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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买花的发票吗?”
沈勇摇摇头:“花店没给开。”
“然后呢,你就没去看看你女朋友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远远看了一眼,全是血……我没敢进去,就,就跑了。”
纪依北往观察室看了眼,耳朵里的耳机立马传来余晓瑶的声音。
——“头儿,张意春的手机的确在八点零五时有一通沈勇的电话。另外我已经叫人去查公交车站的监控记录了。”
纪依北干咳一声,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余晓瑶,有眼药水没?”
纪依北向后撑起椅子,只后面两条椅子腿着地,仰头冲着头顶的摄像头说道。
观察室内的余晓瑶突然被点名,抬头看到屏幕上纪依北痞痞的笑脸,惹不住翻了个白眼,弯腰凑近话筒。
“有,一会儿我拿给你。”
纪依北四仰八叉地在椅子上躺了会儿,招了招手。
立马从审讯室门外进来两个刑警,一前一后架住沈勇往外推。
沈勇立马惊慌起来,奋力挣开刑警的束缚扑到纪依北的身上:“纪警官,真的不是我啊!”
纪依北闭着眼睛,没说话,只伸出两只手指挥了挥,沈勇便重新被人带走。
等他走后,余晓瑶推开门进来,扔给他一瓶眼药水:“我觉得沈勇不像是说谎。”
纪依北两根手指撑开眼皮,滴了两滴眼药水进来,眼中立马清凉一阵,一时睁不开眼睛,他闭着眼回答:“不是沈勇。”
不可能是他。
从他进来审讯前他就知道了。
凶手是那个要求“还我社会公平”的人,如果“血书”中的话不假的话,那么凶手的女朋友是因为车祸死亡的,沈勇不符合条件。
纪依北闭眼转动了会儿眼球,闭目养神一会儿。
“黄雅禾保护起来了吗?”
黄雅禾便是那个疯子公布在网上的高官女儿。
“嗯,已经派了武警守在她楼下了,另外她那爹还给她弄来了好几个彪形大汉随身保护。”
“医院呢?”纪依北揉着额头问。
“黄雅禾说车祸是在隔壁市发生的,我们正在向他们的警局寻求帮助。”
“行,让他们速度点,犯人不会等我们。”
“是!”
余晓瑶那一声慷慨激昂波澜壮阔的“是”还没喊完,突然被砰一声打开的门生生消了音。
门口舒克气喘吁吁:“纪队,快,快……”他提不上气。
“?”纪依北皱起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又有人报案,第三个受害人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偷酒杯的纪队和审讯的纪队
☆、哥哥
检测出来,第三个受害人大约是在早晨六点去世的。
纪依北站在案发地,尸体已经被处理走,地上还剩下一大摊血迹,他蹲下来仔细看了一阵,注意到有一处血迹中中间有一个圆型的空白。
“欸,这儿有被人破坏过吗?” 纪依北随手抓了一个处理现场的警察问。
那警察翻看一开始拍下的照片:“没有,我们进来时就是这样。”
“这很奇怪,这一片血迹应该是受害人倒地后留下的血液,不应该平白无故空出一个圈。”
纪依北双眼危险地眯起来,脸侧的线条倏得绷紧了。
“舒克,早上那条微博是几点钟发的?” 纪依北问。
“七点零八。”
纪依北从警服里拿出一支锃亮的黑色钢笔,把后壳逆时针旋出,把原本其中的墨水挤出,接着把钢笔笔尖淹过地上的血液,慢慢松开笔管弹片。
地上出现了一个相似的圆形。
纪依北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来大跨步到门外。
“操!疯子!”
他一脚踢在公寓楼道的楼梯上,原本就生了锈的栏杆立马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纪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舒克从屋里出来,房间里浓重的血液味道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什么?”纪依北声音中没了平常的吊儿郎当,多出一分冷意。
“第三个受害人除了胸口的致命伤之外,手腕上还有深深的一刀。这,跟前两个受害者都不一样啊。”
纪依北冷哼一声:“匿名发微博的那人基本可以确定是凶手,那封血书,不是红色墨水,是真的血,就是受害人的血。”
“什么!?”
“而且,他还是在案发地写了一个小时左右才走的。” 纪依北冷冷地说。
嚣张冷漠,有恃无恐,内心阴暗,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
还有一个问题。
三个受害人几乎没有相联系的关系网,如今每晚新闻都会提醒市民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而且受害人家中都安装了猫眼,真的这么巧都会给一个陌生人开门吗?
还是说。
她们之间有一种不同的关系。
—
于此同时,余晓瑶正坐在监控屏幕前,临市医院在去年7月8号的监控记录已经发送过来。
那是一家私立医院。
普通病房的监控记录过了半年早就已经删除了,只有高级病房门口的监控记录还保存着。
余晓瑶把播放速度提高十二倍,目光定在屏幕上认真看起来。
约莫看了半小时,突然病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后脑勺,定定地在病房前站了许久。
余晓瑶又退回去,放慢了播放速度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是一个瘦高的男人,但竟然全程完全没有露出脸来。
她迅速截图用手机拍了张照发给纪依北。
处理完这事,余晓瑶起身倒了杯水,伸了个懒腰往外头走,经过值班室时突然瞥见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最近这一桩案子把她弄得疑神疑鬼,立马扒在墙边偷偷张望。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皮肤白皙,一件米白色的大衣扔在桌上,从余晓瑶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她姣好的身材,耳边两条亮晶晶的耳环,在黑发中若隐若现闪着光。
那女人突然往后摞了一把头发,露出侧脸。
余晓瑶看到她那仿佛藏着光的眼睛,突然想起来。
可不就是那天纪队送她去见付局时碰到的那个明星嘛!
这明星的气质果真是跟平常人不一样的,在人群中都跟在发光似的,这么想着,余晓瑶推开门走进去。
“小陈,什么事啊?”
“啊?余副队,你找我?”小陈回头一见余晓瑶,立马站起来。
余晓瑶摆摆手,给夏南枝打了个招呼:“你怎么来警局了?”
夏南枝其实没认出眼前这人,但面上一点都没表露出来,自顾自地往身旁一个小混混厌恶地一瞥。
说出来的话声势浩大、大义凛然:“被摸了。”
余晓瑶:……
“这姑娘是被骚扰了。”小陈给余晓瑶解释,又对夏南枝说,“这是刑警队的余副队,你要找纪队我是真不知道,余副队说不定知道。”
“你找纪队啊,他出任务去了。”余晓瑶说。
“哦。”夏南枝满不在意地点头,“那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吧。”
夏南枝坐在椅子上,一双纤细的手伸出来,食指上勾着一个保温盒。
余晓瑶走过去接过来,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扭开保温盒,深深闻了一口:“好香啊,你做的啊?”
“没,他妈送来的,我闲着没事就过来给他,没想到还遇到流氓了。”
夏南枝恶狠狠地瞪了眼缩在角落的男人,利落地抖了抖大衣穿上,双手揣兜。
一点看不出她是受欺负的那人。
“你们真是兄妹啊?”余晓瑶问。
夏南枝这才想起来这人就是那天副驾驶座上的女警,依然神色不变。
“可是算可以不算吧。”夏南枝惬意地呼了口气,眼睫垂落下来,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那我走了。”
出了警局,夏南枝立马浑身都冷淡下来,卸下了那些伪装,衬得她更加清瘦挺拔,与世隔绝,超凡脱俗。
寒冬腊月,屋顶、树干上都蒙了一层白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极为冷肃的味道,没有生气。
突然,远处一声嘹亮的“纪队!”
夏南枝看过去。
雪地上,一身笔挺的黑色警服,男人嘴里呼出一团团白气,眉眼中氤氲出的怒气让她恍惚觉得周围有了一团烟火气。
原本冰凉的身体也莫名其妙热起来一点。
“都他妈给我动起来!再多一个受害人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交差!” 纪依北严厉吼道。
后面余晓瑶冲出来,把保温盒往夏南枝怀里一塞。
丢下一句“老大生气了,你自己给吧”,便急匆匆地跑过去,一气呵成地到纪依北面前,立定。
“纪队,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