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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男生跟着起哄,笑成一片。
姜糖低着头从那几个男生身边走过去。陆离以为她生气了,赶紧追了上去。
一直走到校门口,她停车的地方。
陆离就在她身后跟着,也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太想打破这份隐隐约约的暧昧。
“我送你回家。”眼看着她要走,他终于开口。
姜糖靠在摩托车旁,“不用了,孟阳和他的救兵也没在这。”
陆离踩着地上的小石子,在脚底下来回磨着,“那你送我回家。”
姜糖算了算时间,送他回家加上不吃晚饭的话,茶楼那边应该来得及。
她测过头来问道,“你家在哪?”
陆离看着她答道,“泰然路,离学校不算远。”
然后他看见她眼睛忽然沉了一下,原本明亮的眸子像蒙了一层灰,一瞬间就黯淡下去了,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纵是一闪而过,却也被他捕捉到了。
姜糖笑了笑,“除了那,哪都行,泰然路,我不去的。”
陆离没多问,倒是姜糖自己解释道,“我们穷人都是很仇富的。”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但陆离一点都笑不出来,在他说出泰然路三个字,那一瞬间,她眼睛里铺满冰冷,寂寞而孤独,太令人心疼。
姜糖发动车子,“我先走了。”说完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真酷。
陆离吹了声口哨,看她消失在前面路口拐角,才转身朝着停在学校门口的骚红色劳斯莱斯走过去。
姜糖直接到要打工的茶楼,把摩托车停好,去对面街上买了个牛肉馅饼,又买了杯豆浆,站路边上吃了起来。
天有点热,她很快吃好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七点,从背包里拿出湿纸巾擦掉手上的油渍。又拿出一张物理卷子,站拐角地方做了几题。
到了七点二十分,才穿过马路,走进了茶楼。
这间茶楼很大,有三层,市中心地段,租金肯定不便宜。
门前挂着大大的木质牌匾,题字,陋室铭,笔力险劲,看起来有点儿面熟。大约是请的某个书法家题的字吧。
茶楼整个装潢古色古香,文人雅士应该会喜欢来。
晚饭时间刚过,正是喝茶消食的好时候,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但又丝毫不显得喧嚣。
比起酒吧,姜糖更愿意待在这种地方,安静。
虽然钱没在酒吧时候给的多,但下班早,十一点就可以回家了。
姜糖被领班带到员工休息室,让她把工作服换上。
她从背包里拿出前天在这领的洗好的旗袍,对着镜子盘了个发,馆了一支玉兰簪子。
她脸型标致,头发盘起来更衬地一张小脸明艳动人,天生的美人坯子,不惧任何发型。
墨绿色的旗袍,挺温婉,领口三颗盘扣斜着排在胸前,下摆绣着几株兰花,虽然是茶楼发的工作服,但质地和做工都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穿旗袍,竟出乎意外地好看。姜糖见过别人穿,泰然路上的那些太太们就喜欢穿旗袍。
她在镜子前面转了两圈,温婉地不像康安路上的人。
葬爱家族扛把子,变身锦绣民国一枝花。
作者有话要说: 陆离:你穿这身真好看。
姜糖:说清楚,是我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陆离:不穿衣服的你最好看。
姜糖:日。
陆离:日。
***
作者没事的时候,喜欢看小天使们在文文下的留言,太暖了,暖哭了。
谢谢暖暖的大家!我爱您们!
☆、冤家路窄
姜糖刚来,不会帮顾客泡茶,只负责端茶。后面才会教泡茶。
大厅里,随时可见穿着一模一样工作服的女服务员。
茶楼用人急,还来不及给她培训就上岗了,算是一边学习一边实践。跟着熟练的服务员转了两圈,观察一下,她就知道如何端茶了。
来这里喝茶的都不是一般人。姜糖看过茶单,一壶龙井一千六,好点的要三四千,再好点的五千往上。
“姜糖,三楼莲花居送一壶碧螺春过去。”
姜糖接到指示,从泡茶室端了茶,上了三楼。生怕打翻茶壶,她步子迈地很小,耽误了一点时间。
莲花居有三位客人,一大两小,看起来应该是亲子关系。
女人穿着一件黑色长裙,头发挽起,耳边缀着一对珍珠耳丁,皮肤很白,脸上一直笑意盈盈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阔太太,普通人也不会闲的蛋疼跑这来喝两千块一壶的破茶叶。
姜糖把茶壶放在桌上,正要走,突然发现其中的那个男孩子一直盯着她看。
哈,这不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逼孩吗,还被她强行认了弟弟的。
但小。逼孩好像并不能肯定眼前这个姿态优雅的女孩就是那天在酒吧后门会过的女混混,一直充满疑惑地盯着她看。
听赵进说过,这孩子好像叫黄方方吧。
旁边那女孩,姜糖自然认得,是在酒吧跟她打过架的黄媛媛小公举。
小公举此时正在她妈妈旁边撒娇,万不会注意到一个端茶送水的服务员。
姜糖现在在打工,不想惹事,茶楼不比酒吧,一不小心就会丢了饭碗。能不被认出来还是不要认出来吧,大家江湖不见。
黄方方倒了三杯茶,一杯放他妈妈前面,一杯放黄媛媛面前,最后自己留了一杯。
黄媛媛端起茶杯,刚尝一口就把杯子摔桌上了,花容失色,好像杯子里有毒似的。
“黄方方,你想烫死我啊。”
黄方方小声说了句,“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那么烫啊。”说完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倒上。
黄媛媛喊住姜糖,“小姐,茶水这么烫,怎么服务的!”
原本姜糖是想悄无声息地溜走的,被叫住了只好回过头来,低着头抱歉道,“不好意思。”
她不想丢了工作,怎么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她要赶在下学期开学之前把学费赚齐了。
黄媛媛噌地一下跳了起来,伸手指着姜糖,“你,你是那天那个,那个酒吧小妹,你给我过来!”
旁边黄方方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妹,算了。”
这时候,俩孩子的妈站了起来,先问了自己的女儿,“是她把你胳膊掐肿的吗?”
黄媛媛点了点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可委屈了。
孩子妈对姜糖说道,“你过来,给我女儿道歉,不然就叫你们经理来处理。”
姜糖站着没动,反问道,“您就不问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吗?是谁先动的手,又是因为什么动的手。”
孩子妈皱着眉头,朝姜糖凶道,“那你也不能打我的女儿,谁都不能打我女儿,谁都不能让她离开我!”她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了。就连说的话都有点莫名其妙了。
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雍容华贵。
黄方方站起来拦着他妈,“妈,您冷静点。”
孩子妈一甩手,把黄方方推后面椅子上了,他一个没站稳,跌在地上。但孩子妈一点都不紧张,仿佛没看见地上的儿子似的。
最后还是姜糖走过去把黄方方扶了起来。
然后黄媛媛突然就哭了,跟猪嚎似的,她妈赶紧把她搂怀里哄,“囡囡乖,我的乖囡囡别哭,妈妈在这里。”甚至把旁边的罪魁祸水姜糖给忘了,专心抱着她家小公举。
真没见过这么宠孩子的,她孩子已经十五六岁了,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婴儿。
姜糖小声对黄方方说,“孩子,你是不是领养的啊。”
黄方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是。”
姜糖本来想说,你们家重女轻男也太严重了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值班经理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房内一片狼藉,桌上有洒出的茶水,倒了一张椅子,还有个哭唧唧的小公举。
值班经理赶紧上前来,毕恭毕敬地喊了声,“黄太太,令千金没事吧?”
黄媛媛从她妈怀里抬起头来,泪眼婆娑道,“我告诉我陆伯伯,你们都欺负我。”
值班经理一下子慌了,大声质问姜糖,“怎么回事?!”
姜糖抱着茶托,看着这位仿佛被自己欺负过的小公举,“我……”
老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操!
黄方方劝道,“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姜糖,“我……”
黄媛媛大声说道,“什么叫不是故意的,那天我胳膊上都被她掐地流血了。”
卧槽?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姜糖胳膊上的血沾到了她身上,好不好,好不好!
值班经理偷偷松了口气,听起来是旧仇,反正只要不是在这引起的矛盾就好办。
黄媛媛抹了把眼泪,“我要告诉我离哥哥,臭婊。子贱女人欺负我!”
说的应该就是陆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