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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人,皇阿玛、苏麻喇姑、敏妃娘娘、德妃娘娘、宜妃娘娘,兄弟们,还有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我大声地喊额娘,告诉所有人我要见额娘,可是我额娘到了我眼前,脸总像是蒙着一层纱似的,怎么也看不清。呵呵……原来,我压根儿不记得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后来病好了,我就偷偷的跑到额娘的宫里,就在这儿,我看见她,坐在池边儿的树底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池子里的荷花……那是我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端详她,也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喊一声“额娘”。她看见我,把我搂在怀里,脸上流了泪直淌到我脖子里,声音颤颤地轻轻地喊我的名儿,把果子塞到我荷包里,又牵着我的手嘱咐我要好好念书……那时候,我才算真的知道:我也有额娘的……之前那么多年,竟是我不懂事,伤了额娘的心了。”他说着,看了纵横一眼,见她眼中暖暖的,微微一笑。
纵横正觉得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她当时在历史书上读过十二阿哥是由苏麻喇姑抚养长大的,没有参与夺嫡之事,最后算是结果不错的一位阿哥,虽然被迫从小母子分离,但是权衡利弊,也算是无比幸运的了。可是现在听胤裪这样的叙述,反而有些迷糊了:一个孩子,在这个皇宫里,离开自己亲生母亲而长大,会不会反而造成了更大的不幸呢?还是生在这个皇宫,已经是最大的不幸了呢?
纵横感概着,微叹一口气,拉着胤裪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她拉着胤裪在屋脊上坐下,问道:“所以你不爱骑马,更爱读书写字做文章了?”胤裪略一思量,微点头,看着下面的池塘,又抬头看看头上的月色,道:“三人里数我年纪最大,却只有我弄成这样,让几个兄弟笑话了我好些时候。总之……这跟性子有关的……”
先是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后来纵横也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自己走江湖的趣事。
阴冷的寒夜就这样点点滴滴的过去,慢慢的天色微亮,接着一轮太阳慢慢的露出了边儿,映得层层叠叠、远远近近的琉璃瓦如金子般发出闪亮的粼粼光晕。纵横道:“看!又是一轮新的太阳!”
胤裪看着她单纯幸福的脸,体会着她话里的意思,这才意识到已经这样坐了一夜,聊了一夜,那软绵绵的小手也被他握了一夜,只觉得眼前的情形似乎是在梦里出现过一样。他脸上一红,道:“你……快回去吧!”话虽催着她走,眼光也不肯离开。
纵横问:“你指给我看,是哪边儿啊?”
胤裪听话的指点着,谁料纵横就这样架着他的肘弯处飞身掠去。他觉得自己变成一片羽毛,在空中轻飘飘的飞荡起来,几个屋顶、几处院落、几条走道飞快的在自己身子下后退,他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纵横在黎明天光下的脸就在自己眼前,晨风一吹把纵横的发送到他眼前,带着淡淡的药香味儿,迷人极了。
终于落地,正是苏麻喇姑住处了。他轻轻放开纵横的手,纵横回头,就见他从贴身的衣兜儿里掏出一方手绢儿——极淡的粉色上绣着繁复热烈的红梅花,正是纵横除夕留下的那方——然后轻轻的把纵横的发拢在左边儿,用那帕子束住,想要开口却张了张嘴出不得声,忙低头转身走了。
纵横回到自己屋里,顺手脱了披风,踢了绣鞋,倒在床上,脑子里浮现出胤裪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她轻轻解下自己发上的那绢帕,展开一看,上面除了原来绣的盛放红梅,空处还多了一枝梅——是一枝墨梅,傲然而立,含蓄待放,与那原本的红梅纠缠交织,一刚一柔、一素一艳,彼此衬托、相得益彰,俨然一对热恋的情人一般。
纵横脸上更红,两手一松。那绢帕飘然而下,纵横看着那红梅、墨梅相映,越来越近,最后落在自己的脸上,皮肤接触那光滑的触感,加上一股跟某人身上一样的墨香气,让她'炫'舒'书'服'网'极了,终于慢慢的睡着了。
纵横这一觉睡得舒坦极了,醒来已经过了中午。这两天一直伺候她,一个名叫喜春的宫女听她有些响动,凑过来就见她终于睁了眼,居然双手合十,闭了眼念道:“阿弥陀佛!神天菩萨保佑!姑娘您可醒来了!您再不醒,咱们就要去请太医了。”
纵横坐起来,看着这个脸儿圆圆的,眼也圆圆的,身子还是圆圆,嘴儿小小的,个头儿小小的,胆子更是小小的,偏生嗓门儿是大大的女孩子,笑着道:“找个太医来做什么?陪我睡觉?”
喜春听了瞪得更圆了,脸上一红,一双手忙遮着自己的圆脸儿,道:“呀!姑娘……您……您怎么话都敢说阿……”
纵横自己起来穿了鞋,下地,道:“我说的,你脸红什么?”纵横喜欢这个单“蠢”却善良很得苏麻喇姑喜爱的小丫头,听说自己被救起来昏迷不醒的时候,她竟担心得为自己这个陌生人担心得流泪。所以她总忍不住逗她。
喜春把外间炉子上的水提进来,注到盆子里,一边说道:“前两日姑娘晚上都睡得晚,可是,早晨只要把早饭往桌子上一放,姑娘过一会儿就醒来了。偏昨儿晚上睡得那样早,可是今儿早晨咱们端了姑娘最爱的豆腐皮儿包子和干贝粥来,姑娘却一直没有醒,一直睡到这时候。足有……快八个时辰了!”
纵横一笑,她不知道自己是早上才回来的,一觉睡了……十六个小时……嗯……是挺夸张的。洗了脸,纵横到桌边坐下轻轻理着自己的头发,忽然见了自己左手腕子上多了一条红绳子,下头打着一个小小的平安结,打得并不好,日子久了绳结就松了,绳子上的红色也有些暗淡了。她心里一颤,是他来过了!
喜春端了吃得进来,看她发呆,轻问:“姑娘,姑娘?怎么了?”
纵横抬头问:“你白天一直在这屋里的?”
喜春点头,道:“姑娘一直不醒,咱挺担心,没敢离开半步。”
纵横又问:“那……你可见过什么人来?”
喜春点头,道:“一早晨苏麻喇姑来了一趟,见姑娘还没起,就走了。后来……哦……一个小太监来问姑娘身上好了没有,好像是在德妃娘娘宫里伺候,想是那边儿主子打发了来的,咱就照实回了……”
纵横听了,一点儿没放在心上,心思只在自己手腕上的红色平安结:那是她与阿离的约定……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还记得。他来过,不知是何时来的,自己竟是一点儿不知道,不知他……会不会瞧见了什么……
喜春见她似乎走了神,轻声喊道:“姑娘?”
纵横回神看了她,她继续说道:“那小太监送来这个,您瞧瞧!”说着小心翼翼地提来一盏灯。那灯通身金灿灿的,细细的用金漆勾了喜鹊等枝图,灯罩是琉璃所做,四面分别是绿、粉、黄、蓝四色,每一面有一个镂空的洞,洞的周围雕的是四季花卉,分别是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晶莹剔透,栩栩如生,洞中可见是几幅图画,正是西施、貂蝉、昭君、玉环,眉目可人、衣带当风。
纵横不免惊喜这古代的匠人真是技艺高超,手伸过去摸了摸。喜春道:“看来,这万岁爷是真的宠着德主子。这样好灯,咱进宫三年还是第一次见呢!偏德主子跟姑娘您还真是投缘阿,这般心疼您,送来了给您今儿晚上玩儿……那小太监说,这里头点上蜡,图儿还会转呢!可好玩儿了!”
“今儿晚上?”纵横接过那灯看了看。
“姑娘,您忘了?”喜春惊讶又无奈地说道,“今儿是十五阿!元宵节!”
“今儿已经十五了?”纵横这几天啥都没干,日子过模糊了,想了想说,“有纸么?我要写几个字……”
傍晚,皇宫定妃住处
胤裪左手握着一张小笺,面前案子上展开放着一块儿淡粉色的手绢儿,眼光落在上头,却没有聚焦,只是脸上忍不住地微笑。旁边跟着的小太监林贵儿,低头垂手站在一边儿,隔一会儿就略挑眼眉去看看他,心里纳闷,主子这是怎么了?自打刚才苏麻喇姑身边儿的喜春来过,递来那张小笺之后。主子就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看,动也不动,只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虽然,他这样笑着,还挺好看,让人觉得如沐春光。可是……这已经小半个时辰了阿。
“定妃娘娘到!”门外传来一声高高的传唤。
林贵儿赶紧要走出去请安,却见十二阿哥还是没有动。他赶紧跑过去,拉拉十二阿哥,小声提醒道:“爷,定妃娘娘到了……”十二阿哥这才回了神,二人刚要迎出去,已经有人打了帘子,定妃浅笑娉婷地走了进来。
“儿子给额娘请安!”十二阿哥行礼道。
有人服侍着定妃脱了外面的披风,又把她手里的暖炉接了过去,然后给火盆子加了碳,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