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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荆在此事上十分固执。”孔敏行无奈的道:“一提此话,她便说我已经无法从正途出身,只能如此,而儿子少而聪慧,将来好歹要中进士,替我们挣个功名封诰回来。”
这也是当时的人的普遍想法,如果父亲中不得进士,儿子中了,父母一样能得到虚赠的官位封诰,在很多事情上与平民百姓不同,比如坟墓的规制和日常的一些礼仪,现在民间的空气松泛了,在大明中期之前,官员的身份和平民就是有一条十分明确的鸿沟,包括大门的开间大小,穿着衣服的颜色,日常的用具款式等等,孔敏行的举人身份只是介乎平民和官员之间,还算不得真正的贵人。
“这也是人之常情。”张瀚安慰道:“朝廷的名爵贵重,尤其以文官为最,尊夫人不愿至之兄受武人职司,并不足怪。”
象茅元仪那样的士子任武职,并且一路做到副总兵是异数,而且茅元仪连秀才都不是,很多举人可以接受赞画的名义,但主要还是当幕僚捞取功能,然后被举荐为文职官员,象孙元化就是走这条路,一样的举人身份照样能做到巡抚,比起当个副总兵要强的多,大明文贵武贱不是说说的,总兵在巡抚面前不要说座位,连站着也是赏赐,巡抚不悦,总兵便得跪下答话,象李如松这样的强势总兵,总归只是异数。
孔敏行没有出声,他指指大道,说道:“塘马。”
插着小红旗的塘马终于赶到了地方,停步之后,便是大声道:“禀报大人,大青山堡急报,北上使团和猎骑兵从北边返回了。”
“好,大好!”
如果说张瀚最近有什么烦心事情的话,毫无疑问就是使团的消息,就算是路途遥远,可时间也是拖的太久了。
公事之外,还得向三叔公交代,死了一个张续宗,如果续文再死掉,张瀚不知道怎么对老人家交代,很可能张学曾接受不了事实,老人家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叫张瀚情何以堪。
“具体消息如何?”孔敏行也很关切,北上的使团关系着和裕升将来的重要商道,谁都知道未来数年内和东虏的贸易通道是肯定会关闭的,光凭海贸未必能消化掉北方的利润,而且所有人还不知道,几年后大明北方会陷入严重的战乱,最少大半个陕西和山西,还有河南等处烽火处处,不要说商道了,百姓都易子而食了,还怎么做买卖赚钱?
北方商道和台湾一南一北,现在看来都是十分要紧的。
张瀚扫了几眼塘报,笑道:“甚好,北方使团全部安然返回,在猎骑兵和使团的双重威胁下,土谢图汗杀白马与咱们盟誓,日后漠北的商路又可以重开了。”
孔敏行大笑道:“好,太好了。”
“嘿,杀白马盟誓!”张瀚也大笑道:“亏衮布想的出来。这样也好,他们算是主动对咱们输诚了,我得派个足够重量的人过去,给他们一个面子,然后漠北三汗乖乖的再过来和我见面,表示臣服,这样大家就算是谈妥了!”
孔敏行笑而不语,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参与的。
“嗯,当然是李遵路过去……”张瀚兴奋之意难掩,不管漠北那边打的是怎样的主意,但只要商路重开,和裕升能去建兵站补给,就是说能去建堡,那边的堡当然不能建的如漠南这边这般稠密,物资没法调送,人员也不充足,相隔太远,以现阶段的人力物力根本办不到的事情,但只要能建就是有用,少建一些中心堡,再建一些坚固的军台当兵站补给点,这样慢慢吞食渗透,漠北真正落入和裕升的掌握之中也是迟早的事。
等衮布他们醒悟过来,这一次汉人过来与以往完全不同时,恐怕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一想到这一点,张瀚就没有办法不激动……一切都是徐徐展开,在这个时代他已经掌握了半个草原,以漠南为核心,积极迁移汉民,以少量人手和贸易手段控制漠北和套部乃至西域,然后趁势而起,与最凶恶的敌人搏杀,虽然目前来说女真人还远在天边,双方只是在微不足道的战场上有小规模的厮杀,但最少在目前来看,张瀚所做的一切都有充足的回报,漠北的臣服叫他感觉自己的布局十分有效,叫他更为自信,也更觉得自己掌握着非凡的力量,一举一动可以影响到那么大的地方,掌握着无数人的命运!
一种风云激荡,凌于绝顶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们赶紧回青城。”张瀚深吸口气,说道:“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北上去迎接使团。”
“敢不从命。”孔敏行微笑着道。
第826章 开销
在张瀚接到塘报的同时,青城内部已经传遍了漠北臣服的消息。
所有人都是为之愕然,哪怕是和裕升内部的人也没有想到这事情会这般顺利。
近来军司在调集兵马,枪骑兵团的主力已经在准备北上,三千铁骑足可踏破整个漠北,但如果敌人在浩瀚如海的草原上躲藏不见,几千人的后勤可不是几百人突袭抢掠那么简单,光是携带行粮这一块就要预先做好相应的准备,战争的费用会很高,但那也是应该准备并付出的代价。
这事情一出,最感到松一口气的就是军需部门。
军需司的副司官刘鹏对李慎明笑道:“这一下好,不必去看田季堂的黑脸。”
田季堂的黑脸大约在和裕升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一大风景,哪怕是孙敬亭也都害怕去看。
和裕升的摊子越大,用度开销就越多,每个月固定的收益已经涨到三十万两,但动兵的这两个月仍然是入不敷出,田季堂的脸当然要多黑就有多黑。
“铜矿近来产量又有增加,估计月入能到四十万,和开支差不多。”李慎明随口道:“加上近来所获颇多,一两个月内不必担心太多。”
刘鹏面露忧色:“可是铜矿的易采区,估计也就能支两三个月了。”
铜矿的易采区相对来说已经不小了,国内的铜矿开采技术进步要到清朝中期,那时候云南的铜矿开采量大为增加,严重缺铜的情形才得到了缓解,现在大明境内的铜矿出产量都不大,一方面是因为都是需要在深矿井内作业,不易开采,另一方面就是官府不太重视采矿,平时没有扩大矿区和多用人手开采,象宋时也是缺铜,但两宋朝廷都视采矿为头等大事,所以宋时缺铜的情形反不及大明这般厉害。
铜矿区的红利现在支撑着和裕升的战事,北地的贸易,物流和帐局生意,加上对后金的走私路线,月入三十万两,铜矿的月入每月就有十万两白银,现在和裕升的每月收入与大明朝廷在加赋前的收入已经持平,甚至略有超出了。
然而支出也是惊人的大,六月时一个月的战时开销就超过六十万两,这还因为短期内就结束了战事,并且相当大的开销是在去年是支付的……军堡墩台的建设高峰期是去年,为此开销了二百万以上的白银。
迄今为止,连建堡和开荒的费用,和裕升在草原战事中用掉了三百万两,这是去年一年八成以上的纯收入。
可以说,如果没有对东虏走私路线的丰厚利润,仅凭铁器和帐局和物流收入,完全支撑不起现在的和裕升来。
这个费用相对来说已经很节省,时隔并不久远的万历朝的三大征,只一个宁夏之役就用银二百多万,明廷只是调集各路兵马围攻一座城池而已。播州之役,费三百万。耗费最多,前后两次用兵的壬辰倭乱的援朝之役,费银八百余万!
这完全是天文数字,其中肯定不乏水分,明军入朝之初的兵马是以辽镇骑兵为主,其中的绝对主力是李家的骑兵和戚继光的浙兵,多半是从辽镇和蓟镇调来,宣大等处只是虚应故事,并没有调太多兵马。
大军入朝不仅是有拨出的太仓银和内帑银,还有地方存银和拨付的粮食,辽镇和蓟镇的军粮支出就有数十万石,好几千万斤的粮食经由地方运往朝鲜,而其实在入朝之初,大军的粮食是由朝鲜人供给,后来发觉朝鲜人无能为力,一则是地方穷困,百姓离散,二来官员能力十分低下,做不好任何事情。
三大征加起来用银一千多万,朝廷都是随手就拿出银子来用了,主要还是张居正秉政十年打下来的底子,等到了东虏势大辽事一起,太仓库里能跑老鼠,万历皇帝当即就决定加赋,征收辽饷。
所以财政问题,所有人都知道十分要紧,和裕升可没有地方去加征辽饷。
“今年到年底,报帐时估计还会超过三百万。”李慎明扳着手指算账道:“下一步还有很多水利工程,这都算在军事帐上的,还有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