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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看了看她,最后沉沉地道:“以后,好生跟紧了吧……”
“是……玉稼都听爷的……”年玉稼道,优美典雅的俯身行礼。说不尽的仪态万千,引得几个路过的香客,忍不住驻足观望。
而四阿哥却没有看见。他遥遥的眺望后阁,耳边隐隐的听见一个爽朗悦耳的声音在唤他名。
那声音说,我们以后种一些在院子里,再在树底下,弄个吊床,你说好么?
他想告诉她,那是最好的四季桂,京城只有这碧云寺才有栽种这种桂花……这就是他最爱的四季桂啊……
三日后,胤礽被复立为太子,昭告宗庙,颁诏天下。朝中一下子,如死水般静止下来,只是那低下的暗潮却一刻也不曾停止过。
第85章、旧人难见(上)
不管外面如何,“平常小住”里依旧是其乐融融。因为它要见证第三场美满的婚姻。
沈梦遥在逃避了数年之后,终于主动地向布日格德迈出了一步,跨入了他的怀抱。
“平常小院”自是比不上当年的徐家那种高门大户的排场,可是,纵横也是深恐委屈了她,于是把小小的一个院落张灯结彩好好装饰了一番,比她自己成婚时不强了多少倍,简直犹如梦境般美好。
里面吃吃喝喝,热热闹闹。饶得布日格德是海量,却也有些站立不稳了,尽管如此,却仍在喝着,不用人劝、自己一碗接一碗的喝着,满脸笑意,满眼酒意,嘴里胡乱的念叨着蒙语。人们都听不懂,但却都懂得他心中那股压抑不住的喜悦,不免觉得又是可乐、又是安慰。
纵横也跟着饮了一杯,脸上红扑扑的,那丝丝的酒意在心里化开,惹她忽然轻声笑起来。
以前曾经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所谓幸福,就是有人陪你喝酒!
此刻想来,甚有道理。开心和不开心都可以喝酒,有人陪着,自然是最好的!
正想着,手里的酒杯不见了,被塞了一只茶碗进来。
她眯着眼,侧头去看,原来是胤祯。他用一只手“提”着金天、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居然让纵横觉得很男人,同时又很……可爱!
她笑起来,用手指刮了一下在襁褓中睡得很迷糊、脸色红红、嘴角带笑的宝贝儿子的小鼻子,道:“放心……我没喝多……”
胤祯却不以为然地皱眉道:“可是……刚才天儿喝了你的奶水,这会儿睡梦里打嗝儿都是满嘴酒气!”
纵横眨眨迷离的大眼:“呃……婴儿能吃解酒丸么?”说着,从随身的鹿皮囊里摸出了一颗来。婴儿的喉咙……这个药丸显得有点大呢!
“呃……或者……一半剂量?”又把那颗药丸掰开,顺手把一半丢进自己自己嘴里。
“或许婴儿是不能喝酒。”胤祯瞄了那半颗药丸一眼,很无语,抱着儿子往屋里去了。
纵横耸耸肩,把另半颗也丢进嘴里,嚼了嚼,有些卡住,咽不下去。于是,拿起手中的杯子,刚凑到嘴边,闻了闻,放下,随即拿起旁边的一个酒壶,“咕嘟嘟”灌了几口,把解救丸冲下肚去了,满意地笑了笑。
她抬头,布日格德居然唱起了一支蒙古长调,同时还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吸引了也酒意浓浓的大家都围着他,拍起手掌,打着节拍。
那悠扬古老的旋律飘在空中,塞满了小院的每个角落,宣扬着浓浓的幸福……
只有莫离,悄悄地离开人们,独自站在院里的树下,静静的、远远的看着,似乎生怕自己打扰了这幸福一切。
纵横走了出来,看着他,他的银发、伫立的身材,还有脸上飘渺的笑,让她心疼,似乎他从不曾亲近过幸福。
“阿离……别把自己隔绝在幸福之外……只要你敞开胸怀,你就能找到那个陪你哭、陪你笑、陪你共度一生的人!答应我,让自己快乐,好么?”纵横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轻声说着。
此刻胤祯安置了金天,走了出来,替她披上一件披风,搂住她道:“瞧你……酒量不怎么样,却这般贪杯,又爱逞强,如何像做了母亲的人?”
莫离听着,忽然有一阵恍惚。仿佛纵横身边的人正是他自己,那些话也是他说的。
他自嘲的笑笑,道:“喝了这么多,快去睡吧……”
纵横执拗地问:“答应我了?”
莫离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纵横如释重负的笑起来,然后与胤祯向携着往屋里走去。
莫离看着他们相互依偎的背影消失。他知道,到了明早,酒醒的纵横很可能连今天说过这些话都不会记得了,可是……他依旧把这一切当做一个承诺。
夜风里,他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轻轻地自言自语道:“我早就找到那个可以陪我哭、陪我笑、陪我共度一生的人了……就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
这是莫离离京数月后的一天。纵横从孤儿院走出来,抬头揉了揉自己的后颈,觉得略有些疲惫。
前一天大早,喜春发现有一个六岁大的女孩子的有点儿发烧。她以为是着了凉,于是让孩子在屋里休息,去请了大夫来。谁知等大夫来了一诊断,却发现那是发了水痘。纵横立刻赶到了孤儿院里,赶紧把孩子们隔离开,又让大夫开了预防的药给孩子们吃了下去,还领头张罗着把孩子们的房间里全都撒上了消毒的药粉,包括床单、被褥也都换上了干净的,换下的又用开水煮过、消了毒。
之后大家战战兢兢的守着孩子们,按照大夫的要求,观察了一日一夜。这才确认了,幸好没有别的孩子被传染上。生病的孩子也稳定了下来。纵横这才放了心,往“平常小住”去了。
出了胡同口儿,太阳已经升的老高,纵横不自觉地眯眯眼,抬手揉了两下,再睁看,面前停了一辆蓝布棚子的马车。
纵横也没在意,自顾自的避在墙边的阴凉里,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阵,再侧头,那辆马车就跟在自己身边儿,不紧不慢,不急不缓,跟自己的速度一般无二。
这时,纵横不免多看了两眼。那车身的蓝布已经半旧了,日晒雨淋得棚顶有点儿泛白,迎着阳光,显得很刺眼,下面的卷帘边上则有些毛毛的,卷了起来。车辕、车轮也都是磨损了一些,有几处看得出木料本身的颜色。
她收回视线,有些疑忌,眼珠闪了闪,脚步不变、速度不变,却突然转了个弯儿,钻进了一条胡同儿。
马车的门帘立刻动了,钻出一颗头来:“主子……主子……您等等……您等等!”
纵横回头一看,原来是四爷府上的高德庸。
他来做什么?还弄了这么一辆马车来……遮遮掩掩的,很是奇怪。
纵横想着,站在了原地。高德庸已经小跑着到了眼前。只听他说道:“主子,我们爷派奴才在这儿候着您……爷他下了朝就快到了。请您且等一等,等一等……”
纵横道:“有什么事?”
高德庸沉吟了一下,略往前蹭了蹭,轻声道:“本来主子的事,奴才不该多话。不过……您不是别人……爷的意思……是十三爷的事儿……”
纵横心里颤了颤,就听马蹄声进了。抬头一看,果然是四阿哥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来了。
四阿哥矫健的下马,到了纵横面前,双目炯炯,薄薄的嘴唇未分:“十三弟想见你。上车。”
语调还是那么冷。直接而又简洁。没有任何可以说不的余地。
纵横瞅了瞅他,没说话,直接轻点足尖,上了马车。
第85章、旧人难见(下)
依旧是那条幽暗宁谧的狭窄小路,阴暗而潮湿。时间,似乎在养蜂夹道里静止了。
纵横站在院门,看见了十三阿哥。
他背着身,蹲在院里一棵三尺多高的小树底下,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土地上洋洋洒洒的写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看那穿着灰色布袍的背影,身材更显得消瘦了些。
忽然,他腾身跳起来。手中那根树枝立刻化身为了长剑,他舞动着犀利的剑招,惹得院中灰土飞扬,边舞着的同时,双眼望天哈哈大笑起来,口中依旧喃喃自语。
渐渐的,他显得有些疲倦,动作立刻变得有些凌乱起来,脚步也错乱了。过了一阵,他不得不停了下来,用手中那根树枝驻在地上,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可是那树枝如何能承担起他的重量?顿时“咔嚓”一声,断了。十三阿哥措手不及,“啪”,摔倒在了地上。可是,他似没觉得疼,更不着急起来,平平的趴在地上,闭起眼睛,喉咙里依旧闷闷的笑着,嘴里还是在说着什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纵横上前,想要扶他起身。可是十三阿哥眼也没睁,动也没动。
纵横暗自叹气,眼睛扫过树下的那块地,仔细看了几眼,这才发现,刚才十三阿哥在地上写的原来是李白的名诗——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