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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闹开了,还得把营业执照给她。
就像夏晓兰说的,改革开放是国策,大家可以瞧不起个体户,但个体户要按照国家政策合法经营,愿意给国家缴税,难道国家要把这样的积极分子拒之门外?
夏晓兰要是再跑去税务局闹一场,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税务局说不定还要把她当典型给好好表扬宣传一番。
夏晓兰不按套路出牌,把事情捅到台面上,朱放他爸就知道大势已去。
营业执照肯定要给办的。
为啥又说夏晓兰是小聪明呢?
你把这件事闹开,逼得朱家不得不暂时低头,你以后还要不要在商都做生意了?时间一长,哪个领导总耐烦管你一个个体户的事,第一次闹是有人不公正对待你,难道每次都是政府部门不公正?
夏晓兰一日在商都,她就无法避免这种情况!
只有和朱家和解,让自己家出了一口气,事情才算完。
朱放他爸就觉得吧,本来是个小事儿,夏晓兰一副要鱼死网破的烈性子,反而让事情没办法收场——朱家要是因此而收手,别人该怎么看,还以为怕了夏晓兰一个没有根基的乡下人。
“这下好了,你儿子迟早都要知道……说也奇怪,她竟然没有去找朱放?”
不给办营业执照的事拖了好些天,夏晓兰那边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却一直没有去找朱放。朱放要知道了,非得把家里闹翻天。
这可能是夏晓兰唯一聪明的地方。
她要是再影响朱放和他妈的母子关系,不说丁爱珍要恨死她,连朱父的态度都会变得慎重。
那夏晓兰就不能在商都呆了,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赶走她,而不是仅仅像现在这样,是让她低头。
朱父也是在试探,一个营业执照,说难也不难,如果有人出来打招呼,那就证明夏晓兰背后是有人的。可能是她那个对象,可能是别人。
但一概没有动静,拖了这么多天,夏晓兰选择了硬碰硬。
硬碰硬,就是没有靠山,朱父挺不高兴。
就这,还敢去黄河饭店把朱放羞辱一番?
妈宝不是一个人能惯出来,朱父不如丁爱珍表现的那么溺爱,自己的儿子咋不疼?
周诚在黄河饭店叫朱放没面子,朱父找不到周诚,就非要让夏晓兰低头!
“朱放那里千万要瞒好了。”
丁爱珍就笑:“朱放单位不是办个了学习班吗?我给他报名了,封闭学习班谁也打搅不到,等他学完了正好让他转岗,难道真要一直干采购么!”
……
夏晓兰闹得那一出,果然是有用。
她那几句话让办事员受了严重的批评哪里都有这种小人,也有真正办实事的领导。局里面一发话,夏晓兰那营业执照特批办理,速度特别快。
胡永才愁眉苦脸的,这张纸它是个允许经营的证件,可它也是个烫手山芋!
夏晓兰才不管呢,她知道能按时开业就行。
刘勇暂时从装修脱身,又跑去袁洪刚父母家鞍前马后,袁大娘瞧着他就高兴:
“那死老头子还说小刘不来了,我就晓得小刘不是那种人,小刘你门店啥时候开张?”
刘勇噗嗤嗤卖力气把袁大娘家里外里打扫干净,“这个月24号开张,我外甥女说要搞个啥剪彩仪式,我想请袁厂长到场指导指导,多亏了袁厂长我们才能把店面拿到!”
袁大娘拍着胸脯保证,绑也要把袁洪刚帮去参加啥“剪彩”……这年头啥店开业,放一挂鞭炮就挺热闹的,小刘也真是花样多,还搞啥剪彩,见都没见过。
袁洪刚接到老娘指示不想去,他和一个干个体经营的走那么近干啥。国棉三厂又不是服装厂,和服装店不会有什么业务往来,再说一个是年利润两三千万、职工上万的大单位,另一个所有资产加起来不晓得有没有2万的小店,他也不可能要求到搞服装店的刘勇身上。
袁大娘就说他不孝,逼着他必须答应。
袁洪刚拗不过亲妈,勉强同意要参加“剪彩”。他估计这个啥开业剪彩活动,自己就是最大的“领导”,国营大厂的副厂长,在国棉厂能被老油条工人刁难,但袁洪刚代表国棉厂在外活动时,其实不缺地位。
效益好的国棉三厂,当个副厂长比当政府干部还强!
刘勇才不会找袁洪刚出面对付丁爱珍,他和夏晓兰的想法类似,双方关系没到那份儿上。刘勇找人打探消息,就是当初给他牵线的人,对方也是国棉系统的,不过是厂。
听说他打听丁爱珍,人家都笑:
“瞧丁爱珍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你能把她弄倒?”
能弄倒也行啊,丁爱珍那人挺讨厌,当初仗着婆家的关系被提拔成干部,最初不也是车间的女工么。从前性格挺讨喜的,一当了干部就喜欢踩人。拉帮结派,那些拍她马屁捧着她的,哪怕业务能力不行也有各种好处沾。不讨厌“丁主任”的,都被她赶去坐冷板凳。
就说这次国棉三厂有十套分房的指标,丁爱珍拿到两套,多少人眼巴巴等着分房改善居住环境,丁爱珍不按照实际需求给人分,却把这房子名额当成了拉拢人的工具:
“三厂恨丁爱珍的人不少,郑忠福现在杀了丁爱珍的心都有。”
132:老实人挖你家祖坟了?(2更)
1954年,商都国棉三厂开建,时年20岁的郑忠福响应国家号召,花掉积蓄买了一张从南方到商都的火车票,参与到商都的纺织工大军,在国棉三厂一干就是30年。
30年,小郑变成了老郑。
老郑在商都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在商都安家落户。
年轻时的意气风发都变成了鬓边的白发,老郑和其他国棉厂职工比起来负担很重。他和老婆一口气生了4个孩子,只有老大是女儿,剩下三个都是儿子。除了女儿已经嫁人,剩下3个儿子和老郑两口子挤在小房子里谁也不肯搬走。
没地方搬,尽管他大儿子前两年招工进厂,也成了国棉厂的一名工人,厂里却没给他分房。
单身男青年分啥房,房子紧张,都是先解决拖家带口有家庭的。
这是个死循环,没有房子老郑大儿子根本结不了婚,听说他家三个儿子,几次别人给介绍对象都没成。老郑就看着儿子从开朗变的沉默,人也不爱笑啦,也不说话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老郑丈母娘前段时间风,其他儿女都不愿意伺候,老郑媳妇给抬回家……家里已经够挤了,现在是6个人挤一个屋!
6个都是大人,还有个整天要躺床上的病人。
老郑家的住房压力不是一般大。
老郑把自己家的困难向厂里反应,他的要求也不过分,把他家那只有一个房间和半个客厅的小房子,换一个稍微大点的。哪怕是两个房间一个厅,一家6口人也能住下。
“我不给厂子添麻烦,早年家里也是挤着两个大人带4个孩子,我说过啥没有?但孩子们长大了,老丈母娘风了不能往外扔,一间屋里能住下6个大人?要不换个两室的,要不再给分一套小的,我让老大搬出去把婚结了!”
是,老郑这要求真不过分。
人家生4个孩子也不算错,那时候国家又没要求计划生育。
老郑大儿子也在厂子里上班,不分房,就老郑家那条件一辈子都别想找到愿意嫁的女同志。嫁过来住哪里呀,老郑家人能挤一间屋,那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儿媳妇和公公能挤一屋?
要求不过分,厂里面也挺同情,开会说要解决老职工的生活困难。
这次分房的十个名额,袁洪刚认为可以给郑忠福家解决一套。开会的时候提出来,其他人没意见,偏偏丁爱珍跳出来说不符合厂里的规矩。
“人人都有困难,遇到困难就要丢给厂里解决?单身工人不分房,厂里有多人宿舍住,别人能住,郑忠福家的大儿子就不能住了?等结了婚,再按照资格等分房,这样才不破坏规矩。年轻人就不要太娇气,想着一步登天!”
听起来很有道理。
却根本没解决老郑家的难题。
让老郑儿子住多少宿舍是没问题,错过这次分房,厂子里不知道多久才会有新指标。
丁主任说的大义凌然,做事未免太不近人情。
她给争取的两套指标,倒是能按照规矩说通,事实上那两户人家对房子的需求,远远没有郑忠福家迫切。不少人心里明白,丁爱珍就是故意坏郑忠福的事,谁让郑忠福年轻时候得罪过丁爱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