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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皇上没有晋封妹妹, 那本宫这个做姐姐的可真要替妹妹抱不平呢。”
月贵人见蓉妃如此给自己脸面,便也不再扭扭捏捏地作态,也徐徐站了起来,“只要娘娘不怪罪奴才便是, 奴才不敢奢求什么。”
宝姝那边掌完嘴,也下去带人换上了新烹的花茶,小宫女刚放下茶盏,月贵人便自告奋勇地呈了花茶到蓉妃 的手边,一脸的谦恭柔顺。
蓉妃慢悠悠地接了过来,也扶了月贵人在自己身边坐下,道:“妹妹如今也是正正经经的主子了,再在本宫 面前左一个奴才、右一个奴才的称呼自己就不怕让身边的奴才们笑话,快别这样拘着了,在本宫面前随意就 好。”
“奴才谢过娘娘的恩恤。”月贵人柔顺地答着话。
“恩?”蓉妃故作不解地看了眼月贵人,月贵人这才破涕为笑,淡淡地说:“妹妹谢过蓉妃姐姐的恩恤与怜 爱。”
见自己昔日的婢女对自己如从谦恭柔顺,蓉妃心里憋着的气虽说没有全消但也去了一小半,又在碧螺亭与月 贵人闲话了一会儿也回了宫。午膳过后,衍庆宫不薄的赏赐便送到了月贵人与良嫔等人同住的灏雪宫西偏殿 芳心殿,良嫔见蓉妃都送了不薄的上次过来,自己身为灏雪宫的主位理应送礼道贺才是,于是也着身边的茜 如送了对玉如意与几件体面的首饰给月贵人,以贺她荣封之喜。
午歇起后,月贵人带人到主殿谢过了良嫔便也回了自己的偏殿。
第二十六章:托梦
掌灯时分,奕瑄依旧在乾清宫的养心殿批阅奏折,陈二喜瞥了眼漏到了戌时的沙漏,走上前在錾金的烛台上 添了些香油,轻声地提醒奕瑄:“万岁爷,时候儿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奕瑄瞥了身旁的陈二喜,吩咐着:“你先下去吧,朕想单独的待一会儿,我这儿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陈二喜欲言又止,自从禧淑媛被废黜后奕瑄每日都要批阅奏折批到后半夜,整日整日的这么熬着,奕瑄整个 人也比从前瘦了一圈儿。话到了嘴边,陈二喜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带着殿内的伺候的宫女们轻轻退出了养 心殿。
翻开奏折,奕瑄拿起了放在砚台边的朱砂笔仔细地阅读着奏章的内容,九龙戏珠的香鼎内轻轻飘出袅娜的轻 烟。手中的朱砂笔不是何时跌落了,半梦半醒间,有人轻轻地将一件单袍披在他的身上,带着他熟知的馥郁 清香。
一个激灵,奕瑄被惊醒了,原本紧邹的眉头因为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化作了满腔的温柔,“珑儿,真的是你吗 ?”
“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来人软语责备他,却带着他熟悉的语调与 温情默默注视他。
“珑儿,你可知朕从未停止过对你的思念,你为什么不早些走进朕的梦里来。”奕瑄如获至宝地紧紧拥着来 人喃喃道。再多的不如意、不顺心在拥着怀中人的那一瞬都化作了一缕浮云,轻轻地飘向了遥远的天际,因 为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温情的叮咛来得更为重要。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早已经不可能了,你为什么不早些将一切都放下。我今夜过来就是要替你解开心结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玉珑温语提醒他,纯白色的衣袂翩然宛若仙人。
奕瑄极力地摇头,“在这冰冷的深宫里,能与我心心相惜的只有你一人。我厌倦了她们为了争宠而不择段, 每日对着她们屈意奉承的嘴脸我就十分的厌恶反感,她们根本不会像你这样真心对我。”
“可我知道,皇后不会、贵妃不会、玉琦也是全心全意去爱你的。她们会不择手段的为了得到你的宠爱,也 是因为太爱你的缘故,你对她们而言就是天、是地、是她们一切的一切。”玉珑语调平缓地说着,“你是当 今天子,你的真心注定是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这一生会有无数美貌如花的妃嫔,或许她们之中容貌与 我相近的也大有人在,你善待了她们就是善待了我;不管她们曾经做过什么,但她们对你的真心都是毋庸置 疑的。”
“我不信!朕是天子皇上,难道连与心爱之人相守的权利都没有吗?珑儿,我们这就去慈宁宫求额娘成全了 我们。”奕瑄不甘心地要拉着玉珑一起去慈宁宫,然后他抓住的却只有稀薄如纸的空气。
“瑄,答应我,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会有人取代我的位置默默守候在你的身边。”宛若仙子人渐渐远去,留 下了如同空谷幽兰的回音。
“别走,珑儿别走,朕不许你走!”奕瑄惊叫了出来,怔怔地从髹金的宝座上站了起来。
在殿外值夜的陈二喜听了声音便小跑着走进了殿来,急急道:“万岁爷有社么吩咐?
“刚才可有人来过?”知道是梦,奕瑄无力地跌坐在华丽的宝座之上无力地问着来人。
陈二喜也不敢多加揣测,回答说:“回万岁爷的话,方才只有奴才与小李子在外面值夜,没见有人进来过。 ”
竟然是个梦,但梦里情景却又那么的真实温暖,奕瑄挥了挥手,道:“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陈二喜正准备退出大殿时,奕瑄有些已经含在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来,陈二喜停了停,试探地问:“万岁 爷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才?”
奕瑄只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陈二喜退出去就好。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无法抑制的再次想到刚才的 那个梦境:珑儿让他怜取眼前人,想来说的也是她异母同胞的妹妹、四阿哥的生母锦妃;同时让他想起的还 有乐寿堂里的一个人。
可一想到那日他们俩儿拉拉扯扯的模样,他是当今的天子,怎么能够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跟自己的弟弟有着 暧昧不清的关系;他不能原谅,绝对不能。
沙漏里的细沙依旧缓缓地往另一端的沙漏漏去,奕瑄为了不让自己去想重又提起了朱砂笔一一的批阅奏章文 本。
窗外的月色微凉如水,将殿内挑灯批阅男子的身影拉得老长。陈二喜不由叹息了一声,方才殿内的呢喃声他 字字句句听的分外真切。叹息之间,不由感叹世事变幻无常。
乐寿堂里,沐婉芙带上了人皮面具换上了素色的单袍,麻四提着宫灯在前面为沐婉芙引路。
冷月悬挂在天边,一想起自己只能在午夜时分像个游魂似的在紫禁城里游走,一想起这张面具下刀痕交错的 面孔,无尽的恨意像天边的繁星一般密集地涌上心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蓉妃等人所赐,“主子当心,小 心脚下。”麻四每走一小段路都会细心地提醒沐婉芙。
“几时了?”沐婉芙望向天际喃喃问道。
麻四看了看悬在空中的冷月后,方才回话:“还有一刻钟就亥时了。”稍停了停,麻四又继续说:“主子, 奴才听说原先在蓉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一个宫女儿今儿个被封了贵人。在宫中当差多年,能封个答应、常在什 么的已是天大的恩惠了,如今万岁爷破格给了这位姑娘贵人的位份,可见对她的恩宠与眷顾。”
“蓉妃身边的宫女?”沐婉芙暗暗的思忖着麻四的话,问:“是宝姝还是芸初?”
麻四摇了摇头,想了想才不确定地说:“好像名字里有个月字,所以封号是月………月贵人。”
月贵人?算来算去,在蓉妃身边的伺候的宫女除了那个叫晓月的贱人怕是也不会有别人了。好一招攀龙附凤 的手段,蓉妃纵然容不得她也得顾忌她的身份。
“延福宫真的给咱们留了门?”沐婉芙漫不经心地问着在前面引路的麻四。
“巧儿姑娘是这么告诉奴才的,锦妃娘娘那边应该都安排妥当了,现在只等着咱们过去呢。”麻四把午间巧 儿来找个自己的事情重又讲了边给沐婉芙听。
听麻四这么说沐婉芙也不再多言,只想着接下来要见锦妃时该说的话。甬道内的夜风徐徐吹过发丝:若是在 这样寂静的夜晚与心爱之人静坐窗下把酒言欢,应该是所有女子都向往的平淡生活吧;可越是简单就越难实 现,正如眼前这些无法逾越的高墙一样,将她的一生都囚禁在了这牢笼一样的地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 离的愿望不过是个玄武飘渺的梦境而已。
去往延福宫必经过自己的福泰宫,想从前门庭若市,溜须拍马之人上前套近乎时的情景沐婉芙就觉得好笑, 可眼下凄凉的宫室也似乎正向来人说明它不复存在的往昔。
拐进了另一条甬道,大约又走了一刻钟不到便到了延福宫的角侧门。麻四熄灭了宫灯,生怕把巡夜的侍卫引 了过来,轻叩了三下门栓;正当麻四下望风的时候,有人开门探出了半个身子,“快些进来吧,娘娘早吩咐 了奴婢在此等候贵人呢。”
沐婉芙微微颔首以示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