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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吃饭了！”刘婶从厨房里把最后一盘菜端了上来，拿起围裙胡乱擦了擦手，她走到路高松房前又喊了一遍。
听见动静，路高松回过头去看了几眼，嘴里应了几声：“哎，来了来了，打完这一把就来！”
刘婶无可奈何地笑了，宠溺地摇摇头嘱咐了一声后便不做打搅。
房间开了一小条缝隙的窗户灌进来寒风呜呜作响，她掖了掖大衣，吸着鼻子把这一把游戏坚决打完。
GAME OVER！
硕大的英文占据了电脑屏幕近三分之二，路高松呼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关闭了电脑游戏摘下耳机。
她伸了个懒腰，光裸的脚尖轻触几下地板，转椅一下子便来到了窗前。
路高松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闭眼休息几秒又张开眼睛望向远处。
窗外张灯结彩，母亲河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岸边辉煌的灯火。河上泛着几条游船，远远看去，霓虹闪烁，璀璨热闹。
她收回视线，支着下巴倚在窗台上，对面大楼的每家每户都能看见孩子追逐打闹的身影，儿孙绕膝，几代同堂，十分和美幸福。
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她站起来往饭厅走去。
“哇今晚的饭菜好丰富啊！”
逢年过节该吃的大菜一样不少，路高松洗好手端坐在饭桌前。她偏头朝刘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刘婶辛苦啦！预祝刘婶新年快乐！阖家安康！”
刘婶眼角的褶子眯起来像饺子一般，乐得见牙不见眼：“谢谢小姐！我也祝小姐学业进步，健健康康！”
路高松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扭过头来向刘婶说：“时间不早啦，刘婶你赶紧回家去过年吧！”
偌大的房子就一个女孩孤零零地坐在这里，面前一大桌好菜，却没人能与之共享。刘婶面露心痛之色，“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清冷……”
路高松一顿，忙挥挥手豪迈道：“我一个人也吃得很开心啊，刘婶你快回去吧，家人都要等急了！一家人最重要是团团圆圆嘛，再不走我就要留你在这里陪我吃团年饭啦！”说罢还做出一个超凶的样子。
刘婶噗嗤一笑，倒还真坐了下来：“难得小姐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我就留下来陪小姐吃一顿饭吧，今天外面都是欢声笑语，咱们也不能输啊！”
路高松一愣，忙过去捉着刘婶的手，晃了又晃摇了又摇：“我可一点都不可怜呢，刘婶做了这么多好吃的给我，我今晚一定要把它们都消灭掉！哎哟我的好刘婶哎，你赶紧回去吃饭吧！方叔可要怪我扣着他的媳妇儿了嘿嘿。”
“你哟！”刘婶点了点路高松的鼻头，力气轻得缠绕上宠爱，“这个鬼灵精，老婆子都一把年纪了还来打趣我！”
“哈哈，不要担心我嘛，这么多年我都这样子过来了，还不是快快乐乐又白白胖胖的！”路高松哈哈一笑，径直把刘婶拉起身往门口送去，一边给刘婶递鞋一边给她披上大衣：“外面冷，穿得暖暖的哈！”
刘婶裹紧领子，临走时抱着路高松摸着她小脑袋，慈爱地拍拍她后背：“我们小姐真会疼人！以后一定是个好妻子呢！那我走了啊，祝小姐新年快乐，永远快乐！”
“好，一定会的，路上小心。”
送走了刘婶，方才还有一丝生气的房子一下子静了下来，路高松坐在饭桌前看着这一大桌美食，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道：“我一定要把你们吃光！”
吃了几口却吃不下了，就算是每个菜尝一口也没尝遍。身边没有人跟她一起吃，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原本杉妹极力邀请她去她家一起吃团年饭，本来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饭太正常了。偏偏路高松自己作死，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不想一起吃，杉妹家比起她家来也没好多少，她不太喜欢那种氛围，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吃呢。
太安静了，路高松味同嚼蜡，索性打开电视让房子有点声音。
铃声从房间里传来，路高松忙放下碗筷踢着拖鞋回去翻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排列组合也不似国内的号码。心里一个预感一跳一跳地跳上了脑海里，嘴角一咧，忙接听起来。
“喂？”
“师妹，方便通话吗？”
果然是他！
路高松咬着手指，怕自己忍不住尖叫，大年三十别人以为她家发生什么命案就不好了，真是大吉大利！
“方便方便太方便了！师兄！预祝你新年快乐！”
“谢谢，我也预祝师妹新年快乐，天天开心，一帆风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莫非白轻轻一笑，酥酥麻麻的笑声钻进她耳朵里，挠得她整个人痒得不行。
路高松干脆脱了鞋扑进被窝里，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地滚。她嘎嘎笑道：“哈哈哈师兄你在背书吗？第一次听人家有这么多吉利话说的。”
莫非白正色道：“我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最好的祝福都说与你听。”
心跳一窒，路高松把红彤彤的小脸埋进枕头里，语调软绵：“师兄……我好想见你哦。”
我也是。
莫非白摘下眼镜，看窗外一片如常，心里挂念很多……他想了想，语带遗憾说道：“我好想念中国的新年，烟火、爆竹，压岁钱。”
路高松摸了摸心脏，觉得真是太快乐了！在除夕还可以见到莫非白呢！她坐直身子蠢蠢欲动，小声试探性问道：“这还不简单，我给你看！师兄我先挂了，我给你打视频电话。好不好啊？”
这软言细语，奶声奶气，莫非白心脏都要化了，他勾起薄唇，笑意温柔：“好。”
一得了批准，路高松连拜拜都没来得及说，直接无情挂掉了电话。没多久，视频通话便接通了。
“师兄！你看得到吗？”
“看到了。”
路高松的镜头没有对着自己，她把摄像头对着窗外的景色，又觉得不够，干脆去厅里穿上鞋子准备下楼去直播。
莫非白忙喊着她：“师妹！你要去哪？”
路高松把镜头转回自己，一张精致小脸透着洋洋喜气，她朝镜头吐舌，轻快道：“在家里看不清，也没多少年味，我要带你下去看呀！感受感受嘛！”
多日未见，她好像瘦了。莫非白一怔，严肃道：“师妹。”
“嗯？”
“你果然很不爱洗头呢。”
“……”路高松错愕地张大嘴巴，反应迟钝摸了摸头发，一声尖叫，镜头又转了回去。只听见她的声音细细碎碎传来：“你！你要是在我旁边我肯定一jio就踢下去了！师兄你怎么不让我看看你啊？”
莫心机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不热，眼睛也不眨，偏偏声音还十分正经：“嗯……我的摄像头坏了。我不嫌弃你，不洗头就不洗头，不要跑下去了，天气冷，听点话好吗？”
“那不行！新年是我们最大的节日，你在国外也不能过，我就拍点给你看看，过过瘾也好啊！”
“你再下去我就挂电话了。”
“哎哎哎！行行行，我回去。”这话真是戳到路高松死穴了，她连忙用跑的一路小跑回家，关上门后垂头丧气有气无力的：“哎，真是败给你了，我到家啦。我不去了，你不能挂电话！本来就看不到你，我要听听声音才行。”
路高松脱了鞋子，窝在沙发里，像无骨鱼一般窝着，“啊，我看不到你但是你可以看我呀！你看我吧！看我就够了，我刷刷存在感，嘿嘿。”
莫非白侧躺在沙发里，枕着手臂贪婪地看着这张脸。片刻，他哑着嗓子问道：“师妹，你有没有想我？”
路高松一愣，心头一片烫贴，她重重点头：“我做梦都在想啊，可惜我这次没考好，不过你放心，我下次一定会继续努力！你千万不能放弃考虑我啊！”
看她一脸执拗，真是傻得可爱。
“那……你就没有想过，你考不进年级一百都让我好好考虑啊？”他认了，松口了。
偏偏这个傻缺二百五就是不解风情：“那不行！这可是说好的！做人一定要言而有信！反正我考不到一百名我是不会放弃的！”
莫非白低低说着，“傻瓜。”
“哎？好端端的干嘛又要说我呀？再说我我就对你的菊花不客气了啊！”路高松假装生气，说出口的话粗俗无比，偏偏梨涡浅笑十分动人，莫非白只觉甜入心扉。
他好整以暇地戳戳屏幕上那张脸，又收起笑容，绷紧俊脸：“傻师妹，你要把信息看清楚，你已经错过这一个机会了……”
路高松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瞬间袭来。她愣了半晌，迟疑问道：“什么？”
莫非白摩挲着手指，静静说道：“我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