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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个沾满了黑暗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顾心情对着黑暗,问的是他。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这样不吃不喝一直等下去?”克劳斯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唐骁珵希望你振作起来。”
“你在跟我讲笑话吗?”在重遇他以前,顾橙是她生命之最,再遇他之后,他和顾橙成了她生命的支撑。
没有了他们,振作?这句话他自己来跟她讲,她会接受,别人有什么资格说他希望她振作。
一个死了的人怎么有资格要求别人振作?
死人……
“事实就是这样,”克劳斯顿了顿,语气中没什么情绪,只是相较于平时和唐骁珵调侃时少了那漫不经心,“我从唐骁珵口中听到的你,似乎是面对什么都能屹立不倒的人。”
“我是血肉做成的,劳伦斯先生。”
克劳斯姓劳伦斯。
瞧他说得,好像她就不该拥有悲伤这项权利。
“克劳斯,你有过心爱的女人吗?”顾心情空荡的声音不轻不淡的飘起。
“有过,”克劳斯毫不犹豫的回答,“但我伤害了她,她离开了我。”
“伤得重吗?”
“重。”
“重到什么地步?”
“重到,她死后都不愿意拉我去陪葬,觉得脏。”
“那你有这样的认知时,你有什么感觉?”顾心情轻笑,这是她醒来之后第一次这样笑,笑得无力又讽刺,“难道不会跟死了你生命中无法缺少的人一样难受,心都被掏空,只剩血淋淋的空壳在挣扎一样,是这样吗?”
克劳斯在沉默,因为这个女人一语戳中了他的伤疤,不留余地。但这样的感觉已经习以为常,他早就无所谓了。痛到麻木,中文里有这么一句话吧。
“至少我还能正常的活着,而不是靠营养液。既然你对别人都能这么狠,何不对你自己狠一点,认清事实,唐骁珵也能安心。”克劳斯说着,顾心情不需要他的安慰,只需要他引导她不要再抱任何虚无的希望。
“他们在冰窖,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
二更阔能十二点后
139。我跟他还没有结婚
克劳斯说完后转身离开,他关上病房的们,看了一眼病房里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女人,垂了垂漂亮的眼角,吩咐手下,“好好照看着她。”
“是。”
克劳斯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拨通一个号码,“找到宋晓晗了吗?”
“我们追上去的时候宋晓晗已经出了边境了,要找到人比较困难。”
“九天了,找个人有这么困难?”克劳斯定下脚步,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深背脊冷寒,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而一向以脾气火爆著称的克劳斯竟然这么斯的说话,着实让电话那头的人受惊不小。
无论如何,宋晓晗必须不除,他难解心头之恨。
“一见到人直乱枪打死,不用请示。”
“是。”
这两兄弟永远这么简单粗暴。
在这个世界,简单粗暴,确实最直接最保险的生存方式。
……
第二天,病房里一片的沉寂,沉静到死寂。
所有在外面候着的人全都忐忑不安,要是夫人继续这样下去,迟早都会没命,就算活着也只剩半条命。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开了,顾心情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脸色苍白,和黑色的大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同穿了一身黑衣的鬼魅,空洞的眼睛里干涩无比,眼下一片青灰,看起来就像是久病孱弱的病人。
确实,她病了。生理,心理,都陷入了病痛。
“夫人……”手下叫住了她。
“带我去基地。”顾心情头也不回的往电梯走去,身后的都沉默着相视一眼,十几人的队伍跟着她走去。
……
地下基地。
顾心情站在隔着一层特殊玻璃看着里面的冰雪世界。在一个由玻璃围成的空间里,大约一平左右,里面全是透明到晃人眼球的冰,连玻璃上也蒸腾了冷气。
里面由特殊仪器制造冰,且保持零下20到30的温。
在一片的透明中间,摆放了一张不高不矮的床,说是床却不是床,因为它也是由玻璃制成。
顾心情隔着玻璃,一言不发,她把观望四周的视线慢慢的,恨不得那一低头是一个世纪,那她可以在这个世纪中都不用看到那令她崩溃到只能用平静来诠释的画面。
玻璃床上,一团被烧焦,大概只能看出人形的他躺在上面。
哦,还有他们的女儿。
以一种保护的姿势,他把小小的身抱在怀里,但是却只剩一只手抱着她,右手不知道已经去哪儿了,是在爆炸的时候失去了一只手臂吗?
她还记得,他那只手摸着她的脸是什么感觉,还记得他用哪只手摸遍她全身是,挑/逗她的舒服又难受,还记得他以前生气时用那只手捏着她的手腕,恨不得将她捏碎的痛楚。
还有她的宝贝,她曲着腿,手还紧紧抱着她的爹地。
“让我进去。”顾心情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的盯着里面。
“夫人,因为石头的重压,珵爷他可能……”一名手下说着,最后一句却没有说完。
他可能被砸得很难看吗?没关系,他丑她瞎,她永远不会嫌弃他。反正他最帅气的样已经印在她脑海里了。
“把门打开。”
顾心情坚持着,也没人违背她的意思,材质特殊的门缓缓从她面前打开。
她毅然踏了进去,身后有人在说:“夫人,里面冷,你会受不了。”
顾心情全然没有理会,严重的世界里只剩玻璃床上那两人……
她站在窗前,只看了一眼,眼泪便夺眶而出,不带声音的哭着,没有抽出没有痛叫,只任凭温热的液体汹涌溢出眼角,然后迅速冻成病,感觉冰将脸都紧贴着的时候她才抬手将那些冰抹掉。
唐骁珵一半脑袋几乎都被砸扁,然后经过火的灼烧,脸上完全看不出人形。
但是他手上戴着那只表。
那只因为她总是忘记给他,或是因为找不到好的时候,没来得及给他,后来被他强制抢走戴上的表。
蒙上了一层厚黑,她抬起冻得青紫的手指抹去上面那层浓黑,还有生命力的时针分针不明显的转动着。那只手正好放在顾橙的肩上。
顾心情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来看这一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不愿相信,这不是日日夜夜陪伴着她的男人,不是会瞪着眼睛可怜兮兮望着她的宝贝。
直到看见他手上那只表,直到看见那只小小的漆黑的手腕上那条蔚蓝送她的蝴蝶手链。
水晶都因为碳一般的黑色失去了光泽。
就像顾心情此时在无底洞往下沉的心,落到了光都无法照射的地方。
唐骁珵,你要是现在坐起来像往常那样嚣张的问我:“顾心情,谁惹你了?爷帮你碾碎她。”
我一定会说:“有个叫唐骁珵的人,你让他下辈离我远点,如果最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去,我宁愿没有认识过他,与我相遇前,让他胎死腹中吧。”
顾心情慢慢的哑声笑了起来,嘴角扯越开,那笑像一朵掉落的玫瑰。
顾心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醒来的时候是在基地一间和家里房间面积差不多大的房间里。房间装饰简介,看来只是一个平时休息的地方,顾心情一睁眼便看到了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白得让人心都会凉下一截的颜色。
四周熟悉的气息渐渐的侵入鼻尖,毫无疑问,这是唐骁珵在基地的房间。
顾心情再次闭上眼睛,享受着被他的气息包围的感觉。
唐骁珵基本都是回家过夜的,在这里只是累的时候稍作休息,唯一特殊的是他告诉她,在她离开的五年之间,他每次回家都会看到她的影,但是他讨厌她了,不想见到她,这个一走了之的女人,所以就经常住在基地。
这次,终于轮到她来感受这样无奈而又锥心刺骨的感觉了。
顾心情将脸埋在枕头里,用被紧紧裹着自己,然后他的脸便又出现在了眼前,生气的,面无表情的,妖孽的,深情的,每一个样都能让她眷念到疯狂。
她幻想着冬日的早晨,她的小粉团穿着厚厚的兔睡衣,难得的起得比她早,然后推开门咿咿呀呀像个小闹钟的跳上床。
唐骁珵很无奈,抱着他的宝贝女儿一阵闹腾,她看着他们打闹,她很满足很开心很幸福,最后她把顾橙塞到了两人中间,一起享受寒冷但是温馨的早晨。
顾心情翘起嘴角,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倏然,一家口的画面变成了一个个透明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