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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海嘴角抽了抽。
“你最怀疑谁？”董淳一问。
段小海想了想，说：“你那位美丽的女士吧。”
“那麻烦你请她过来。”
谢阳不是空手来的，来的时候带了件白色围兜。
董淳一没在意，她一来就说：“谢美食，你现在嫌疑很大啊。”
谢阳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她说完，将手中的围兜放在桌上。
董淳一挑眉：“这是谁的？”
“陈洗碗的。”谢阳坐下，睨着围兜说，“在他行李箱找到的。”
董淳一将围兜摊开，上面有很明显的绿色污渍。而那一处，褶皱很多，并不平整。他微微蹙眉，脑中有光一闪而过。
“如果甄主厨不是因为毒。药死的，那他的死亡时间是在八点二十五之后。他刚喝过茶，嘴角或者嘴唇上应该留有水滞。而茶的水滞，就是淡绿色的。”
“所以，这是凶器。”不是问句，董淳一几乎肯定。
凶手一定是将手垫在围兜下，在死者不注意或者无力反抗的情况下，捂住他的口鼻，使其窒息。死者一定很想反抗，但因为不停拉肚子，早已没有力气挣扎。只能睁着眼，等待死亡。
“你在陈洗碗的那一堆衣服里看到的？”董淳一睨着谢阳问。
“嗯。之前翻找的时候，有印象。”谢阳说。
董淳一想起谢阳在试炼时候的细心，不禁笑道：“你眼睛很毒啊，总能看到细节的东西。”
谢阳也笑了：“因为自己很危险，所以想拼命抓根稻草。”
在投票前，六人最后一次集中讨论。
董淳一拿出谢阳找的围兜，直径问陈雷：“陈洗碗，你能解释一下围兜上的绿色污渍是什么吗？”
陈雷看了一眼，说道：“应该是洗碗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所以这是脏的衣服？”董淳一问。
“嗯。”陈雷点头。
“可是为什么你要将脏衣服扔在行李箱里呢？”
陈雷舔了舔唇，转而说：“没想太多。”
“这个应该是……”刘能看着围兜上的污渍，说道，“茶渍吧。”
“所以，这很可能就是陈洗碗作案的凶器。”谢阳说。
陈雷翻了个白眼，说：“围兜上有脏东西很正常啊，厨房工作很容易沾染油垢什么的。”
“可这不是油垢。”谢阳指着围兜上的绿色说，“而你的其他工作服上都没有油垢。”
“那有没有可能，是刘糕点下毒后，又折返捂死了甄主厨呢？”张可可问道。
“什么事都有可能。”刘能回，“但我既然下毒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刘能稍作思考后，又缓缓开口。
“谢美食的嫌疑也很大，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既然找上门来了，总不会什么都不做吧。”
谢阳摇头，说：“我从没说我今天来是杀人的，我就是想找他对质。而且，我还被他弄伤了手，想捂死他也使不上劲。”
“谁都有杀人动机。”陈洗碗不服地说道，“到你这儿就没有了？”
“我要的是还我父亲一个清白，我还真没杀人动机。”谢阳回得真诚，一时间众人陷入沉默。
发言到此结束，董淳一最后说：“投票吧。”
*
最后投票环节，玩家非公开逐一投票。
“芝麻开门！”
张可可大喊一声，她话音刚落，投票区的声控门缓缓而开。
她笑嘻嘻地走进，利落地拿下投票手铐。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完，她在一投票箱前站定，没有半点犹豫地在投票杆铐上手铐。
谢阳的目标很明显，她已经找到了线索，就没必要再做考虑。
房间里，她直径站到陈洗碗的箱子前，目光如炬。
“他今天表现很好，但所有的说辞都抵不过证据来得直接。就是他了，杀人凶手。”
陈雷拿下手铐，在房间里转悠，分析着。
“约见甄主厨，一定是有所计划的。故意将董侦探带到餐厅，并不是为了查明案件，而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为自己作案减少嫌疑。她先在八点与甄主厨见面，在谈不拢后起了杀心。”
说完，他在谢美食的投票箱前站定，投了一票。
段小海和刘糕点也分别投了票，最后是董淳一。
他拿着手铐，站在了刘糕点的投票箱前，嘴角一勾，缓缓开口。
“刘糕点已经下过毒，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捂死甄主厨。”
说完，他向左移了一步，面前是张副厨的投票箱。
“张副厨则是下了泻药，她有足够的动机杀人，但如果是她，可以一开始就下毒。药，对于她来说，两步也是多此一举。”
慢慢踱到段经理的箱子前，继续。
“段经理一开始就打了甄主厨，后来应该没有再次返回的契机。毕竟大堂一直有客人，又只有他一个人服务。”
接着，是谢美食。
“谢美食，故意接近我，把我安排在这里约会。其实，是想要向我揭露一个天大的阴谋。她的嫌疑的确很大，但是她并没有作案时间。死者死在洗手间外走廊，而她唯一能动手的时间是我去洗手间的八点二十至八点三十。八点二十五甄主厨才与刘糕点分开，所以她只有五分钟。而这五分钟，倘若她在洗手间外作案了，是一定会被我看到的。”
“所以，凶手是……”
最后，他立在陈洗碗的投票箱，伸手将手铐铐在投票杆上。
“陈洗碗。首先，已经找到了他的直接证据。其次，陈洗碗他的动机才是最大的。”
说完，他将手铐合上，松手任它滑下。
片刻沉默后，他眸光微沉，好听的声音溢出。
“没有鲜血，但有比鲜血更恐怖的人心。”
“坏人被惩罚，愿不因私刑，而是国家强大的法律。”
*
玩家集结，案件已到最后环节，公开投票结果。
六个人一排站好，心思各异。
董淳一问几人：“感觉怎么样？”
张可可举手：“感觉非常好！”
陈雷飘飘一句：“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段小海看他，笑问：“因为你是凶手呗。”
“你投的我？”陈雷反问。
段小海没回。
陈雷抚额：“完了，真投我就错了！”
“全民侦探游戏第一案‘比鲜血更可怕的人心’中获得最多票数的人究竟是谁？凶手能够成功被指认吗？”
广播响起，磁性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不管自己有多自信，但在结果公开前，还是有些紧张的。
“下面公开获得零票的玩家。”
张可可耳朵竖得老高，跃跃欲出。
“刘糕点。”
听到广播说出自己的角色，刘能立即上前鞠躬。
“段经理。”
段小海也跟着上前一步，做了个绅士礼。
张可可上蹿下跳，就等着自己的名字被说出。
“张副厨。”
“谢谢谢谢！”张可可立即与众人一一握手，感激涕零，“感谢组织相信我！”
而获得了投票的两个人，一个捂脸，一个撇嘴。
前者是陈雷，他还在念叨着自己不是凶手。谢阳则淡定许多，做了个委屈的表情后就没说什么了。
“在谢美食和陈洗碗中，其中一人获得六票，高票数指控为凶手。”
这就表明，除了此人自己投了别人，其他人都是投给了这个人。
段小海一听，立即问董淳一：“侦探你竟然都投了同一个人！”
董淳一笑笑，说：“正好感觉和证据看对了眼。”
“被指控为凶手的是——陈洗碗。”
广播声落，一众人立即将陈雷送进关押凶手的铁笼。
陈雷在铁笼中探出一个头，哭丧着喊：“冤枉啊，我是冤枉的……”
到这个时候了，陈雷还在说冤枉，难不成是真的冤死？
张可可原本就是在最后环节听众人分析才锁定的投票，这会儿怂了：“要真选错了，那我们不是全挂……”
“六张能量卡。”突地，谢阳幽幽来了一句。
其他人被吓到，段小海指着她结结巴巴地问：“难道是你你你……”
谢阳但笑不语。
董淳一看了她一眼，缓而也笑了。
“被指控的陈洗碗，他真的是杀人的凶手吗？真的是他杀了人吗？”
“我宣布，各位检举犯人——”
广播稍稍停顿，在众人都提起一口气后，才缓缓吐出剩下的两个字。
“成功。”
——人心，有时比鲜血还可怕。
——但其实，也可以比阳光更温暖。
——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回头，这个世界不止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