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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泛红着脸颊:“今早上没了的。”
“回去以后,我命张大夫给你开几贴药。”崔老夫人用帕子点过嘴角,又道:“这回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你多照顾着点二爷。”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崔老夫人喝完的空茶杯,再给她穿上鞋,毕恭毕敬道:“茜娘会万分注意的。”
可算是腰酸背疼得做到家了。巧人着急忙慌得赶到崔老夫人的马车边,却遭了老夫人好一顿白眼:“急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主子吗?”
巧人有些心颤得看了我一眼,对着崔老夫人摆头道:“奴婢不敢。”
我扶着车杆下来,立在巧人前头,弯曲左膝:“多是茜娘身子刚好利索,巧人担心罢了。若有不规矩的地方,还望大家从轻发落。”
崔老夫人见我低声下气求饶的模样,才算是赚足了面子。挥挥手:“罢了,以后注意点。一会儿叫张大夫再来一趟给你复查一下吧。”
“多谢大家。”我说毕才立起左脚,“巧人,你去门房吩咐一下。”
巧人连忙点头,乖觉得转到了后巷子里寻王二。
我上前扶着老夫人的右胳膊,说道:“不如让茜娘先送大家您回屋吧。”
崔老夫人看了我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不过却任由我扶着,昂着脑袋心满意足得穿过正门廊。
刚进院子,就看到正堂里坐着半百的妇人。
“老夫人回来了。”鹃哥站在殿外,欢喜得报道。
因我搀着崔老夫人的手,明显能感觉到她有过颤抖。可是很快便恢复了面容,镇定自若地迈着步子进堂。点过我,对着下首坐着的妇人道:“那日姐姐走得匆忙,茜娘都没给您倒过茶呢吧。”
眼前穿着驼色团花素色褙子,身材微微有些虚胖的妇女正是尚氏,高士廉的夫人。只见她今日,一对赤金填石印花簪一前一后得别在整整齐齐的发髻间,祖母绿色的耳钉使得她面色看起来略有些发暗。唯有那双舒展。慈祥的眉目不衬这副朴素的装扮。
“茜娘见过高夫人。”我大大方方上前,两手右上左下交叠,用着食指和大拇指执帕子的一角微欠身子做礼。
尚氏赶忙扶我,客气道:“国公府出来的姑娘确实不一样。这通身的气派可是小家小户里的姑娘做不来的。”
我一时间拿不准崔老夫人的主意,不敢搭腔。退了一步,规规矩矩道:“多是高夫人谬赞了。”道完便命鹃哥拿一壶刚烧开的茶水过来。
尚氏听到笑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就过来跟你大家讲几句话。”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望了眼崔老夫人。
得了我询问的目光,崔老夫人迟迟才开口:“你身子刚好些,回屋吧。一会儿张大夫来了我会让他直接过去的。”
尚氏点点头,笑:“你大家对你可真是关心啊。”
我脸含羞意,实则头痛,这崔老夫人待我阴晴不定,性子实在难摸。但是眼下尚氏服软的态度明显是有事相求。我应下崔老夫人的话后。忙把热汤子递给鹃哥道:“有劳了。”
便秉着气,安安静静得退出内堂。直到走到偏门,我才听得尚氏缓缓开口:“这屈突氏看着确实是个心善的孩子。”
我有意停顿了步子,竖着耳朵听到崔老夫人咳嗽一声,不冷不热的叹道:“可是是个庶女。只有被卖的命!”
“姨奶奶,您的帕子。”
我刚想回神,踏出步子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鹃哥拽住了我的手,低声喊道。
“多谢。这帕子我都丢了好几块了。”我尴尬的笑了一下,欠一个身子对着鹃哥。
“上回儿门口站着的也是姨奶奶吧?”鹃哥拿着帕子并没有松手,而是接着问道。
除了第一次敬茶的时候被这个小丫头冲撞过,平日里我和她并没有交际。现下她这冒冒失失得来一句,我眼底狐疑得看着鬼道的丫头:“既然知道了怎么不告诉老夫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夺嫡
鹃哥朝我面前走了几步,问:“你那日明明听到山琴说的话,怎么不生气?”
“即便生气了又能改变什么吗?我在山琴身上花费那么多心思,倒不如想想怎么讨老夫人的开心。”我淡淡笑了笑,又直接说道:“况且,山琴说得没有错。”
鹃哥强忍着怒意:“人人都为自己争,只有你!怎么说你还是个姨奶奶呢,对我都这般唯唯诺诺。罢了罢了,帕子给你,走吧。”
我心头一松,暗道,这丫头是个直性子。于是我便接过帕子,莞尔道:“山琴的花花肠子谁都知道。我什么都不做,她才会急,急了就会犯错。我若是真为此和崔老夫人生了分,岂不是着了她的道?”
鹃哥听后立马松了气,贼贼笑道:“小蹄子,早晚叫我好好收拾你!”
我叹道:“这些心思你该藏在心底的。”
鹃哥不由神色窘迫:“多谢姨奶奶提醒。”
这话到底只是提醒,鹃哥性子直,以后必定还会再犯。可我想着她在老夫人身边做了那么多年丫鬟,性子只怕早就被众人熟知了,便没再多嘴。
走到半道上,隔着一个林间。我听到崔老爷和籍郎交谈的声音。
“只怕高夫人今日来就是为此事。籍郎,你怎么想的?”崔老爷叹了一口气,走在籍郎的前方。
籍郎脸色一沉,在其身后不紧不慢得跟着:“现在朝中局势很不明朗,儿子并不建议父亲冒这个险!”
“呵。就这些没了?”崔老爷听着,很是嘲讽的一笑道:“怪道你迟迟都考不上功名了!一点自己的主见和抱负都没有!”
我默默靠近竹林间,更清晰得观察到了籍郎微不可查的表情,是无奈,是委屈。他慢慢挺起僵硬的身板,一字一顿地道:“父亲教训的是。不过这件事,孩儿还是建议父亲旁观为上,切勿参合。”
“混账,为父不过是询问你一声,你竟然有胆指手画脚起来!”崔老爷冷眼看着身后的籍郎,瞟了一眼从另一侧过来的崔玄鹤。
“见过大人。”
崔老爷一见崔玄鹤抱手做礼,立马收了严厉之色,点点头:“刚才卢家兄弟那回来?”
崔玄鹤看了眼一旁一言不发的籍郎,又到崔老爷面前一拘:“正是。”
崔老爷盯着崔玄鹤笑了一笑:“表兄弟之间是该热络一点。不要像你二哥一样,孤芳自赏!”
崔玄鹤尴尬得应下,又道:“今日表哥说了些城中的趣事,大人可想听?”
“哦?”崔老爷换了一副慈祥的面容和崔玄鹤一左一右的走着,留下那一身长衫,落寞立在后头的籍郎。
“二哥明日还要去温泉庄子,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崔玄鹤禀过崔老爷,对着籍郎做出一个口型。
崔老爷冷哼一声:“事情办完,就早点回学堂去念书。今年要是再考不上,就按心跟着李三全做生意得了!”
话一道完,籍郎的脸就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最后却还是脆生生得答了一个:“是。”
五岁便能成诗,七岁便能下得一手好棋的籍郎会是这么目光短浅,胸襟狭隘的男子吗?这种道理我都能明白,更何况崔老爷这个生他,养他的父亲呢!可是崔老爷眼中的厌恶,鄙夷,否定,都是清晰可见的。
一阵风过,泛黄的竹叶瑟瑟落下。明明是初春,万物复苏,嫩芽吐绿的季节,为何此时却像在深秋,寒冷孤独。
血缘情深,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极有深触。可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亲人不相信我的情况,我不知道如何去开解他,只能安静得跟在异常沉默的籍郎身后。整整走了一个时辰……
可就在他茫然转身的时候,他抬眼,看到一直跟随着的我。那一刻,他眼眸中透露出的幸福,让我彻彻底底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我上前,主动搂住籍郎的腰,脸伏在他的胸口处,百般柔情道:“少伯,我相信你的才学,你的计谋。我知道,你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展露自己锋芒的时机。”
总算,籍郎绽开了笑颜,拧了一下我的鼻子:“你这么贴着我,可是怕我飞黄腾达不要你了?”
我又羞又恼,一掌拍开他的手,匆匆跑回屋里。
籍郎在后头不禁大笑,引出了一帮子丫鬟围观。我虽面上佯怒,实则心里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饭后,巧人她们收拾行礼。我和籍郎两人盘腿坐在榻上闲扯。
一向以高超棋艺自居的我,竟然也回落到节节败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