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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
“一千块钱够吗?”这个奢侈浪费的资本家!小叔作为革命军人,跟他能一样吗?得艰苦朴素!
不过小叔辛苦那么多年,再艰苦朴素也不能太寒酸,周小安开始琢磨着给小叔攒钱娶媳妇的事儿了。
而还在医院卧床的周阅海正对着小梁给他折回来的一根柔软的褐色枝条仔细研究,“这个,是迎春花?你问清楚了?”
又拿出周小安的信看了一遍,终于在那褐色纸条的小小芽孢上找到一点嫩黄色的影子。
这也能叫花?
可周小安来信说了,迎春花要开了,让他插在病房里养一枝,当做她摘给他的。
艰难地抬起包裹着厚厚纱布还透着斑斑血迹的胳膊,周阅海肿胀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那一点点柔嫩的黄色,呼吸都不敢太重,就怕碰坏了娇嫩的花苞。
“拿水养起来放窗台上吧。”
要不是团长是他看着推进手术室的,小梁肯定要怀疑团长被人掉包了!
他们铁骨铮铮的团长,徒手能掰弯枪管的团长,冷酷硬气的团长,竟然目光柔地去研究一枝花,嘴角还含着一点笑!竟然小心翼翼地去碰一个米粒大小的花苞!最后还让他拿水养起来放在他的病房里!
团长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小梁傻愣愣地不动,周阅海轻轻扫过来一眼,小梁一阵头皮发麻,立正敬礼,迈着正步就出去了!
还好还好,虽然全身几乎都包着纱布,可还是他的团长!冷冷地扫你一眼就能让你觉得被狼盯上了,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有的气势!
小梁不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自此以后,在团长住院的三个月里,几乎隔一两天就能收到一封信,团长会在收到信以后跟他提起各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去摘几片黑加仑的叶子做书签;绒布窗帘换成浅色轻薄质地的棉布;手指刚能动就对着一封信上的图折腾了一上午,折出了一只纸鹤,而且以后每天都会折一只!
还找了几本苏联小说——只看战史和军事报告的团长竟然要看小说!小梁又要怀疑团长被人掉包了……
甚至还试验了一次鸡蛋羹里加白糖!
最后一种让小梁对他的团长佩服得无以复加!那得是什么味儿啊!?团长竟然只是吃第一口时皱了一下眉头,后面就面无表情地都吃进去了!
吃完了还摇头笑了一下!
还笑了一下!小梁眼睛都要瞪脱窗了!
团长一定是给毒出毛病了!
跟这些莫名奇妙的要求相对比,窗台上的花由迎春换成碧桃,再换成连翘丁香玉兰海棠,小梁表示这再正常不过了!
甚至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走过团长的病房都要故意停顿一下,多往里看两眼才走。
随风轻轻飘动的浅色窗帘,每天都会换的应季鲜花,窗前挂着的一串串纸鹤,床头柜上的苏联小说……
“没想到咱们军还有这么斯文有品位的战斗英雄!”
“还会折纸鹤呢!肯定很会哄人!”
“他看苏联小说!真有文化!不知道会不会俄语……”
“这才是文武双全……”
……
这样议论团长的话他在病房里养伤听不到,小梁在医院的各处经常能听到。
每次来给团长换药的小护士脸蛋儿都红扑扑的,还有人不是换药时间也要过来闲聊几句,还要主动帮团长打饭,甚至大家私下里都说全医院最漂亮的那位女医生还要推团长出去散步!
小梁表示他的职业遇到了危机!
从此以后寸步不离地跟着团长,就是不需要他他也要严肃地在病房外站岗!
他要保卫团长不被骚扰!谁也别想抢他勤务兵的工作!(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章 巧合(月票1530张加更)
当然,小梁也在心里念叨团长的小侄女,这孩子也太能折腾了!这么老远都能把团长支使得一天天没个消停时候!
作为一名侦察兵,又每天都去给团长等信,小梁当然知道那信是谁来的,团长这么反常又是受谁影响的。
如果周小安知道小梁的腹诽,一定得教育他这个勤务兵当得不合格!
小叔养伤呢,每天只能干巴巴地待在病房里,不给他找点事儿做不憋死了?
所以周小安乐此不疲地继续想各种办法给小叔增加娱乐活动,力求让他养伤期间每天都过得健康充实!
连猜个谜语都能玩儿个十几天。
周小安出谜面,小叔猜个谜底,她故意使坏,只回两个字,“不是。”
小叔只好回信,“是xx吗?”
周小安再回信,“不是。”
“那是什么?”
“不想说。”
“是xxx吗?”
“逗你玩儿呢!第一个答案就对了呀!小叔你得对自己有信心,要据理力争啊……”
……
不知道每天早早去等着邮递员,积极给团长取信的小梁要是知道他拿回来的信里写的是这样的内容会作何感想……
小叔回来了,周小安又开始积极向上精神焕发地开始她的新生活了!
第一件事就是解决家里成了公共水房的问题。
现在家里的卫生间周小安已经闭着眼睛不让自己去看了,真是惨不忍睹没法看。
只一个月的时间,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地面和马桶沾着锅底灰、煤渣、烂菜叶子土豆皮,洗手池的边缘和破损的缝隙里都是可疑的污垢,水龙头摇摇欲坠,要么打不开要么哗一下喷人一身水……
卫生间的水池里每天都堆着锅和吃完饭懒得洗的碗,等着下次做饭前再洗,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弄得水池里一股发馊的泔水味儿。
当然,全二楼能这么邋遢的也就徐二妮了。
她甚至还理直气壮地告诫周小安:“你晚上就别上厕所了!我们家又是锅又是碗地放在那,你在旁边用马桶那不得埋汰死了?再说了,我们家全套吃饭的家伙事儿都搁那呢,你再给踢了碰了可咋整?你赔呀?!”
周小安觉得她要是不整治一下这个徐二妮那她就太窝囊了!
跟这种人吵是完全没用的,只能让她自食其果受到教训。
晚上周小安穿上雨靴和超市里的连体工作服,戴着大口罩忍着异味来到卫生间,在里面忙活了好半天才出去。
第二天一早,徐二妮还如往常一样冲在最前面插队抢水,“我们家锅都在这占着地方呢!咋就算排队了?”
把要接水的邻居撵出去,徐二妮砰地一下关上门,带着四个孩子先在卫生间里上起了厕所。
邻居们被这么对待好多几次了,几个女人站在门外又是拍门又是斥责,男人们听见里面哗哗用马桶的声音,都不好意思地走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让她进去了,就得等他们一家子都解决完了才能出来。可今天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卫生间里很快传出啪的一声响,接着就是锅碗瓢盆摔到地上的稀里哗啦声。
徐二妮和几个孩子的惊呼和哭声相继响起,卫生间里乱成了一团。
等门再次打开,大家都被里面的情形震惊了。
地上全是锅碗瓢盆的碎片,一大半的洗手池掉在地上,徐二妮坐在地上,脚踝肿大了一大圈,上面还有擦伤的血迹,母子几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污渍和水迹,简直惨不忍睹。
“这回完了!洗手池彻底不能用了!”
“赵长顺!赶紧把你媳妇背回去!这可伤得不轻!”
“哎呀妈呀!锅都砸掉底儿了!”
“哎呀!俩锅都漏了!”
……
徐二妮家不止碗盘都摔碎了,连两口锅都不能用了。
一口铝锅的锅底整整齐齐像被切割一般掉了下来,一口铁锅被掉下来的洗手池砸了一个大大的洞。
别的也就罢了,就是这两口锅,实在太诡异了。从没见过这么坏掉的锅。
可它们就是这么诡异地坏掉了,大家都带着幸灾乐祸看着徐二妮坐在肮脏的一片水渍里扯着嗓子哭嚎。
等赵长顺被叫过来,对着徐二妮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败家娘们儿!让你懒!让你邋遢!做饭的家伙事儿都砸了!你以后就带着这几个小崽子饿死吧!”
一口炒锅八块钱五张工业券,一只粗瓷饭碗八分钱,十个要一张工业券,家家都是当月的钱和粮按顿数着吃,钱一分一分计划好了花,忽然要添置这么多东西,谁家都负担不起。
徐二妮什么都不敢说,老老实实挨揍,几个孩子早就有了经验,趁母亲挨揍一溜烟儿都跑了出去。
赵长顺揍完媳妇也赶紧走,就怕周小安再找他来修水池。
这事儿他们谁都怨不着,完全是自作自受。
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