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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瓷看到平时跟个小野狼似的林隽瞬间变成温顺的家养犬,还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既然现在能稳定双方情绪,也就能好好说话了。
“这样吧,我刚才看了一下,打架的地方正好是监控覆盖的地方,咱们可以去看一下监控。”她建议道。
学校的监控高清无码,还可以放大,学生脸上的青春痘都能通过监控看得清清楚楚。方才没有镇场的人,傅小瓷说这话怕是要闹起来,现在就没人反驳了。
主任拍了一下大腿:“对啊,怎么把这茬忘了。走走走,去监控处。”
“嗨,不用不用……”家长反倒客气起来。
“不行!学生必须要诚实,我们一起走。”
几人从办公室出来,主任带着学生家长走在前面,傅小瓷跟在身后,林隽默默跟在钟斯灼的身后面,垂头丧气,看起来比打电话前更消沉。男人没有要问话的意思,只是因为他无形中的强烈存在感,除了主任,剩下的人都不敢随意开口,只好默不作声地走路。
“我……”
四班的男生越走越慢,最后一手扶栏杆,停在了台阶中间。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他涨红了脸,吭哧半晌,这才喏喏道:“是……是我……不小心先碰到他的。”
偌大的楼梯间安静片刻。
“你这死孩子!”
女人的暴怒声又尖又利,冲上去就是一巴掌。好好的一通谈话被搅得一团糟,傅小瓷连忙上前拉架,女人还想揍,傅小瓷连忙拽住她的胳膊向后迈了一步,她的脚跟撞到台阶边沿,没站稳晃了晃。
“小心!”
傅小瓷的后背忽然被一只手稳稳扶住。明明隔着厚厚的衣服,却像一块冰覆了上去,寒彻骨的冷气使她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连忙站直身体,贴在脊背上的手却猛地握紧傅小瓷的肩膀,力气之大,捏得她骨头一阵阵地疼。
她吃痛叫了一声,对方这才倏然松手。
围观这一切的林隽目瞪口呆。
傅小瓷拧着眉扭头望去,忽然被吓到了。楼道的灯是雾茫茫的橘黄色,黑夜中,男人的脸背对着光,盯着她,就像被赫尔墨斯突然赋予灵魂的石像,黑色的眼珠瞬间活了起来。
她像一只被吓僵的虫子,动也不敢动,呼吸都屏住了。
“……小傅老师?小傅老师?”
钟斯灼忽然恢复了那副淡漠的表情,几乎让人以为刚才的目光只是个错觉。他一手抄口袋,语气毫无起伏:“抱歉。”
“啊。”傅小瓷扯出干巴巴笑容,“没事。”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
傅小瓷处理好之后,匆匆离开了学校,全程没再看钟斯灼一眼。她有些仓皇的背影尽数落在对方的目光中。
……
回到单身公寓。
傅小瓷换掉衣服,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她的膝盖有点破了皮,被泡沫蛰得泛了红,有种刺痛的痒。
她照着镜子,回想到今天的事情,有些茫然了。
那会儿的惊悸,到底是真的,还只是光线下的错觉?
一阵疲倦袭来,她躺在床上,半截脸埋在软软的被子里,过了几分钟,又把被角掖了掖。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进入别人的梦中呢,或许是,那个奇怪的男人……脑袋里不知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半梦半醒中,她总算睡着了。
熟悉的晕眩中,傅小瓷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果然又到了别人的梦中。
呃……
“跪下来!说你是不是错了?”
“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说话!求您原谅我!”
她面前是高档的办公室,白天刚刚相亲挨了骂的赵先生坐在软椅上,低头看着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人,满脸快意。
低头认错的女人,赫然是,傅小瓷。
傅小瓷破天荒爆了粗口。
赵先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组织着语言,思考用什么样的话才能再羞辱面前女人的脆弱神经,就在他得意的时候,忽然,面前的女人停止了哭泣,一手撑地,缓缓站起身。
她白皙的脸颊上泪痕未干,看起来我见犹怜,方才还不停求饶的红唇翘起冷冷的弧度。
“你要干什么!跪下!”赵先生重重地拍桌子。
傅小瓷一手放在后腰处,慢慢地向外拉,只见一道冷光掠过,锋利的大刀从她后背缓缓抽出来,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她阴沉沉地笑了:“我这把刀有四十米长。不如这样,先让你跑三十九米?”
他的腿一软。
“啊啊啊啊啊——”
“你站住!我要切了你!”这是咬牙切齿的怒吼。
“救命啊啊啊我再也不敢了妈妈——”这是鬼哭狼嚎的求饶。
梦中的傅小瓷,追了赵先生一夜。
清晨,睡梦中的赵先生疯狂蹬床,就像在骑自行车,柔软的大床垫吱吱作响。他满脸冷汗,用劲地蹬了一下,突然睁开双眼大叫:“不要杀我!”
抬眼是熟悉的吊灯,他呼哧呼哧地喘了口气,立即瘫在床上,心有余悸地擦擦汗——太好了,原来是场噩梦啊。
这时,下面一阵湿漉漉的诡异触感让他动作暂缓。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探进被窝,脸突然绿了。
“他娘的!”
竟然!吓尿了!
……
同一时间,从睡梦中醒来的傅小瓷精神抖擞,元气满满。
她抻了个懒腰,坐起身来。
又是一个愉快的早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傅小瓷:感不感动?
赵先生:不敢动不敢动……
第3章 突然的邀请
快到早读时间,陆陆续续有学生进门。昨晚的雪下得不大,不过一两小时就停了,但地面还是有些滑。
寒风吹过,傅小瓷扯紧羽绒服的领子。
路过展示栏时,她脚步放慢,停下。第一面展示栏上的所有名字都闪烁着来自智慧的光芒,她抬头,在第一行看到了钟斯灼的名字,孤零零地放在最上面。没有多余的赞美之词,密密麻麻挤着的一堆奖项就能说明一切。
啊,说起来,还算是学长呢。
“叮铃铃铃铃铃——”
上自习的铃声一响,傅小瓷回过神来,意识到她要迟到了。
今天早读背诵《离骚》,班里的学生在暖气的余温中昏昏欲睡,傅小瓷一进门,坐在门口往嘴里塞包子的课代表方南差点噎住,连忙高声道:“老师早晨好!”
一声下来,睡梦中的学生都惊醒了,动作迅速地举起语文书大声读课文。
“长太息以掩涕兮……”
方南一米九的个头,表情是故作正经的乖巧:“老师我能把这包子吃完不?”
“吃吃吃。”
在朗朗读书声中,傅小瓷走到林隽的身边,把他叫了出来。两人站在走廊上,班里的同学一边大声读书一边偷偷望向两人,傅小瓷一抬眼,立即唰唰低下了头。
大概是昨晚上了药,今天脸上一点痕迹都没留。林隽在傅小瓷的注视下,忽然懊恼地遮住脸:“别看了。”
“不说说昨晚的情况?”
他沉默片刻,发出闷闷的声音:“那不是我小舅。”
“还有呢?”
“……”
不过十几岁的年龄,个头已经窜了起来,正是躁动的年纪,也是不服输、爱面子的年纪。林隽不想把家里那点破事都捅出来,含含糊糊地说:“算是有点关系。”
傅小瓷扬眉,没有追问,换了个话题:“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上过药。”
“那好,回去上自习吧。”
林隽顿了顿,放下手,望着地面小声道:“谢谢你。”
“唔?”傅小瓷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语气有点凶巴巴的不耐,拙劣地掩饰着羞窘:“好烦,老师你年纪轻轻就幻听啊。”
傅小瓷莞尔:“下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语毕,她转身要进班,林隽在身后叫住她。
“老师!”
“什么事?”
“请你不要告诉我爸妈昨晚的事情。”
傅小瓷的脑海里浮现那张脸,眨了眨眼睛:“好的。”
林隽迟疑片刻还是没有告诉傅小瓷——昨晚被带去医院处理伤口时,钟斯灼有向他问起过傅小瓷。尽管只是寥寥几句,他还是觉得有些惊悚,想了想,决定不给老师多添苦恼了。
……
下了课,傅小瓷回到办公室,坐在座位上,隔壁桌的女老师促狭地问:“小傅老师,相亲怎么样?”
“需求不对口。他找保姆,我找丈夫。”她语气凉凉。
话一出,办公室的老师们被逗笑了。
傅小瓷把桌上多出来的一份点心举起来:“这是谁的?”
“还能有谁,人家吴老师对你真心一片,不行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