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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颉见她一惊一乍地,问她:“谎言有漏洞么?”简颉很快猜透她的心思:“陆珩虽然渣,但是智商高,以前你逃课出去玩,他哪次将你交出来过。”周期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刚上大学的那会儿,周期觉得人生才开始解放,加上完全听不懂经济学课程,总想着偷溜出去玩,学校请假制度非常严密,只有病假有些空子可钻,医院开病历单,家里人来学校或者电话说明情况就行。
陆珩第一次将假病历单交到她手上时,皱着眉问她:“你这样诅咒自己好吗?”她不以为然:“你真迷信。”
陆珩是以哥哥的身份替她请假,次数多了以后,辅导员再接到他的电话时,直接叮嘱让她好好养身体。并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辅导员见到她,总是叹息:“看上去体质也不差,怎么就老是生病呢。”
后来周骞成不知怎么知道了她请假病假的事,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就将她发配到郊区的老家面壁思过,安排了阿姨天天变着法儿地给周期做全素大餐。
后来陆珩带着装满肉的保温盒来解救周期的时候,她红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一把就抱住了他胳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她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在她耳边轻轻问了一句:“如果我要和你确定关系呢,还算数么?”
☆、第三章
从她十八岁第一次见到陆珩,到他现在说要和她确定关系,她第一次审视自己和他的关系。
“确定……什么关系?”周期紧张得牙齿都在上下打磕,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在期待。
“恋人关系。”陆珩边说边给她拆一次性筷子,自然得很。
陆珩说出她想要的答案时,她反而退缩了:“……嘿嘿嘿……愚人节都过去好几天啦。”
“你在反悔?”
周期明明知道陆珩在激她,可依然冲动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说话算话,确定就确定。”她始终记得那天陆珩笑着喂自己鸡脯肉的样子,满眼宠溺。
陆珩撒谎的功力果然比她深,跟周骞成说周期虽然看上去珠圆玉润的,其实身体虚得很,所以抵抗力差,平时她也都是感冒不舒服了不想上课,他才替她请假。冯时当了二十多年医生,竟然也信了。当然后来周期也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喝了许久的十全大补汤。
周期发呆的片刻功夫,简颉已经将她的衣服都挂进了衣橱,从周期钱包里抠了几个硬币:“我坐公交走,你打钱的时候从我钱里扣,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打个电话给陆珩串个供,重温当年逃课时统一战线的情谊。”
简颉走后,周期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陆珩,手机在小茶几上兹兹地震动,屏幕上的号码,她看了两遍都觉得惊奇,他竟然一直都在用这个手机号。鬼使神差一般按了接听键,懒洋洋地喂了一声后,陆珩在听筒里问她:“你搬到筒子楼,没和家里说?”
“嗯,连我自己一共三个人知道,如果我家里知道了,就是你说的了。要是你实在讨厌我,你把我交代出去也没什么,反正彼此印象都不能再差了,不是嘛。”周期一口气说完,差点就自拍肩膀:周期,干得漂亮。
他没有答话,她在听筒里能听见他重重的呼吸声。周期忽然也停住了,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抬头瞥见床上的垫被,就开口道了谢,陆珩仍然没有说话。
周期耐不住性子跟他耗,连珠炮似地立规矩:“以后除了出于礼节要见面的场合,其他时候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实在遇到了就装不认识。也别长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说你也出国留过学见过世面的人了,哪还能像个傀儡似的被人使唤?”周期说完又忍不住对着穿衣镜孤芳自赏了一番:镜子里这姑娘虽然长得磕碜了点,脑子倒是灵光了不少。
陆珩这次倒是没怎么耽搁,很快就嗯了一声:“好。”
她见他轻易就答应了,有些气不过,终究决定完美收尾:“那行吧,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既然答应得爽快,以后就别出尔反尔,我挂了。”不待他开口,她就迅速结束了通话,握着手机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歇了两天,周期又得重新回jr地产做实习销售,正好又是月初,领班早上见到她时,笑眯眯地给她打气:“周期,你这个月再努力一下,应该转正没什么问题。”
九月份拿到jr地产的实习直通卡,意味着如果在实习的三个月里,周期卖出的别墅数量在实习生中处于上游水准,实习结束后,就可以签约,成为jr正式的销售。
起初来jr做销售,周期是想挣快钱,加上积蓄可以尽快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时间久了却越做越享受将一套套别墅卖出去时的成就感,倒生了留意。周期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成为销售,还是房产行业的销售。
中学时,周骞成难得来接周期回家,经过一个写字楼时,跟她说:“闪闪,你以后要是真的什么都做不好,爸爸就把这栋楼给你,只要你不习坏,靠它的租金生活,你这辈子也不会过得太差了。”
周期记得当时还反驳周骞成:“我才不做包租婆,我要把你所有的楼盘都抢过来一个个卖掉,那才叫过得好。”周骞成那天非常高兴,大概是以为生了个志向远大的姑娘。周骞成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周期一毕业就来卖楼了,但不是卖自家的楼盘。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发烧,周期整整一天都是恍惚的,有人来看房时,也很少积极主动地介绍,都是问什么答什么。晚上的例会,销售总监总结之后,挨个点评,到周期时语气重起来,周期满脑子嗡嗡嗡的,一直低着头,什么也没听进去,直到总监吼起来:“你前两个月的销售业绩确实不错,但是这一个月如果你一套卖不出去,你照样走人。”
她模模糊糊地听懂了他的话,终于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流眼泪,才知道自己是感冒了,通常感冒的第一天周期都会流眼泪。整个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周期脑子里也终于清明了些,总监没有继续批评,让人递了面纸给她后才说:“对事不对人,刚刚我语气是重了些,以后我会注意。”
周期擦了眼泪赶紧摇头笑了:“我流眼泪是感冒了,不是因为你啊。”会议室的人都笑起来。总监崩了一晚的脸也舒展开来:“以后谁身体不舒服了,提前说一声。”
例会结束时,总监将周期单独留了下来,又递了一张面纸给她:“做这行,这点委屈就哭,肯定是做不久的。”周期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真不是骗你,我感冒就这症状,明天就没这症状了,要不总监,你明天狠狠骂我一顿?我保证一滴泪都不流。”
因为顺路,回去的时候总监载了她一程,一路上周期都以总监称呼他,后来他大概是听得烦了,等红绿灯的时候说:“下了班就喊我名字吧。”
周期愣了愣趁着绿灯还没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你叫什么……”
他低笑:“你看来真是不适合做销售,做销售的人应该像人精似的,回头客来了,都能准确喊出姓氏,你倒好,来了两个月,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是真不知道啊。”
“程启深,有些拗口。”
“还是之前喊总监比较稳妥,你的姓我念出来就是耳东陈了。”
“前后鼻音不分么?”
“嗯。”
程启深是北方人,比周期想象中要和气得多,一路上也没有总监的架子,和她说了许多他奋斗的过程,包括刚在市中心贷款买了房,现在每个月背五千的房贷,他跟周期说这些的时候,周身都散发着拼命奋斗后的满足与自信。
看着程启深时,周期是羡慕的,并且说出了口:“真羡慕你。”
程启深瞥了她一眼又继续开车了,到了周期所在的小区时,看了一眼她住的筒子楼说:“周期,这个月你只要卖一套别墅,我就留下你。”
周期点点头:“我记着了。”
晚上周期躺在床上想象着凭自己买一套新房子的样子,满脑子里都是程启深给她承诺的表情,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惺惺相惜。
不知道是不是程启深交代过领班,从这以后,有人来看房时,领班总是第一个推周期出去介绍。午饭的时候,周期若是在单位吃饭,也会端着盘子去找程启深边吃边聊,下班时若是顺路也和几个实习生一起搭他的顺风车。
陆珩来时,周期以为他也是来看房,他这样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在领班后面小声说:“这个人挺有钱的,把灵仙山庄二期那个房型不好的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