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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离开。”顾念晨慢慢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委屈，心痛，统统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下。
守护顾宅，是爸爸的遗愿，也是她唯一的信念。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凄迷的双眸里，不服输的倔强折射出一抹奇异的光彩，耀眼，夺目，仿佛掩没在深崖里的一颗钻石，哪怕覆满尘土，也依然无法掩去本质的耀眼。
“顾小姐，这些菜……”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主仆，阿兴眼中露出一丝不忍。
顾家也是上百年的名门望族了，如今也落魄成这个样子，不免让人唏嘘。
死去的顾家人倒是感受不到这些痛苦，活着的人却饱受折磨。
顾念晨抹去眼角的泪，拿起碗筷，动作机械的夹了菜就往嘴里塞，“我会吃完的。”
“小姐，不能吃，会吃坏肚子的。”陈妈夺过筷子扔到一边，转身就对着阿兴跪下，“这位先生，求你行行好，这么多菜小姐是不可能吃完的，你让我们找个地方偷偷倒掉好不好？我们一定会找个很隐秘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正文 22。第22章 不堪入目的画面
阿兴十分为难，“陈妈，我不能违背少爷的意思。”
顾念晨惊住，怔了几秒，跑到她身边，“陈妈，你干什么，快起来。”
“小姐，那些菜都不能吃，会吃出病的，你才刚刚出院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再折腾了啊。”
阿兴更是震惊无比，“陈妈，你快起来，你一大把年纪了，我可经不起你跪。”
陈妈身子跪得笔直，一个劲摇头，“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阿兴眉头皱成一团，急的来回走动，片刻后，脸上带着赴死般决绝的表情，“我不能违背少爷的意思，这些菜不能倒，但少爷也没有说必须顾小姐一个人吃完，我帮你们一起吃吧。”
…………………………………………………………………………………顾念晨&；黎墨凡……………………………………………………………………………………
透明的玻璃上凝结了一层薄冰。
瓷白色的雕花床台柜上，日历翻到了一月，一年中最冷的一个月。
凌晨两点。
冰冷的大床上，顾念晨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却还是抵挡不住从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寒意。
厚厚的棉被里，她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只觉得寒气像是钻进了骨头里，肌肤上冒出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冷的她身子卷缩成一团，也无法驱散寒意。
“呕。”胃部一阵紧缩，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冲到卫生间里就吐了出来。
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吐出来了，干呕了一阵，吐出来的只有黄水。
她喘着气，虚软的身子瘫坐在地上，靠着墙闭目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睁开了眼。
也不知道阿兴怎么样了。
那一桌味道“特别”的菜，他吃了差不多一半。
身子一阵阵发冷，她苦笑两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嘲道，“已经没有千金小姐的命了，还一副千金小姐的身子，动不动就生病。顾念晨，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去照顾别人呢。”
啪啪啪。
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噼里啪啦，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动静极大。
“黎少，等人家先去洗个澡嘛，哎呀。”
“在这里会有人看到的。”
女人欲拒还迎的声音从楼下大厅传上来。
顾念晨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寒气从墙体的缝隙里钻到她体内，她浑身哆嗦了一下，上下牙碰在一起，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应该去做，明知道会受伤害，却还是控制不住，残忍的将自己推入痛苦的深渊。
心理学上，这种行为叫做自虐。
顾念晨从地上爬起来，一路哆嗦到了走廊上。
大厅留着一盏灯。
光线昏暗，橘黄色的光原本是代表着温暖，此时却成了助兴的暧昧。
沙发上，男人女人都褪去人前最光鲜的一面，像是野兽一般进行着最原始的运动。
胃里又开始翻腾起来。
“呕。”她捂着嘴干呕起来。
楼下的动静戛然而止。
她吐的一张脸白里透青，靠在扶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顾念晨。”
暗夜中，恶魔的声音穿透地狱，牢牢锁住她。
她浑身一颤，像被寒气冻住，动作僵硬的转过头。
正文 23。第23章 你就不怕她遇到坏人？
孙燕妮随便拿了一件衣服穿上，唇角勾着笑，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修长漂亮的腿白皙的刺眼。
黎墨凡脸色阴沉的可怕，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像是聚集了狂风暴雨，一字一句道，“滚下来。”
………………
顾念晨穿着薄薄的睡衣，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眼眶下面两圈黑色的淤痕，憔悴的不忍直视。
房内的暖气二十四小时都开着，她却冷的唇齿打颤。
黎墨凡抿紧了唇，阴郁可怕的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顾念晨的身体一直就不大好。
她是早产儿，抵抗力不比正常人，从小到大动不动就生病。
她这么楚楚可怜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竟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除了恨，也只剩下恨。
“你在偷看？”她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邋遢样似乎让他极为嫌弃，看了一眼就嫌恶的皱紧了眉头。
人心变了，待遇也不用了。
两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一生病，他就心疼紧张的不得了。
可现在。。他只会嫌弃厌恶她的狼狈。
“我不是故意的，我听到有东西摔地上了，所以……”
她的解释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无力。
“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六年前我上过你的当，六年后你以为我还会那么傻吗？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他用力拽着她的手，将她狠狠甩到地上，高大的身躯盖住她瘦弱的身影，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像在看着一只在他掌心垂死挣扎的小猫小狗，“既然你睡不着，那就别睡了。”
“常记二十四小时营业，那里的夜宵味道还不错，给你一个小时，超过时间就别回来了。”
深夜，寒冬，单身瘦弱的女人。
最近常顺街频繁发生抢劫案和失踪案，受害者几乎全是单身女性。
这个时候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孙燕妮低头拨弄着手腕新得的礼物，一条镶钻的手链，唇角微扬，垂眸掩住眼中的幸灾乐祸。
………………
夜色深沉。
水晶灯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照在窗边桌上装了红酒的水晶杯里，像是一颗颗被打碎的宝石。
孙燕妮围着浴巾光脚从浴室走出来，一身柔嫩白皙的肌肤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她走到窗边，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从身后抱住黎墨凡，笑了笑道，“黎少，你家那个小女佣长得怪勾人的，你就不怕她遇到坏人？”
黎墨凡押了一口红酒，微眯着眼眸，将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扳开，转身，在孙燕妮略带忐忑和不安的目光里，捏着她的下巴，将杯子里剩下的红酒全部灌进了她嘴里。
“咳咳咳。”孙燕妮咳得脸颊泛红，一大口红酒喝下去，目光逐渐迷离，“黎少。”
黎墨凡勾唇一笑，抱起她走向柔软的大床上，“对她来说，还有谁能比我更坏的？”
夜还漫长……
………………
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卤味散落一地。
怦怦怦。
顾念晨心跳个擂鼓似的，慌不择路的跑进了一条小巷。
正文 24。第24章 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顾念晨心跳个擂鼓似的，慌不择路的跑进了一条小巷。
“哼，看你往哪儿跑。”
黑暗中，男人凶恶的目光里闪烁着饥渴的欲望，紧紧追随着暗中观察了好久的猎物。
街角的暗巷。
位于城市边缘的偏僻地方，就是白天也混乱复杂，更何况是深夜。
夜色将所有的肮脏和丑陋的事物掩没，却无法掩盖人心。
人，是这世间最聪明最厉害最复杂的动物，有时候，却也是这世间最残忍最可怕的隐形“恶魔”。
退无可退。
顾念晨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身后是紧追不放的恶狼，前面是冰冷坚固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