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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穗握着卷子,她先前还在想,因为上次酒会的事情,回到学校该怎么和驰一铭相处,然而他见首不见尾,两人打个照面的概率极小,反倒省了很多事情。驰一铭就像是被什么事情绊住,没有时间来烦她。
超纲的模拟考让很多好成绩压力很重,学校怕影响两个月后的高考,为此差点头秃,第二周出了个策略,让高三学子们去“象牙塔公园”玩一玩。
公园塔摸一下能保佑心想事成。
学生们听到这个消息欢呼一阵,没两天就被班主任带着去公园。
天气晴好,春花开了遍地。
邓姗就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叽叽喳喳一路说个不停。姜穗倾听着,偶尔同她说两句话。
大家要去爬公园那座塔,姜穗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她有恐高症,如果普通三四楼不往下看还好,但是这样四面宽敞的塔,她多看一眼都心悸害怕。
邓姗他们也知道她这个毛病,遗憾地松开她的胳膊:“好吧,那我们下来再找你,你去亭子休息一下,那里可以看湖,还没有太阳。”
“好,”姜穗笑着说,“我过去等你们。”
“穗穗,我会帮你一起许愿的。”
凉亭建在一面湖上,“象牙塔公园”是整个r市风景最好的地方,亭子古老,塔也古老。湖面干干净净,水波一圈圈散开。
姜穗特地找了个有几个人的亭子,她心想,落单就很容易出事。
亭子里有两个看书的女生,还有一对情侣,姜穗才坐下,驰一铭咧了下嘴角,施施然走进来。
他毫不客气在姜穗身边坐下,姜穗立马想起身。
驰一铭手臂一环,把她圈在怀里,他穿着黑衬衫,活像个恶魔似的笑:“看见我很意外吗?也是,我被搞得没时间来学校,姜穗,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提前带着驰厌离场,给老子造成多大的麻烦?”
姜穗推他手臂:“不知道,我和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驰一铭打量她一眼,认真开口:“你表情再苦情一点,我说不定就同意了。”
姜穗原本木着脸,不抱希望地露出一个苦情些的表情:“哦。”
驰一铭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姜穗咬牙收回表情,驰一铭说:“我随便说说你也信。”真他妈可爱。
姜穗主要是绝望,她推不开他的手,有些自暴自弃,她环视了一圈,见别人都在看他们,她正色说:“我不认识这人,他骚扰我,能帮我报个警吗?”
女孩子们犹豫地看着他们,看着驰一铭高高帅帅的模样,迟迟没有摸出手机。
情侣中的男生,闻言想摸出手机报警,被他女朋友握住手,女生摇了摇头。
驰一铭回头,笑了下,语气慢吞吞的:“我女朋友刚刚吃醋和我闹着玩呢,我们现在要亲嘴和好,你们要看吗?”
众人闻言,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姜穗脸色一变,驰一铭阴恻恻回过头,露出一口白牙:“骚扰你,知道什么才叫骚扰吗?”
他手臂一收,倾身过来,眼神里映出她的模样。
姜穗下意识捂住嘴,他的吻落在她手背前,驰一铭突然偏了偏头,吻在她眼角。
姜穗被这操作惊地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怒极,下意识要踩他一脚。
驰一铭避开,他眼里漾出和平时玩闹不同的笑意,有些真心快乐的模样:“喂,这么气啊。”
姜穗抿唇不说话,下一刻,驰一铭手臂被人扯开,来人冷着脸,拳头砸在了驰一铭侧脸上。
驰一铭吃痛,眸中笑意散去,眼神一厉,看清楚来人,他嗤地一笑:“是我正义的哥哥啊。”
驰厌眸光阴鸷。
驰一铭说:“你不继续装,装像一点啊,当初怎么对我说来着,姜叔对我们不错,我们再怎么,也不该动他女儿。你看看你这道貌岸然的模样,还能再嫉妒得明显一点吗?”
驰厌咬肌鼓起,把驰一铭从椅子上扯起来:“滚出来,我和你谈谈。”
驰一铭举起双手:“想揍我?你打就是,我打不过你,不还手。”
驰厌看着他,眸中阴鸷久久不散,驰厌松手,给神情挑衅的驰一铭整理了下领口,然后拍拍驰一铭的脸颊:“我一直没给你讲过一个道理,过刚易折,花无百日红,驰家有你这种后人,早晚完蛋。”
驰一铭表情凝固,也冷下了脸。
驰厌对姜穗说:“走。”
他表情还没切换成平日里淡入死水的模样,看着有几分骇人,姜穗看驰厌一眼,还是站起身,跟在了驰厌身后。
她的怒气远远比不上他们剑拔弩张那种氛围。
姜穗一时心情很复杂,哦,有人比她更生气,她火都没处发。
两人绕过假山,驰厌闭了闭眼,回过头,姜穗及时收住脚,没有撞在他身上。
驰厌说:“你不知道避开他吗?”
姜穗有些委屈,她知道啊,所以才往人多的地方走,然而群众不给力,都相信了驰一铭的话,选择不帮她。
她憋着气,又听驰厌冷声说:“拒绝他打他也不会吗?动手打我不是很利索?”
姜穗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把问句问得这样气人。气得她眼里泪花都忍不住往上涌。
哦哦哦你们俩神经病好棒棒哦,她打也打不过驰一铭,脸皮还没人家厚,她心里模拟都把驰一铭关牢房一百遍了,可是现实就这么恼火。
她憋住泪,不想与能气死人的驰厌多说。她说:“我不会,什么都不会。你让开,我过去找我同学。”驰厌高大的身躯站在通过的小道上,她没法过去。
姜穗低着头,一只手轻轻触上她眼角,伸手擦了擦。男人指腹粗糙,好险她眼泪没被这动作激出来。
他抿抿唇,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穗语气也不太平和,她几乎下意识反问说:“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咬牙拍开他的手。
驰厌收回手,定定看着她,许久,他说:“就是这个意思,谁让你不高兴受委屈,你都发泄出来,不要憋着。”
姜穗愣住,下意识看了眼驰厌被她拍开的手。
驰厌抿抿唇:“就像这样。”
四月的春,海棠与迎春花开得烂漫,姜穗的愤怒尽数散去,心里弥散上些许说不明白的滋味儿。她还没品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没来得及感动。
驰厌再次伸手,触碰到她眼尾,他这回用了力,摩挲那一小块肌肤。
姜穗被他揉得眼角通红一片,眼尾真正缀上的桃花色。
驰厌眼神沉郁,一言不发。姜穗痛死了,小粉拳一通乱捶,锤在他胸膛。驰厌让她打,一动不动。
姜穗不知道怎么想起驰一铭的话,她说:“呸!你骗我,驰一铭说你嫉妒!”说什么发泄出来,到底谁在借故光明正大撒野,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说话压根儿不能信的。
驰厌眼神凝滞,淡淡道:“胡说。”
第46章 先生
饶是如此; 姜穗与邓姗她们会和以后; 眼角也红透了。
王兰问:“姜穗,你眼睛怎么了?被蚊子咬了吗?”
四月份哪来的蚊子?
好在她也只是问一问,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没几天就放月假,辛苦一个月; 就为了等这两天假期回家。姜穗坐上大巴回到家,正巧遇见姜水生出门。
“爸爸; 你去哪里?”
姜水生说:“你洪姨说,他们家梁芊儿不见了; 都是邻居; 我帮忙找找。”
他说着就要带着伞出门; 外面天空阴沉沉的,眼看着不久后就要下雨。虽说梁芊儿不讨喜; 但是姜穗对她也没多大恶意,失踪是件大事; 姜穗说:“我放了书包和你一起去。”
她匆匆跑出来; 与姜水生并列往外走; 沿着大院儿没走多久就遇见了憔悴的洪姨。
洪姨迎上来:“怎么样; 你们看见我家芊儿了吗?”
姜水生摇摇头:“没看到,这孩子平时和你联系吗?失踪多久了?”
洪丽云捂住嘴; 眼泪落下来; 她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芊儿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们把房子卖了以后; 她拿钱在市里买了栋房子; 那位老板说大院儿可以继续住,我怕打扰她的生活,就回大院儿住了。芊儿很少联系我,她嫌我啰嗦嫌我烦,我每个月打个电话去问问,这次她一直没接电话。我又等了几天,心里不安,带了自己种的菜去看她,没想到她不见了。”
姜穗扶住她肩膀:“洪姨,你别慌,报警了吗?”
洪丽云点点头,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姜穗的手:“穗穗,你也是年轻人,你说我们家芊儿有没有可能去哪里玩,把手机弄丢了。”
然而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