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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的树叶在他们两人脸上身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风一吹,不规则的亮斑在身上、脸上晃动,恬静宁远,看得人心里平静如水,不忍打扰。
“看蒙蒙的睡眼,有谁值得你留恋,同林鸟,分飞雁,一切是梦魇
传说中神话里,梦中的我在梦你,神仙说梦会醒,可是我不听。
流水葬落花,更凭添牵挂,尝过相思百味苦,从此对情更邋遢。
寒风催五谷,遥风到天涯,枯木也能发新芽,馨香播种摇篮下。
啦啦啦……啦啦啦……”
声音越来越低,慢慢的消失在纵横的喉咙里,拍哄着弘晖的手,也越来越慢了,想是她也要睡着了。
“奴才……”高德庸等了半天,没人问他,却不得不开口,“奴才怕这一喊,惊了姑娘,摔着小阿哥……所以……”
四阿哥眼睛没有转,轻声道:“取梯子来!”声音清淡中,竟有些温柔,像是隔了那么远也怕惊到睡着的两人似的。
片刻后,高德庸让那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把梯子架在树干上,自己仔细地扶住了。
四阿哥走过去,一撩袍子的前摆,亲自爬了上去,站在纵横前面,伸手双把弘晖抱了过来。
孩子睡得很熟,支吾了一声,就继续睡了,睡梦中笑意不减,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可是怀中一轻,纵横却先醒了。一惊之下睁眼一看,就见四阿哥正在自己面前,眼睛在自己脸上,深沉得很,像是要看进自己灵魂里头去,薄薄的唇微勾了起来。
他……在笑啊?
纵横看着他的笑容,本能也回以一笑。
四阿哥把那朵笑花看在眼里,垂眼,嘴角的弧度略高,抱着弘晖要下梯子。
“啊……”四阿哥一动,她轻呼一声,弘晖的手还扯着自己的头发呢。
纵横伸手刮刮弘晖的小鼻子,把自己的头发从他的手里抽出来,问四阿哥道:“这里是哪里啊?我……又迷路了……他玩累了,就睡着了,我抱着他走了半天,跟只小猪儿似的。”
四阿哥没有搭理她,下了梯子。纵横也越身跳下来。
怎么办?抱着他儿子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他不会以为自己要拐骗幼童吧?可是……他却笑了呢。
纵横想着,不再害怕,道:“四阿哥,你笑起来跟弘晖好像哦……”
四阿哥斜眼瞟了她一眼,冷风就是一吹,掠过纵横的后脊背。
“呃……”怎么老是说错话,“呵呵……我的意思是,弘晖跟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像……真的很像……”
唉……什么废话阿!人家是弘晖老爸……不像才有鬼好不好……这个还用强调么?
纵横伸出左手食指,搔了搔自己的左边嘴角,有些尴尬。
算了,还是跟着他走,不要讲话好了。
走在四阿哥身边,她看见弘晖的一只小胳膊滑下来,荡来荡去,好像会很不'炫'舒'书'服'网'的样子,于是,身子微侧,伸手将弘晖的手轻轻的拿起来,摆在他身上。
四阿哥看了看她的动作,冰山似的心,忽然“喀啦”掉下来一块,不经意间常年绷着的脸皮也柔和了一些。
纵横……看我!你看我啊!我才是你的一家人呢!
十四阿哥胤祯远远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仿佛他们是一家人一样,醋意顿生,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四哥……这就是你骗了我的原因么?
十三阿哥胤祥也看见了四阿哥嘴角那抹笑意,和一直如冰水般的眸中惊现的温柔,心里如塞进了一块冰砣子,脸色都惨白了起来。
众人各有盘算,此处略下不提。
午后的天有些阴沉沉的,像是一顶灰黑色的帽子压在每个人的头顶上。空气里面弥漫着一些潮气,每一次呼吸之间,都会有一些湿漉漉的水汽沾染在鼻孔里的细毛上,同时也让肺部感到清凉湿润的舒适感。
两辆蓝呢棚顶的马车一前一后拐了弯儿进了后帽子胡同,车轮闷闷的声音骨碌碌的回荡在胡同窄窄的两壁间,然后在一个门口挂了一个铜质铃铛的大门前停下。
前面一辆马车蓝色的布帘一掀,小喜子先跳了下来,伸手打帘。十四阿哥胤祯探头,然后自己跳下车来,随手拍拍身上靛蓝色的织锦袍子下摆,又抬手正了正头上的帽子,打眼一看,正瞧见面前大门上挂的铜铃,立刻,脸上一个浅笑慢慢的绽开。
她还真是很喜欢铃铛呢……
随着她在这个院子里居住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个空间里她的存在感越来越明显。这样的存在感,总是能让他感到安心,好像她不再是哪个想走就走、毫无留恋的纵横了。所以,每次看到这些她布置的不经意的小玩意儿,胤祯总是会觉得非常窝心,就像一点一滴的温泉注入心底,丝丝缕缕的渗透滋润着他的心,让他的心灵鲜活起来。
后面一辆车也早跟着停住了,一个从衣裳、脸蛋到每一根头发丝看起来都很白白净净、干干练练的丫环先下了车,麻利的将门帘子卷起来,只见那车里坐的是一个比那丫环还要白净、干练个数倍的妇人,怀里还极其小心的抱着一个在浅金色襁褓中的熟睡婴儿。
那妇人伸头张望了几眼,抬头望了望天,又伸手拿起一张大红色底儿彩绣着团福团寿图案的小薄棉被,小心的裹在婴儿身外,然后由丫环扶着,小心翼翼的下了车,快步走到了十四阿哥胤祯身边,低着头,偷眼打量着面前这个院落,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不像是什么大人物的住处,收回眼神,头又更低得深些,心里暗自猜想着里面所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十四阿哥斜眼看了那妇人一眼,然后视线落在她怀中婴儿的小脸蛋上,眼神闪了山,开口道:“小喜子,抱过来。你们就在那边儿拐角儿等着吧!”
“呃……”小喜子看着那妇人有些犹豫、不放心的双眼,又扭头看了看十四阿哥的脸色,然后走过去,伸双手去抱那孩子。
那妇人是孩子的奶娘。当时被选做奶娘时候,过五关、斩六将,又被多少人千嘱咐万嘱咐过。这是她攀了高枝,能丰泽一家子的活计,怎么敢随便让孩子离开她的视线?出了什么闪失,岂不是砸了自己一家子的前程?
可是……十四阿哥的话又怎么敢说个“不”字?
所以,虽然她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撒了手,将孩子安安稳稳的放在小喜子有些发僵硬的臂弯里。
小喜子战战兢兢地抱着孩子,十四阿哥亲自上前去拍了拍门环。
院子里垂柳正坐在门廊下绣花儿,绣得工夫大了,头低得怪酸的,正转动着颈部,看着天。
这雨,要下不下的,真让人气闷。
“哎呀……”她的头扭到左后侧僵住了。那里如针扎一样,酸疼不已,惹得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然后,她想起了什么,忙捂着嘴,偷眼看了看屋里,又侧耳听了听,没听见什么声响,才放了心了,低头把自己绣花的绷子拿在手里看了看。
小姐说这叫什么来着?啊……对了……玫瑰!真是挺好看的,但是自己从来没听过呢。不愧是走南闯北的小姐,什么都见过。还有……
想起纵横让她缝制的叫做“内衣”的东西,垂柳脸红了。
小姐,说外国女人都穿这样的兜儿的……
她相信,这“内衣”配上这玫瑰,准好看!要不……自己也偷偷照模照样的做上一个……
想着她的脸更红,偷眼看看,小姐在屋里睡着,爹爹出去收田租子了,娘在后院儿收拾,这院子里没有旁人,没人看见自己,垂柳才放了心。
最近小姐老是早出晚归的,跟布日格德少爷不知忙些个什么。虽说他们武功高,但是……还是让人担心。
唉……跟着小姐日子长了,就真觉得是一家人了。爹娘也有些变了,不像以前在王府里,老是战战兢兢、规规矩矩的过日子,从睁眼都闭眼,都是努力维持一副奴才的脸,喜不敢笑,悲不敢哭的。自己是家生女儿,从小就觉得自己这个家,总是好像就缺点什么。可是自从跟小姐住在一起,缺的那点儿似乎找乐回来,这个家好像更像一个家了。跟着小姐过日子,就跟她嘴里的故事那么有滋味啊……
“啪啪啪……”门环声吓了垂柳一跳。
她把绣绷子顺手放回篮子里,皱了眉。
小姐耳朵可尖了……这么大声敲门,准把小姐吵醒了不可!
想着,她快步奔到大门边,有些没好气儿的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谁阿?”不等门外再扣,拉开了门闩。
“啊……是十四阿哥……”垂柳一探头,就看见了十四阿哥,吓了一跳,再瞧瞧小喜子在后头抱着个孩子,有些不解,愣了愣,又忙侧身让了让,道:“十四阿哥快请进……”
十四阿哥跨过门槛,问了一句:“她今天可在么?”
“呃……”垂柳想回说小姐在,可是又觉得说纵横还在睡觉不太好,犹豫了一下。
十四阿哥却立刻皱了眉,在门口站住了,问:“她又不在?”
这个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