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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力地睁开红肿的眼睛,因不敢迎看阳光,只能眯起眼角瞅瞅:“月牙儿,是奶娘回来了吗?”
“嬷嬷若是真活着瞧你这样,只怕比死还难受。”月牙儿也是冒着胆子偷偷跑进屋给我送信的,只敢轻声细语的把脑袋挨靠着我说道。
我裹了一下奶娘的衣服,实不想从回忆里抽出。月牙儿却是又进了一步说:“我那日听见吉香和她娘说,奶娘的死都是三爷的小妾栽赃陷害的。姑娘难道不给奶娘伸冤吗?”
“我早已知真相,奈何最主要的那人不信我。你觉得我拿什么去证明,又或者说证明了有什么用。”我幽幽的飘出一句算是应了月牙儿的一片好心。
月牙儿见我终是脑袋还清楚:“姑娘可知道大夫人说的厚葬是如何葬了?”
“嬷嬷本就死的不明不白,大夫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诺了自己的话,早是卖给了做阴事的让其永不得超生。”月牙儿愤恨得撕咬着嘴唇,艰难得吐出最后几字。
我原也是不信这种东西的,可我自己都能魂穿重生,又怎么能不信:“畜生,只怕她是担心自己做了恶事,造报应吧。”
“姑娘,你能恨就好。”月牙儿上前给我顺顺气,却又垂下了脑袋:“这几日府里都没有人来看姑娘,姑娘都不起疑心吗?”
“他们都不相信我,又怎么会来看望我这个魔怔的傻子。”
“那小少爷呢,往日里他和姑娘是最亲的。”
“你有话就说,别一点一点的循序。”我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想起在梦里听得的那句话,无声的凉气从脚底直冲脑袋。
月牙儿忙跪在地上:“姑娘,你快去看看国公爷吧,怕是就这几日的光景了。”
我本是一手撑在床上勉强坐起,如今,却是麻木了双手,喃喃自语:“不会的,大人不会离我而去的。”
月牙儿只敢小声哭泣,耿耿于怀道:“姑娘生了病后,吉香就管了院里的事,里面的消息送不出去,外面的消息送不进来。”说完又喘口气偷瞄着我的脸色:“多数人都是和吉香亲厚的,都选择背了主。”
“我生病了?”
“是啊,姑娘从嬷嬷出事后开始没日没夜的烧着,佟大夫忙着给国公爷看病,大夫人只打发了个老中医来瞧过一眼。还道……”
“只管说,还有什么我是不能接受的,在没有比现在更差的时候了。”
“烧傻了最好,不够就是国公夫妇走后随便发嫁的丫头,不知贵贱。”
我自认为往昔我未曾做过什么太对不起大房的事,竟让她如此恨我。
“姑娘,你起不?”月牙儿说完后我好一阵没了声响,定是以为我恼了,试探我问道。
“不用搞那些复杂的花样,挑件保暖素净的衣服给我,如果让我知道国公爷的病情没你说的那么糟糕,我必不饶你。”之前也说了,里头的消息送不出去,外头的消息送不进来。如今我是谁的话都只信半分,这月牙儿我不过就是问过几句话,夸赞过几次,断没有就为我奔波的理由。
第四十五章 国公爷殡上
“快点快点,把药倒了重新熬去。”“还有你,愣住干嘛,去找蜜饯,越酸越甜的最好。”我前脚刚踏入国公夫人的屋院子,就见着里头忙得人仰马翻。桂嬷嬷也在那里扯着嗓子喊得焦头烂额的:“动作快些,国公爷等着喝药呢。”
“嬷嬷,茜姑娘来了。”桂嬷嬷身边的巧人姐有心通报,我欠欠身子:“烦劳桂嬷嬷和母亲讲一声,我想见见国公爷。”
桂嬷嬷一张老脸横肉一堆,往常觉得慈眉的面孔现在瞧着只觉得邪恶:“怕是要姑娘等些时候了,里头人多的无处站脚。姑娘不如先回屋呆着,等人走了我再去请姑娘。”
“我只瞅一眼。”我放弃了内里的坚强,如今这通天的药味,还有桂嬷嬷的姿态,只怕国公爷是真的要不好。我双手抱住膝盖,慢慢弯曲跪在青石板的地上:“嬷嬷,求你通个情吧。”
一间屋子往常能容下二十许人,如何能塞不下我这一个小人。
“诶哟,姑娘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担心姑娘闻着药味不舒服罢了,姑娘如此做可不是要折煞老奴了。”桂嬷嬷嘴里如此说,却断没有上前来搀我。
巧人见我服小的姿态做足,桂嬷嬷也不似先头那般怨我,便做主上前:“姑娘起来吧。国公爷刚喝了药睡下了,不过一般午时都能醒上几时。姑娘不妨那时候来凑个巧吧。”
我点头,不舍之情溢于言表:“谢巧人姐好意。”巧人一席话中暗中透露三点我所关心的事情,而在我被孤立的时刻得到一丝帮助委实不易。
还是一样的园子,双脚踩踏在枯黄的落叶上,嘎吱一声脆裂。奶娘离去了多少时日,一个月,还是一年,为何如一生那般漫长。月牙儿的话无时无刻不回荡在我的耳边:说是要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我的手抚过每一片已泛黄的竹叶,“人道万年青,你竟然都死了。”我撤下一片竹叶握在手掌心,赤痛的触感让我倍感清醒。
“茜娘?”二嫂难得的出院,正巧碰上发愣的我。
我藏住叶子,藏住心事:“二嫂。”
“你可好些了?”
一双温暖的大手伸过来给我哈气:“我见你穿得单薄,可别冻坏了。”我抬眼看着二嫂关心真切的样子,热泪泛起。那语气像极了奶娘。
“可是还没好透,快别哭了啊。”二嫂半蹲着身子揽过我往她怀里送:“我见娟娘出嫁的时候你都没出来,想去瞧瞧你,又想你素来喜静。如今见你这可怜样,可是心疼坏了我。”
蒙头哭了一会儿,我才松了手,透口气道:“二嫂,我难受。”全府上下,真正心善无所求的只有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女子。
“二嫂知道,茜娘,要不我把吉香她娘打发给你吧?”二嫂从袖口掏出绢子给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不要。”我现在第一恨的人是大嫂,第二个就是吉香。她可以肆无忌惮得欺负我,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诋毁奶娘。而吉香竟然在奶娘出事的第二日就散播恶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擦完了脸,二嫂双手拍了拍我的脸颊:“我记得茜娘可喜欢吃二嫂做的糕点,最近我让他们给我酿了桂花蜜,要不要去尝尝?”
万事记心头,我哪还有那等闲情去吃东西:“不了,我晚些还要过来看大人。”
即便被拒绝了,二嫂那软软的笑意也还是没有褪去:“那等看完了大人,再过来吃,我做好了,给你温着。”
一番盛意,再难托却。
“茜娘再请嬷嬷能通告一声。”我挑了饭点再进国公夫人屋院子里,然而,这次稀少的人烟桂嬷嬷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
“近日国公爷身子不适,还望姑娘捡些开心的事情讲。”我一双珠鞋刚踏进门槛,就闻见桂嬷嬷在后头飘来一句忠告。
“茜娘自有分寸。”
雕纹的红木桌子上摆满了一碗接一碗的药渣子,在国公爷床边触手可及的柜子上搁放着七零八落的方巾。
“你大人刚醒,你陪他说会儿话吧。”国公夫人手拿方巾,红肿的双眼毫无气色。
我接过国公夫人手握着的方巾,仔仔细细得给闭目着的国公爷擦拭着嘴角。留下的殷红纠缠在他老是喜欢捋顺的胡须上,一块一块。
“大人,你醒醒,茜娘来看你了。”
国公爷感受到我小手的温度,缓缓睁开眼:“茜娘。”
国公夫人顺着国公爷的背,轻手轻脚得帮他坐起。国公爷拍了国公夫人的手道:“你快去歇息吧,我和茜娘讲会儿子话。”
“你只怕是有了闺女,忘了媳妇吧。罢了罢了,你们聊吧,我去小眯一会儿。”国公夫人做笑给国公爷揉了两下肩膀就出去了。
我攀爬着小腿,靠着国公爷坐好:“大人,怎么会一下子就那么重?”
“人老了,病去如抽丝。无需大惊小怪。倒是你,我刚闻秦氏的事,就说你好端端的生了场大病。你大嫂还说你是被脏东西撞了要请法师。”国公爷的语气已明显不如从前,话中力气虚无。
我听了后面那句话,深深气急了眼:“分明就是他们栽赃陷害。我是自己身子不适生的病,做什么事”
“你不用恼了,此事疑点颇多。那秦氏我见第一眼就知是个规矩的人。只是你大嫂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说完又举起双手抚摸过我的脑袋:“茜娘,事已至此,得饶人处且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