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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晓虞沉默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就在河晓虞抬头的一瞬间，她看见了另一个白大褂，他静静地站在高雅芳的身后，目光凄楚地盯着高雅芳。
是陆毅帮。
高雅芳缓缓转身，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她的嘴唇在一瞬间失了血色，仿佛受了惊吓一般：“毅帮，你别生妈妈的气，妈妈当时也是为了你好。”
陆毅邦缓缓摇头，脸上的表情是河晓虞从未见过的痛苦，他缓缓张开嘴，嘴唇微微地颤抖着：“……妈，你明知道我爱晓虞，你怎么能那么做？”
高雅芳紧紧地抓着陆毅邦的手：“毅帮，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妈妈是一时糊涂，你原谅妈妈。”
他缓缓转过头，凝望着河晓虞的脸，神情痛楚。
河晓虞静静地望着他，只感觉有泪水悄悄地划过腮边，一波接着一波，因为他是她心上的一颗朱砂痣，永远凝结在她心头，她爱过他，深深地爱过他，在她最暗无天日的时候，是他拯救了她。
可是，风云变幻、世事无常，一切都过去了。
河晓虞朝陆毅邦微微一笑，眼泪就滑进了嘴角，她用很轻的声音说：“毅帮，我永远都感谢你，永远都会记得你，可是……”
他忽然几步走到她跟前，紧紧地抱住她，紧紧地，仿佛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四年了，一千多个日夜，他从未想过，他的心结会是这样被打开的，他一直以为是她背叛了他，是她对不起她，可当谎言落下帷幕，真相浮出水面，竟然是他对不起她，他感觉仿佛有一把钝刀，正一下又一下地切割着他的心房。
他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把河晓虞搂得更紧，可是河晓虞却感觉到，从脸颊到耳畔，越来越潮湿，也不知，那是她自己的眼泪，还是——
他的眼泪……
可是，这个拥抱太迟了，已经太迟了，因为沧海……早已变桑田……
正文 第189章 摔倒（6）
突然，猝不及防的一道外力，硬生生地将他们分开，然后，河晓虞就跌进了另一个坚实的胸膛里，是向羽。
河晓虞立刻抬头，向羽紧紧地皱着眉，目光冷清地看着她，他看了她一会儿，低声说：“轮到我们了，进去上药。”
河晓虞仰头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换药室走去。
“晓虞，等等——”陆毅邦要追过去，可是向羽长臂一伸，挡在了他跟前，他目光凌厉地看着陆毅邦：“陆医生，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晓虞今天不舒服。”
陆毅邦愣了，因为刚刚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河晓虞身上，就算向羽硬生生地将他们分开，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现在，他站在向羽对面，看着这个男人，他忽然明白了，那天河晓虞坐在磅礴的大雨中伤心地哭泣，那个让她伤心的人，就是这个男人。
陆毅邦敛了敛神情，直视向羽：“这是我和晓虞之间的事。”
“你们之间的事，几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那是一个误会，我要找她说清楚。”
“陆医生，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有些人错过了，就错过了，河晓虞现在……是我向羽的女人，请你不要在再来纠缠她，否则——”他的目光变得阴狠：“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向羽转身朝换药室走去。
“等等——”陆毅帮一把拍在向羽的肩膀，向羽猛地抓着陆毅帮的手，并突然回身，陆毅帮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向羽缓缓松开手，目光冷清：“对不起，陆医生，因为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只要有人在背后碰我，就会以为是偷袭，所以出手重了点儿，抱歉。”
河晓虞已经出来了，手肘贴着一块纱布，向羽立刻朝她走了过去：“怎么样？”
河晓虞微微垂着睫毛，轻声说：“擦药的时候，有……一点点疼。”
“里面有很多外伤缝合的，我还担心你会晕倒。”
她咬了下嘴唇：“不会，我胆子没那么小。”
他沉默了一下：“走吧，楼上做CT。”
她点了点头。
陆毅邦站在原地，他看着向羽和晓虞一起上了扶梯，扶梯缓缓上升，他们也缓缓上升，这时一个男人横冲直撞地跑上电梯，向羽一把将河晓虞搂在怀里，他低头看着她，似乎说了什么，然后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陆毅帮的眼睛渐渐变得温热，那个曾经抱着吉他，站在医院的食堂里给他唱Beyond的《喜欢你》，然后当着整个医院的医生、护士和病患的面对他大喊：陆毅帮，我喜欢你，等我毕业了我就嫁给你的河晓虞……
如今，再也不属于他，再也不属于他……
……
做ＣＴ的病人很多，而且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半，河晓虞被安排到下午两点。
“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向羽看着她，低声说。
河晓虞点了点头，说：“好。”
她以为他会问陆毅帮的事，或者起码会说几句，可是他却只字未提。
汽车发动了，他们都沉默着，那沉默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砰砰的心跳声。
“最近好吗？”
“最近好吗？”
他们几乎同时说。
“还好。”
“还好。”
他们又同时说，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啸天，这一个多月，你真的好吗？
可是你为什么瘦了？
你找到和你走散的人了吗？
为何你的眼神总是郁郁？
晓虞，不见你的时候，我觉得我有许多话要问你，我最想问的是，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还有，你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还有……你当初是怎么离开的青城？
可是我知道，我只要问了这些问题，就一定会火冒三丈，可是今天我不想和你吵，因为你受了伤，也因为……我好久都不见你。
……
片刻，向羽轻飘飘地问了句：“怎么当了演员？”
河晓虞舔了舔嘴唇：“我在 1913唱歌儿的时候，被方导看见了，之后我们又在北京相遇了，他觉得我很适合这个角色，就帮我跟世纪传媒签了合同。”
他没有说话，仿佛专心地开车。
正文 第190章 摔倒（7）
河晓虞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方正，他问河晓虞怎么样了？河晓虞说：没事，很好；方正又说：下午拍别人的戏，你回酒店休息吧！河晓虞说：好，谢谢。
不一会儿，向羽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是东方昊，他很客气地说：“向总，我已经严肃地批评了乐乔，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且她也向我保证，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向羽低声说：“东方，她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天的事，不是因为她演技的问题，而是她有意为之？”
东方昊愣了一下：“不是，向总，不是那个意思……总之……我保证乐乔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
“东方，我是看着你的面子，不然这种货色和人品的演员，别想留在我的剧组。”
东方昊笑了笑：“放心吧！向总，我和方导，训了她一个小时，她不会了。”
向羽挂断了电话，河晓虞忽然觉得，向羽并不是因为秋实的投资而要惩罚乐乔，而是因为他想要替她出口气，可是，会吗？她有些茫然。
汽车停在一家小餐馆儿的门口，河晓虞仔细一看，竟然是“姜子餐厅”，她愣了几秒钟，然后跟着向羽下了汽车。
他们走进餐厅，依旧坐在他们之前坐过的那张桌子旁，老板立刻走了过来，放下一个十分简易的菜谱，并热情地说：“你来啦！向羽。”
向羽点了点头：“嗯。”
“吃什么？”向羽把菜谱推到她跟前。
河晓虞看着眼前的菜谱，忽然觉得时间转瞬即逝，往事却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
青城的街头，她在前面狂奔，他在后面狂追，边追边喊：河晓虞你给我站住，看我怎么修理你。
现在回想起那些，她怎么觉得那么幸福，那么甜蜜。
她轻声说：“一份蛋炒饭。”
向羽沉默了一下：“两份蛋炒饭，一碗西红柿鸡蛋汤。”
老板用笔记录着，然后笑着说：“向羽，她就是你女朋友吧！”
向羽瞥了一眼河晓虞，没有说话。
老板接着说：“那天你们俩一前一后地进来，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闹别扭了。”
“姑娘，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