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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马通行。
两个半中队的骑兵缓缓驰下斜坡,直下两三百步后就是一个弯道,再下数百步又是一个弯道,通过这样的十来个弯道后就是后金方向的壕沟,因为事先观测过,知道壕沟很浅,马匹可以一跃而过。
杨二和温忠发等人都拿着望远镜在观察,他们身边有不少步兵将士,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杀!”
温忠发看到马武最先抵达壕沟处,后金方面终于发觉了,只是他们离壕沟最近的是一群挖沟和修复破损山道的包衣和被捕掠的汉民,毫无战斗力,只有少量的汉军警备,在他们刚闻讯而起的时候,马武等人率先杀到,骑兵们手中持铳,马武率先一铳击发,一个十余步外的汉军应声而倒,发出惨叫,其余骑兵也纷纷发铳,在震耳欲聋的铳声之中,所有冲上来迎敌的汉军均是被击中,几乎是在瞬息之间,由汉军组成的防御阵线,立刻宣告被破。
马武收起骑铳,抽出长长的直刀,刀锋闪耀光芒,战马跨过长壕,刀光向下挥斩,一颗留着辫发的首级被斩落下来,飞向半空。
更多的骑兵涌过长壕,骑铳声,挥刀砍杀声,喊杀声,惨叫声,立刻组成了一幕令人热血贲张,叫人感觉慷慨激昂的画面,杨二猛然一挥拳,赞道:“和裕升的骑兵,真是有胆有识,叫人没话可说。”
“这只是个开始。”温忠发道:“真正的考验在后面。”
汉军的抵抗被很轻松的粉碎了,骑兵们不断的涌过长壕,在他们身前是无数奔逃的汉军和包衣,在长刀和骑铳之下,这些人几乎无有抵抗的勇气了。
在马武的命令下,不少骑兵举起火把,纷纷点燃投放在后金这边的营地里,这样最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他们再无能力威胁到西隘口这边的安全了。
在做完了这些事之后,两个半中队的骑兵又重新整队和装填好火铳,接着将士们把马刀收起,重新斜举火铳,一百二十多人以两人一骑的纵队形式,慢慢消失在了温忠发和杨二的眼前,在他们身后,熊熊烈火燃烧起来,山道很窄,火势渐渐转大,烧着了不少树木,好在此时是暮春时节,充满绿意的树木很难真正燃烧起来,在营地的火势转小之后,山道两侧的巨石峭壁之上的火势就渐渐转小,最终成了一股股的浓烟。
……
毕麻子等人看到了西隘口的浓烟,回报的人也回来说骑兵冲了出去,并且看到了大队的和裕升的步兵在整队,应该是做进一步攻击的准备。
“不能耽搁了。”毕麻子对王三才道:“赶紧叫人从咱们的驻地溜下去,把这边的情形全禀报了,要是等和裕升和杨二他们都跑了,咱们投降还有个屁的前程。”
几个大头目都是一般看法,王三才不敢怠慢,急速召来平素偷溜下山的部下,交代之后令那人等天黑后就急速下山。
等天刚擦黑,毕麻子等人就催着那个惯于下山的人赶紧翻越山坡,从一个看着险峻,其实可以慢慢下坡的地方翻了下去,曹振彦上山也是从这里上来,从坡上直接看下去,这里和别处一样都很陡峭,其实往下一些,中间有很长的一截缓坡,还有灌木和树木可以帮助攀爬,一次可以上来一二百人,只要在最后上坡时多加小心就可以。
“估计今晚就要上来人了。”毕麻子道:“各人下去先和自己的部下吹吹风,大致说一下,略微准备,晚上得了回信,各人叫自己的部下在胳膊上缠上白布,以防被误杀。还有,不要过于露出形迹,这个当口儿,叫他们看出不妥来,坏了大事,我就先摘了谁的六斤半,都给我记住了。”
几个大头目纷纷离开,毕麻子心里不安,叫王三才和马光远几个把自己的部下先带来,就在寨子外等着,他自己的护卫也是全副武装,随时戒备。
毕麻子叫所有人都不要露出形迹,如果有人路过询问,就说是准备换防守坡的人马,还有一些是要加强训练的新兵。
在吃罢晚饭不久,毕麻子就叫人替自己穿上内甲,小心警备,在这个当口绝不能出事。他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理由和借口,反正他是不会再外出了。
很快要到起更的时间,派出去的送信人一直没有回来,整个李家寨内外晓得内情的都是有些焦燥,倒是那些普通的小兵,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何事,多半人还是把这个当成一次普通的夜晚,到了快换岗的时候,不少人打着火把换岗往坡上的工事那边去,毕麻子这里的军纪很散漫,人们在打着招呼,有些熟人有好些天不见面,彼此打拱作揖,互相致意问好,被调到寨子内外的护卫不知道上头要他们做何事,呆了很久后各人都只吃了一些饼子,连口热汤也没喝上,不少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十分不满。
第666章 刺颈
人们三五成群的闲逛,寨子上下都站满了人,点了不少火把和灯笼,把寨门前照的雪亮,有很多人站疲惫了干脆就把兵器放在地上,自己也盘腿坐在地上和旁边的人闲聊,有人捡了一些小石子什么的,和人玩起双陆来,旁边围了一大圈的人在观看。
毕麻子心中不安,走上寨墙观看,见到如此情形自是气了个半死。只是他的军纪向来不讲究,就是有意要与和裕升还有杨二有所不同,把山上健壮男子中大半的不服管束和那些二流子都招罗到自己麾下,这样他倒是有了好几千人的手下,后果就是毫无军纪,现在想管也管不来。
毕麻子对马光远道:“你替我传令,全体将士,赶紧替我站好队,就说我要夜训,一通鼓响立刻站队,二通鼓响在寨门前齐聚,三通鼓响不站好队的,不论大小头目,一律按不遵军纪畏敌怯战论罪,不管其身份如何,一律斩首。”
马光远吃了一惊,说道:“大帅,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要拉拢人心……”
毕麻子一想也是,他要做的事只怕大多数人内心还是有所排斥,并不赞同,各人在山上已经守了半年,向来是把建虏当生死大敌,突然一下子说要投降,并要剃发,大多人心里怕是不能一下子接受。
王三才匆忙上了寨墙,一脸讶异的道:“毕帅,杨二和徐名还有另外几家的当家都来了,说是有要紧事情和大帅商量。”
要是徐名和成方请毕麻子再去道观议事,毕麻子当然是打死不去,不过到自己地盘来,他倒是不慌,当下道:“可能是过来同我商量突围之事,请他们到寨里说话。”
王三才犹豫一下,悄声道:“是不是在寨里动手?”
“人家能没防备?”毕麻子摇头道:“这个当口,不要多事了。”
杨二和徐名成方等人,还有其余几个小势力的当家果然都带着护卫前来,各人都是神色从容,杨二劈头就道:“毕帅,突围之事迫在眉睫,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议一议如何?”
毕麻子道:“就在我平素议事的公厅说话吧?”
“好,我们的护卫和毕帅你的都在二门外等着吧?”
在自己地盘,毕麻子自是不怕,当下含笑道:“一切由杨老大说了算。”
杨二笑笑,不曾出声,毕麻子感觉杨二神色比平时颇有不同,似乎神色比往常要严峻的多,他心里先是一征,后来一想,可能是突围面临的压力所致,再看徐名和成方等人,神色并没有变化,温忠发和那个桀骜不驯的秃头都没有来,还有一杆旗和李开远等人,这都是平时十分熟悉的朋友,毕麻子更加放心起来。
进厅的时候,李开远对毕麻子道:“毕帅,咱俩都是好朋友,平时我有好酒好肉可都没忘了你,等真的突围的时候,可别把咱们这些小股的给抛下啊。”
毕麻子心中一动,神色变得十分亲热,他揽着李开远的臂膀,笑道:“老李,咱们都是广宁打行出身,以前没少过争执,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日后当然要互相照应,你说是不是?”
李开远“嗯”了一声,这时毕麻子几个最亲信的护卫按着刀剑走过来,李开远诧异道:“毕帅,你要做咱们的黑活?在你的地盘你的公厅,还要带护卫进屋?”
毕麻子干笑几声,想想确实并无必要,徐名等人是带了二百来号人,不过都留在寨外,这寨门上下毕麻子有过千人,而且都是大小头目带着的精兵护卫,寨内还有一两千人,在杀胡坡的防御阵线上也还有一千人,一旦徐名等人试图对自己不利,一声高呼就能把他们几个和带来的这点子人砍成肉沫。
毕麻子感觉自己有些过于胆小,他在内心骂了一句:娘的,老子真是越混胆子越小了。
毕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