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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娘先谢过公子的招待。只是我们一行人,衣裳都湿透了。”我抱着双手,行江湖人的礼。
男子挥挥手,命小厮上前吩咐几句。上屋里头取了几套领着我们分两波去换了干净衣裳。
我最是惊讶,当家人竟给了我一套胡服。稀奇的是短靴,紧身短衣都配备好了。我爱不释手,不忍拒绝。
不得不说因我长年习武,身姿挺拔,少有女子能穿出其中的英气。
桂林看了不住的拍手赞叹,很是羡慕:“小姐真是越发标致了。”
闺房内的铜镜是难得长镜,再来至的路上我可是环顾整个院落都不似有女子居住的气息,心中疑虑越大,便越是好奇。
出了闺房,第一道便听雪苑。
这名字取得委实有意思,雪自来都是用赏的,只这一听字,竟比赏高出了几层的意思。
庭院深深,我正痴迷于斑驳花下我的倩影,心悸启动,再又闻见缓缓而至的琴音,不禁取了枯枝做剑舞动。
琴音起落都是随心而至,我回想当年江鸿的剑法也就只能舞出两三分,未及高潮我便就弃了棍子。
“一曲满怀思念的悲调,被你群魔乱舞出一股江湖侠气。”籍郎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捡起我丢在地上的棍子。
我回眸假笑:“献丑了。”
“人是美的,只是那剑法只专注于花式,并未注入感情。”籍郎摔了两下棍子。
恰巧小厮随着王元宝一同而至,籍郎也止住了和我探讨到底该如何舞剑随音的问题。
当家人把屋子建落在谷最幽深之处,与外界隔离的分明,但是也因此,院内的春景远比外头壮丽的多。
常道曲径通幽,佳人在。如今那处坐着的是位貌美如画的男子,柳下瑶琴,貌然情深。
“姑娘,那套衣服穿得一定合身吧。”男子待我们入座,他一曲完毕,开口第一句竟是问我。
我受宠若惊的答道:“很是合身,如不说还以为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所幸当家人看不见我娇羞的样子,我局促的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籍郎和王元宝从刚才开始就莫名的生气。桂林不知道是不是因落水的原因,对着王元宝就是一副少根筋的样子。
“这套服装原是我发妻的最爱。”男子用手一根一根的拨动琴音,伴随着他的故事开头,不用猜想。一定是深爱的妻子。
籍郎冷着脸有些发狠道:“既有妻子,为何还把她最爱的衣服给别的女子穿。”
第二音起,绵延的尾音,随着男子的话起而落:“她已仙去。”
“哦?那不是更应该不舍吗?”王元宝自始自终都未曾发言,此生难得和籍郎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男子并未拨动第三根弦。等待了许久,他用食指晃动一下刚在所拨的第二弦:“因过错,再不会有错过。即便不舍也需舍得。”
我已经被他流露出的伤心,甘愿,后悔,懊恼,所有矛盾的情绪所感染:“应该是个很美的故事。”
“她和姑娘一样顽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话音缓缓而至,伴随着丝丝古音溜至人的心尖。
其实从男子的外貌我已猜测到了大概。果真,他乃是西汉混合所生,在包含仇恨的环境下活着,或者说从他的出生就注定了复仇的道路。
无非就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剧情老套,此时他孤单影只的身坐此处已然是个悲剧了。
说道如今时男子倒不欲多说:“只待我正欲金盆洗手时,我与她只剩下难舍回忆。这双眼,大概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忽而又快速拨动五弦,跳动的频率只叫人的悲伤到达了最高点。
“说不定她就是为了能让你看清楚自己的本心,才选择牺牲的呢。”我脱口而出的话,是否也是我心底的想法。
到底,都是爱过一场,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各种心酸味。
“只怪她生前,我放荡不羁,未曾留下真心,她逝去,我懊恼,愤恨只想问问她一句话都是不能的了。”他空洞的双眼,流出血泪,小厮见状并未手足无措,反倒习惯似得迅速掏出药水擦拭。
我拿过小厮手里的药水,近距离安慰:“自来爱都是无私的,她能得到你的念想已然也是一种幸福。”
“拘泥于往事,无论对逝者,还是对自己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她既然要你活着,你就该承受你自己所背负的错误。”籍郎挡在我身前并不赞同我的观点,吩咐桂林做我手上的事。
我还想为男子争夺些什么道理,却发现在感情里,根本没有明确的对错之分。故事不是凭空发生的,它是背景所引发,人为所使然。再纠结,只会越陷越深。因此我哑口无言再无辩驳。
庭院深深深几许,就是再大,再豪华的院落也掩盖不了内心的空虚,无论是男子所题的诗还是所弹的曲,其中都只有对回忆的纠缠和矛盾,绝没有一丝期望。
人没有了盼头,无非就是行尸走肉的活着。
“你不用可怜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些都是我该受着的。”男子在我们准备告辞的时候像是洞察了我的心事一般,一击击落。
小厮得了主子的吩咐,把我刚穿的胡服折叠了整齐得递给我:“主子说,人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里,衣服都是外在的东西,不如送给姑娘作为结交的礼物,以后有空只管上岛上玩耍。”
我看到小厮给我服装的包裹面上所绣的图腾,脑子想被撞击了一下,激动地难以言喻。
第五十三章 奶娘之子
正当他要转身离去时,忽然见到男子头插着熟悉的木簪子。
“等等。”桂林被我一吓,当是见着鬼了。
我急冲冲的跑上前,抽出簪子,顺道和男子过了几招。
“姑娘为何要不说清楚就夺我簪子?”
即便他失明,身手敏捷度远比我高出十万八千里,我只能借着身小的优势趁其不备钻至他身后。
“我不过就是看一下。”话还未落,我手已伸上去拔簪。
他不似先头客气,以守换攻:“此簪乃是家母生前所寄予我,不似那套衣裳可相赠。”
外人看只怕我这是得寸进尺的行为,但是他越是如是说,我心中的火苗便烧的越旺。
“簪子上,可是绣着三朵未开的梅花?”我颤抖的声音,满是不确信的味道。
男子停下了手,毫不留情面:“姑娘若只是为了钻刻的工艺就夺人心爱之物可不是有些贪心了。”
籍郎和王元宝是不知实情的,只道叫我住手,但是桂林恍惚间想起了什么,突然尖叫道:“秦嬷嬷?”
我对着桂林的吃惊点点脑袋指了那绣花上的图腾:“正是‘秦‘。”
“秦?”男子看不见我脸上的兴奋,但是从桂林的惊讶声中体会出些什么:“家母,正是姓秦。”
我按耐不住心中的热浪,喜极而泣:“奶娘以为……以为在战事中,你…………”只怕到死奶娘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儿已成长为玉树临风的少年。
桂林悄悄移至我身边对着一头雾水的男子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姐口中所说的奶娘,应当是公子的母亲。”
“我母亲是汉人,父亲是突厥人。从小父亲就告诉我,生母已逝,你们所说的秦嬷嬷断不可能是我的母亲。”男子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但是东倒西歪的身姿透露出他的动摇。
“奶娘,初到我府上就说过,她是家中排行老三,因生于冬季取为梅。”我还是顺下来了簪子,用手仔细得拂过每一朵含苞的梅花。
檀香木所制,即便是千年万年,那股幽香依旧沾手难却。唯一不同的是,男子的簪上镶有金边,不似奶娘那根朴实。
“这簪子应当是你父亲所制,所刻,上面三朵梅花正是你们一家三口的意思。大朵,半露芯蕊,饮雪傲娇。那边上一朵娇美柔弱,隐隐约约。然而最小的那朵,是花骨朵,俏皮可爱。”按理我该兴奋,该高兴,可是悲伤冲至眼眶。
“她可还活着。”
我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山洞里的风恰此时正好吹过,掠过他的发,我的心尖。奶娘用一生服侍我,照顾我,把所有对儿子的爱转嫁在我的身上,最终我却不能为她平复冤屈。
“我说过了,我母亲早在我年幼时就已逝。姑娘把簪子还我,就速速离开吧。”男子还是板正着脸不为所动。
我心不死,桂林上前拉我都被我打开了:“大哥名字中可是有一谦,一德?奶娘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