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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被爸爸宠着的女孩儿都是这么没心没肺,这就是有爸爸的幸福!
周小安跑回家的时候沈阅海已经做好饭了,不过小土豆不在家,说是学校组织优秀共青团员去参观革命遗迹,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据说这是培养优秀青年学生的必经之路。
周小安在人事科待了一年多,对这个套路就比较熟悉了,“是不是那个预备党员前期班?参观一圈儿回来就可以写入党申请书了?”
入党申请书谁都可以写,但这种受组织考验培养过的,官方认可过了就不一样了!
写完申请书,组织考察一下走个程序就可以入党了!
周小全塞了一嘴巴的饭,对周小安的话没什么反应,沈阅海咳嗽了一声,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能吧!小土豆学习成绩拔尖儿,在学校表现也很好,应该能很快入党。”
吃完饭周小全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题,据说是要考试了。周小安觉得这小孩儿是看小土豆太优秀,自己有危机感了!
这样很好,有竞争才有进步嘛!她非常了见其成!
她收拾了一下,带上小虎,挎包里揣着小熊,跟沈阅海出门去散步。
散步当然是幌子,她是急着要听故事。
沈阅海一点儿没让她着急,在宽阔的公园步道上一边慢悠悠地散步,一边给她接着讲。
“我十二岁那年又见过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已经是十六岁的女孩子了。”
周小安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睛瞪得比小熊还圆,就是不敢问他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子。
万一是她可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此没有一点记忆,可就是觉得那个女孩儿很可能是她。
听沈阅海一说就有些心虚,就怕他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把她抓出来。
真是太莫名其妙的感觉了,可自己又控制不了。
好在沈阅海对那个女孩儿长大的样子只字未提,周小安总算松了一口气,心虚得问都不敢去问一句。
沈阅海看着她几乎要把圆球一样的小熊揪成长方形了,第一次没有出言提醒她,而是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说下去。
“她应该是受了伤,穿着宽大的条纹病号服,脸色不太好,可是长大了比小时候还漂亮,我第一眼看到她还以为我病死了,看到了仙女。”
周小安心里有事,根本就没注意她男朋友在她面前夸别的女孩儿是仙女,只是关注另一个问题,“你又生病了吗?很严重?”
沈阅海拨开后脑的头发让她看那上面一道长长的疤痕,“不是生病,是木头砸伤的,东家给了钱让周德忠给我请大夫,他把钱拿回家了,就把我扔在看木头的小屋里,给我找了一块土大烟止疼。”
其实就是让他在那里等死,只是怕周小安听了难过,他才没有明说。实际上连那块土大烟都是一起做木匠活的一位老师傅看沈阅海可怜,不知道从哪给他找来的。
说起这些沈阅海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对他来说这都是一些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他们对他的伤害也都过去了,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点感情。
只有说起他真正在乎的人,他的声音里才会有温度,有蓬勃的感情,“不过等我看清楚她了,就知道她是那个小女孩儿。即使长大了很多,他们笑起来的样子还是一模一样,都特别甜,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就让人心里莫名高兴起来。”
“不过那次她也病了,手上还打着点滴,跟上次一样,一开始她就坐在我旁边陪着我,跟她说话她也不回答,最多歪头看看我,冲我笑一下。”
“我被砸以后脑子里非常乱,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甚至有时候看着眼前的东西,明明知道自己认识,可就是想不起来它叫什么。不止伤口疼,还头晕恶心,现在想来那应该是脑震荡后遗症。”
在外面不能去抱他,周小安很心疼地看着他,知道他会没事,心里还是非常难受,“后来呢,是她治好你的伤?她给你打针了吗?”
沈阅海看着她笑了,她没说吃药,她直接问的是打针。
不过他还是很正常地接着讲下去,眼里都是奇异的光彩,“她直接把自己手上的针拔下来扎到我手上了。”
第七零一章 命运(给Dinachen的和氏璧加更3)
周小安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她也受伤了吗?也是外伤?脑震荡?”要不然怎么会觉得自己的针可以治好他?
沈阅海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不着痕迹地深深看了她两眼,笑着摇头,“后来她说她受伤了,可我看不见她的伤口,不知道她伤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伤得严不严重。”
周小安替他高兴,“她终于跟你说话啦!”
沈阅海的笑容里有一丝藏得很深的隐痛,“嗯,她后来跟我说话了。”
“我看不见她的伤口,不过应该跟我受得伤差不多,是挺严重的外伤。反正我打了两天她的药,身体就好了很多,后来她又陆续给我吃了几次药,我就痊愈了。”
“你是怎么让她对你开口说话的?”周小安比较感兴趣的是这个。
“那年她没跟我说话,只是给我打针吃了药,后来又送了一些吃的东西给我,剩下的就是在我养病的时候偶尔出现,坐在我身边自己玩儿自己的,并不理我。”
“不过她还是喜欢拆东西,我把我自己做的鲁班锁给她玩儿,她就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研究很久,非常乐在其中的样子。”
“那年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说话,我也碰不到她。”
“后来呢?她又来了吧?你又生病了吗?”
“对,她又来了。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十四岁了,周德忠去世,我是木匠铺里的大工了,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了。”
从那时候起,就再没人能欺负得了他,他的命运也能自己掌握了。所以这次见面,他没生病,也没受伤。
“她还是十六岁的样子,看到我长大了她还挺惊讶,不过惊讶一下之后就开始对木匠铺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什么都想碰碰,非常好奇的样子。”
周小安对那套在她看来非常古老的工具也很感兴趣,“她玩儿墨斗和鲁班尺了吗?用木勒子刻线了吗?她肯定喜欢用刨子推刨花!”
沈阅海看她一提起玩木工工具就满脸放光的样子,笑得温柔极了,“对,她很喜欢推刨花,还喜欢齐盛斋的窝丝糖和响糖。”
周小安惊讶,她怎么没吃过?这回她开始有点嫉妒了!
沈阅海实在没忍住,大笑着揉揉她的头发,“齐盛斋解放后关门了,以前沛州人过年,不买几样齐盛斋的点心糖果就跟过年没买肉一样,是必不可少的年俗。”
周小安不好意思地闷头往前走,走了两步小别扭就过去了,又笑了,“这次是你请她吃东西了!你赚钱了!”
沈阅海点头,眼里都是温软喜悦,“是,这次是我请她吃东西。我从出徒开始就把拿到的赏钱都攒着,就是等她来请她吃糖。”
十二岁那次见面,她病中没什么精神,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爱动,只有一颗一颗吃橘子糖的时候才会露出特别幸福甜美的笑。
所以后来的几年,他就开始攒钱,盼着她能再来,他要给她买沛州最好吃的糖。
“我带她在沛州所有的点心铺子都吃过一圈儿,还去听戏看杂耍,她还钻进人家戏院后台迷了路,我扮成送混沌的小伙计才把她给领出来。”
“别人还是看不到她?”
“是,别人还是看不到她,只有我能看到她,所以她就只能跟着我一个人玩儿。晚上偷偷带她爬大悲寺的摘星楼,我还怕佛祖把她收走。”
周小安笑得肚子疼,“你是不是以为她是鬼怪或者狐仙?不怕她是来吸走你阳气的?”
沈阅海也笑了,“我那时候见识有限,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不过好在她到哪都没事儿,还去大雄宝殿摸菩萨的手。”
“我带她在沛州玩儿了好几天,不过她还是会时不时地消失,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她消失了我就在原地等她,有时候消失一小会儿,有时候是几个时辰,最多的一次是一天零八个时辰。”
周小安听到这里有点难受,他说得那么平淡,可在那等着的几个时辰或者几天,根本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他心里一定非常非常忐忑吧。
“那次她走的时候跟我说话了。”明明是应该高兴的事,沈阅海的眼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很深很深的伤痛,虽然藏得很好,却还是让人觉得难过。
“她说让我保重身体,就走了。”
他永远记得她第一次跟他说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