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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有人中枪倒下,也不停的有逃兵被就地斩首。
李永芳和满达尔汉等人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分出胜负,车营对面的女真射手已经压的对面抬不起头,步阵又重新集结,准备从车阵那边突入,只要打开缺口,可以用骑兵兜到长栅之后突击,火铳手前后受敌,必定崩溃,这一仗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还是能打赢。
女真人自从打下抚顺关正式反明之后,千人以上的大战,还真的没有输过一次!
“这样下去不成了。”秃头对身边围拢过来的军官们道:“我们和裕升的人不能给大人丢脸,这仗要是输了,老子都没脸见人。”
铳手中队长道:“王副指挥要怎办?”
秃头一时没有出声,阵地上还是传来对面女真射手的射箭声和野兽般的呐喊声,也有火炮和火铳的轰击声响。
在弓手的掩护下,穿着甲胄的女真步兵在集合准备突击,阵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铁甲和兵器光芒在闪耀着,隔着几百步远,似乎也能听到甲叶抖动的哗哗声响。
只要对方突到近前,战况就会十分不利,而由于弓手的压制,女真战兵已经处在一个可以随时发动突击的距离和位置上。
秃头感觉自己脑子要炸了,他是一个前情报军官,主要是负责行动暗杀,后来开始在山上练兵和打仗,开始正经的步兵军官历程,他的经验丰富,资历很高,现在的军阶也不低,但面对眼前的场面,他还是有些经验不足,凶悍的外表之下,并没有太多战场上血与火的积累和沉淀。
决断难下!
远方传来军政官的叫声:“朝人多地方打,不要急……朝人多地方打……”
另一个军政官的风格不同,声音也显得十分粗豪:“入你们娘,你们的性命是性命,老子的就不是性命?老子甲也没披,也没有怕,怕个吊,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前两排蹲下!”
远处传来辎兵铳手指挥的声音。
“第三排预备!”
“预备!”所有辎兵铳手一起应答起来,在战场上开战初期用军号和鼓声,当然还有旗语命令,到了打起来的时候,尽量不用这些东西,因为人在战场上精神高度紧张和集中,对号声和鼓声不一定能迅速理解其中含意,很可能会造成误判。
对每一个命令都用口令来复述一次,可以最大程度的杜绝可能会发生的错误。
“瞄准!”
这是长栅那边的动静,由于在箭矢之下伤亡渐增,长栅不再是每个节点都放人,而是把人集中在正面要害的地方。
这时又把铳手分成三排,并且尽可能的瞄准再射。
数百支燧发枪举起,所有辎兵持枪肃立,面色不再如刚刚那般紧张。
箭矢呼啸而来,阵列中时不时的有人中箭栽倒在地,然后被护兵和军医抬走救治。
没有人慌乱,也没有人想转身逃走,更没有一丝可能哗变的迹象。
辎兵们还是按训练中的规定动作在把每个指令都执行好,而且随着心态越来越稳定,每个动作都比一开始的时候要稳定熟练许多。
张春牛死死盯着对面,对方的弓手数量已经不及铳手多,但在女真军官的强力弹压下,汉军们没有一个再敢转身逃走,他们的弓箭和火铳还是有来有往,双方都不停的有人倒下。
“放!”前线的军官们终于再次下达指令。
阵地上火光闪现,对面的汉军弓手中有十几人如遇锤击,身上血花迸现,人如麻包一样栽倒下来。
“第二排起立!”
随着一个个连指挥的口令,第二排站起,第三排开始装弹。
“放!”
又是一阵火光迸射,然后对面这一次只倒下了几个人。
士兵们是不会观察战果的,但军官们看到了都是一皱眉头。
在这个时候,第三排已经装填接近完成,第一排开始站立打放。
三轮轮射,这是和裕升每个火铳手都必须掌握的最基本的作战技能,三排铳手,两排蹲,一排立,轮流站立,蹲下,装填,再站立,蹲下,装填,这样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的轮射,是和裕升火器对敌的最大利器。
三轮齐射过后,对面倒下二十多个人,还有几个汉军被发狂的后金军官在阵地上砍杀而死。
两边还是在继续对射,都是坚如磐石。
第791章 出阵
箭矢不断的落下,不停的有人发出闷哼声响。
张春牛的眼眶之中,突然有些湿润。
和他一样,当辎兵的也有一些雄心勃勃的人,辎兵只是跳板,一个流程。可能在当初入伍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加入战兵,成为辎兵之后,很多人都有意识的锻炼身体和战技,期待能在考核中合格,转职成战兵。但也有一些辎兵是三十以上的年纪,参加辎兵队伍最初的目的只是养活家小,他们只想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但哪怕是辎兵,只要沾上一个“兵”字,今日之事也难以避免,只是看着这些忠诚勇敢的部下不停的被箭矢射中,非死即伤,张春牛的情绪波动在所难免。
“慈不掌兵。”温忠发在一边叹了口气,说道。
正面战场,两军已经是完全在拼意志和消耗,谁顶不住,谁输。
在火光和崩崩的声响中,生命象是在被一个磨盘不停的消耗着,在最终结果到来之前,谁也不知道输赢胜负。
“输的绝不会是我们。”温忠发目光无比坚定,他看向左侧战场。
……
“厉害,厉害,真是厉害啊。”吴三桂两眼看的发直,他才十来岁的年纪,这一阵子祖大寿为了叫他领悟一下真正的战争是怎么回事,特别叫人保护吴三桂在各个战场上游走,当然不可能叫他真的参加战事,但这种经历对吴三桂的成长也是特别有利。
祖家虽然也是子孙众多,但祖大寿对吴三桂特别看好,除了妻弟吴襄的关系外,吴三桂本人的才情和气质才是祖大寿栽培他的重要原因。
可以说,没有祖大寿的刻意栽培,吴三桂绝不会在青年时期就崭露头角,在三十来岁的年纪就成为一镇总兵,比他的父亲吴襄的军中经历还要轻松许多。
当然祖大寿也绝想不到,他一心栽培起来的好外甥在他的危难时期对他弃之不顾,从来没有想到真的去拼命救这个娘舅。在战场上最早奔逃的也是所谓的少年通侯的青年总兵,未老先衰,无利不起早,祖大寿在教导外甥的时候不遗余力,吴三桂果然也是把辽西将门的这些特点发扬光大。
吴三桂的亲兵队长是挂千总衔的老军官,在辽镇军中已经呆了近二十年之久,经历的战事也是足够多了,但眼前这个血腥的战场还是真的第一次见到。
双方就在平地之上,一以弓,一以铳,相隔不到百步,中间有木栅,车阵隔开,彼此对射,不退一步。
这种打法,在这个千总二十年的经验来说也是第一次遇到。
双方并不是在攻城或守城,都有退却的理由和退却的可能,但两边都没有退却,而是咬牙坚守下来。
这样意志,决心,还有表现出来的强悍战力,足可以叫这个千总感觉无比的敬服。
这种敬服,就是纯粹的军人之间的感受,无关其它。
“大公子。”千总再次沉声道:“和裕升的兵马强悍超出我的想象之外,但他们现在战局不利了……”
“对!”吴三桂略带兴奋之色的道:“和裕升的左翼对面全是真夷射手,压的他们抬不起头,只要距离再近些,真夷战兵一拥而上,破车阵而入,他们的铳手在近距离就挡不住了。”
“放心,真的到那一刻,”吴三桂对有些担心的千总说道:“我们拔马就走便是。”
……
满达尔汉脸上的沉稳之色已经彻底消失,在他身边的几个满洲军官也是差不多的脸色。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对面的铳手不仅在持续和没有停歇的打放着,而且在士气上丝毫不落下风,每次铳击,还是在喊叫声中整齐的打放,没有慌乱,没有逃兵,也没有战场上执行斩首的执法队。
这样的军队,已经完全超出了满达尔汉等人的认知,是一个全新层面的对手。
李永芳的脸已经皱的象一个核桃,汉军说是不值钱,可也不是这么损耗法。
眼前这些是从各旗的汉军中挑出来的精兵,其中有相当部份是够格抬旗的,抬旗之后虽然还是不如真满洲,但也不同于普通汉军和汉人包衣,地位要高出很多。
“满达尔汉,这仗不能再拖下去了。”李永芳急道:“叫步阵冲吧,破其车阵,从其左翼兜过去。”
“好,”满达尔汉淡淡道:“我也没想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