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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边的一棵白菜的叶子说：“我喂喂兔子！小兔儿太可爱了。”说着把白菜叶撕成几条，想塞进铁丝门的眼儿里，大米挡住月明说：“白菜不能这么喂，得洗了还得晒蔫了，要不兔子吃了该拉稀了。”“啊？这也太矫性了。我寻思啥都能往嘴喂呢。”大米说：“早先人说我们农村人傻，我看你们城里人才傻呢！啥都不懂。”“你懂！你尖！”月明明显不乐意了，抱着篮球又回到井台边。“城里人不会也说话不算数吧？谁说我扔进嘴里苞米粒就给我篮球来着？”大米跟在月明身后嘚啵嘚。月明说：“谁说话不算数了？咱上屋去！让大伙儿给当裁判作证好不好？”“好啊！这就进去说吧！你说啊。”“我说就我说。”
月明和大米进到屋里的时候，刘宝娟刚刚炒好了苞米。炒的焦黑的苞米放在另一个半拉瓢内。刘宝娟说：“趁热吃吧。别烫了啊。”说完放下苞米就又出去干活儿了。月明对着几个人说：“现在我宣布：我和大米哥比赛扔苞米粒！就是谁扔的高接的准算谁赢。请大家作证，我输了就把篮球给他！”突然他停住了：“不对啊，那我要赢了呢？”大米说：“你赢了我给你磕头叫爷爷！咱就比扔二十个粒的！”“好！”月明说：“你先来！我看你说话白话不。”唐华李雅君互相看了一眼，李雅君说：“好！比吧，加油！”说着抓起苞米粒来吹了几下吃起来，然后示意唐华和唐玉也来吃。唐华点头微笑着说：“这俩小子，还表演上节目了。”唐玉则一副不屑的表情：这孩子都实在没玩儿的了吧。
只见大米抓出一把炒苞米，两手倒了倒，又烫得吹了几口气，觉得差不多了就拿出一个苞米粒向上抛去。大米抛得确实够高，快到屋顶了，然后伸嘴接住。连抛不止二十粒无一洒落。大米问：“咋样？”随即美滋滋地嚼了起来。“哗！”大伙儿鼓起掌来。月明红了脸说：“瞅我的！”说着，也学大米的样子抓一把苞米，然后两手倒到、吹吹，就向上抛去，随后张嘴去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纷纷落地，第六个粒的时候，月明终于成功地接到一个，这越发鼓舞了他的斗志，他又接二连三地抛起落下，当又一个苞米粒接到嘴里的时候，月明呆住了，他用手指了指脖子，呼吸急促起来，眼皮儿也向上翻的样子。唐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月明说：“你咋的了孩子？啊？”众人也都围了上来。唐华的大声也惊动了正在外屋做饭的刘宝娟和秀芬。刘宝娟说：“不会是弄气管儿里去了吧？哎哟这可咋整啊！”李雅君说：“把他头冲下，拍拍他后背，看能不能弄出来！”唐华赶紧扛起月明然后拦腰一把抱住使他头朝下，接着用另一只手拍打月明的后背。但月明依然没有缓解症状，更加翻起白眼来。“就近送医院吧，镇医院！快！”李雅君着急地说。刘宝娟冲秀芬说：“你家驴车在家没？”秀芬说：“他爸赶车上集了。要不看东头四轮在家没？”唐华说：“上镇医院离得近，我抱去！”刘宝娟说：“多沉呐！能行吗？”“行！走吧！”唐华说完抱着月明跑出屋子飞快地走向泥泞的村路。李雅君、唐玉顾不得换上雨靴，紧紧跟随，刘宝娟告诉秀芬大米看家后也追了上去，大家一路奔走很快来到了镇医院。镇医院星期日只留一个大夫一个护士和一个药房的值班。由于早已没有了蛇患，渤海医院和这家医院的协作关系也早就不了了之，但镇医院的人见到李雅君和唐华依然热情不减，见到唐华抱着个孩子和李雅君急匆匆地赶来，连忙打招呼：“唐营长！李护士！你们这是。。。。。。”唐华和李雅君顾不得寒暄，都只说：“大夫快救救孩子！”值班大夫看到月明的症状就表示他无能为力，让他们快点打车去市医院。唐华一听一下瘫倒在门诊室内，此时，胃部的疼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波更加剧烈，他倒在诊床上痛苦难忍。刘宝娟和李雅君忙上前扶持，唐华对站在李雅君后侧的唐玉说：“快去拦出租车！让车开到医院来！快！”唐玉于是快步走到医院外面，临近那条柏油路的时候，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刹时，被抛弃的怨恨又油然而生。儿子！儿子就那么好吗？哼。一辆出租车疾驶而来，她没有叫。第二辆出租车过来，她也没有叫。第三辆出租车过来她仍然没有叫。直到看见唐华抱着月明走出镇医院，唐玉才想到叫出租车。可是过了半天，才又驶来一辆出租车。唐华抱着月明和李雅君坐在了出租车后座，唐玉便坐上了前座。“快！快！”唐华催促出租车司机风驰电掣般驶向离市里最近的医院并拨打了120。。
一路上，唐华不断地呼唤：“月明！月明！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李雅君也给汪兰打了电话告诉她月明因为吃苞米粒呛到了，正前往市里的哪家医院，李雅君不时拍拍月明的脸，大声哭叫：“月明！月明！你不能有事啊！你睁下眼睛，睁下眼睛，啊？月明！”月明愈加急促地呼吸着，时而睁一下眼又闭上。坐在前排的唐玉也流了泪，她流的泪是复杂的——有对亲生父母的怨恨，有对小月明的愧疚，有对自己自私和冷漠的不齿。
车行不久的时候，月明就没有再睁过眼睛，呼吸也渐渐微弱下来，而唐华和李雅君还在不停地呼唤他摇晃他拍打他。到了医院，由于拨打了120，一进到医院急救人员就把月明抬进了急救室。医生检查后告诉等候在门外的唐华李雅君，李月明已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唐华听到这一消息，“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李雅君和唐玉忙扶住他，李雅君说：“你也赶快就诊吧！”唐华摆摆手说：“不用，没事儿。我这是连急带累的。”李雅君刚要强行将他推入诊室，汪兰急火火地跑进了医院，而唐玉看见汪兰进来便悄悄溜走了。汪兰问李雅君：“月明在哪儿？月明在哪儿？”李雅君指指急救室。汪兰冲进急救室，伸手扯下月明身上的白布单放声痛苦起来：“月明！月明！早上还欢蹦乱跳的，这多一会儿你就躺这了啊！儿子啊！儿子啊！我的儿子啊！。。。。。。”，突然，汪兰抓住了李雅君狠命地摇晃起来：“都是你害了我儿子！你还我儿子！还我月明啊。。。。。。”。唐华拉开李雅君说：“阿姨！不关她的事！都怪我跑得太慢，没能留住月明，你就打我！打我吧！”汪兰瞪着唐华说：“你是谁？”李雅君说：“是唐玉的哥哥，也是我男朋友。”汪兰立时狂怒起来，抓住唐华和李雅君捶打踢踹又撞头。突然她停止了哭闹，眼神直呆呆地说：“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有人存心害死我儿子！”说完就拨打了110。一会儿的功夫民警赶到，汪兰指证唐华李雅君害死她儿子李月明。民警向医生了解详情，医生据实相告，说李月明只是由于异物进入呼吸道引发窒息导致的死亡。
民警离去后，汪兰大骂这些警察、医生和唐华李雅君他们穿一条裤子，大骂李雅君是害人精，存心害死她儿子好谋夺她老爹的房产。这时刘宝娟也给闺女打电话问清地址来到这家医院，汪兰见到刘宝娟二话不说过去就撞头，刘宝娟结结实实被撞了个后坐儿。李雅君赶紧扶起妈妈说：“你先回去吧，汪姨现在伤心难过，谁劝都不好使。”刘宝娟只得说：“那我先回去。你多陪陪汪姨。”说完转身离去。李雅君心中苦笑：我都成了杀她儿子的元凶了，她还能听我劝？李雅君想到了父亲：要不要告诉父亲呢？要不要父亲来见月明最后一面呢？李雅君不得不问依然痛哭着的汪兰：“汪姨！要不要我爸来看看月明？”汪兰一听，大怒道：“他早就当他儿子死了！要他来干啥？不让他看！要看让他上阴曹地府去看！”唐华说：“咱们先帮汪姨料理月明的后事吧。”李雅君想：暂时不告诉父亲也行，免得他上火再犯病，以后再慢慢告诉他吧。正想着，只见李树林和老胡急匆匆地来到了医院。原来是唐玉回去后给沈丽丽打电话，责怪她没出好主意，而且把发生的事全都说了一遍。沈丽丽才迫不及待地到病房把月明去世的消息告诉了李树林，李树林一听，一下就背过气去。好在身处医院抢救及时才醒过来而且即刻用了防止脑出血的药才避免了原病发作。李树林跟医生说，就是和儿子一起走了也要去看儿子！医生无奈用了些预防性的药物后才允许老胡陪他一道前往这家医院见儿子最后一面。
李树林见到儿子月明的遗体，老泪纵横，失声痛哭。他痛悔千不该万不该把儿子的行李扔出家门，不该答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