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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宗的人之前没有办法做这样的判断,加上张瀚毕竟在被围困中,这件事没有能当家作主的人,张春除了下令各部继续追查张续宗的下落外,也是别无他法。
张续宗一出来,范永斗等人就是与他一起日夜兼程,一路上就盘问张续宗底细,到了大同就写成了“亲供”,这是十分珍贵的第一手材料,以往人们只是觉得和裕升家大业大,还有些闹不明白为什么张瀚做事无往不利,又是为什么在短期之内积攒了大量的财富,现在众人才是明白,原来和裕升是这么可怖的庞然大物!
范永斗到这时才明白自己输的不冤枉……张瀚不仅是财力雄厚的可怕,人才的储备,行政的流畅,商业上的得道多助,还有军事和间谍网络的运作,都已经是一个浑然如一的整体。别的不说,自己的一切情报,估计当初都是被和裕升的细作探查的一清二楚!
“侍从司,直指内阁,军令司,就是兵部,参谋司,似乎是兵部的职方司的加强,还有军政司,有点象兵部的武选司和考功司的集合,嗯,还得算上光禄寺和太医院,不过似乎要完备的多……”
王心一又情不自禁的拿起张续宗的供述来看,张续宗是曾经在待从司供职过的贴身侍从官,也是上传下达的核心人物,职务不高但一直在核心部门工作,这个职位上除了张续宗和张续文外,还有李梦年和夏希平等人,都是局百总的级别,而能接触到的核心机密又远超过局百总。
“可惜语焉不详啊。”张永安先前也是被震惊了,后来就是一脸钦佩,大约以他这个举人出身的师爷的眼界来看,一个商人,居然能把地方整合的这么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想来委实令人敬服。
不过立场不同,张永安也只能竭力替王心一赞画,看着张续宗的供述,张永安皱眉道:“一切光是张续宗的一面之词,张瀚要谋反的具体举措,谋刺韩抚院的具体做法,这些关键的事情上没有详细的经过,只是风闻,听说,这样的话,张瀚反手一击,说张续宗因贪污被革职,转而怨望,编造事实诬陷,这场官司就有的打了。”
“对!”吴伯与也赞同,大为点头道:“张老兄说的对,东翁,如果打蛇不死,很可能被反咬一口,现在看来,确实还不能算是能一击必中。”
王心一也是皱眉,他刚刚见过张续宗,一个典型的大家族的没出息的子弟,一脸胆战心惊的模样,京师现在风云涌动,魏忠贤与东林党的斗争已经是十分明显了,以前的楚党齐党浙党这三党几乎都投附在魏忠贤门下……这事也不能怪三党,从嘉靖年间大明开始有正式的党争,到万历年间党争进入白热化,东林党的出现就是把各党的党争推向最高峰,到泰昌和天启年间,由于上一任天子多病,天启皇帝刚即位时又是太过年幼,经验都是不足,朝堂上的要职,从内阁到六部,包括最重要吏部,还有台宪都察院,这些要害部门都在东林党的掌握之中,大权在握的东林党还和王安这样的内监首领结盟,真正是权倾朝野,东林党和三党的斗争已经有数十年,杨涟之辈性子十分强悍坚韧,在他们的主持之下,对三党的攻击一波接一波,这两三年内不知道有多少三党官员被贬斥黜落,而东林党犹不收手,竟是有把三党一网打尽之势。
在泰昌年间,连向来调和各党,以大局为重的首辅方从哲,也是在杨涟和左光斗还有汪文言的策划筹谋之下被迫辞官下野,可想而知,这两年的政争有多么厉害。
从天启二年时,朝局又是发生了变化,先是王安暴毙,然后是魏忠贤开始掌握内廷,并且在外廷安排自己的人手,然后三党人士纷纷投入魏大官的怀抱,借助魏忠贤的权势开始还击……一场大戏已经开场,接下来就是天启三年的白热化此后东林党的惨败。
这此事情,只有王心一这种东林党的核心才能明白一二,自从朝中政争开始渐渐进入白热化之后,王心一也是感觉庆幸……还好他被贬斥出京,暂时不必参与到这种事里去。
第489章 时机
“张瀚非晋党,亦非楚、浙、齐三党中人。”王心一稍有犹豫,还是对眼前的众人稍微透底:“只要我们弹章送上去,以现在的这些东西来看,也足够叫朝廷下旨彻查,只要能绕过郑巡抚甚至是张总督,一旦朝中派员来查,则张瀚的这些事也必定水落石出。”
范永斗这时突然道:“小人此前有个掌柜,与小人一样深恨张瀚,后来因为家境落魄,小人亦帮他不上,这人被迫到和裕升去做事,听说现在已经是太原镇城的分号掌柜。这人是个精细人,在和裕升又身处高位,如果能叫他出来当个人证,再有一些账簿之类的东西,这件事就几乎能坐实了。”
“妙,很好!”张永安手中折扇在掌心一打,一脸兴奋的道:“范永东那旧日掌柜叫什么名字?”
范永斗道:“此人叫李明达,是跟了小人不少年的老人了。”
“李明达?”吴伯与道:“这人我似乎有印象,前一阵受东翁之命,盘查和裕升在太原延绥大同宣府四镇重要地方的分号掌柜,这人我查看过,五十来岁,行事谨慎精明,做事有板有眼,投效张瀚时间不长,但做到分号掌柜,在宁武的商会也是理事,这人确实是一个重要人物,有他和张续宗两人出告,这件事朝廷最少也信了七成了。”
王心一用赞赏的眼光看了范永斗一眼,说道:“范东主果然不凡,怪不得此前在大同和张家口等地有那般大的产业,这事了了之后,本官的话当然绝不食言,总会叫你重复当年的风光才是。”
如果这泼天大案真的成功,王心一算是在巡按任上立了天大功劳,直接转任巡抚不大可能,转为四品地方职位,转任分守或分巡道的可能性极大,以他的人脉资历加上实打实的功劳,三五年后升任巡抚也并不是不可能,这样的实权人物能做眼前这样的保证,确实也是难能可贵了。
范永斗没有别的话可说,只是深深揖拜下去。
……
隔了数日之后,王心一正式拜发奏折,不仅上奏了张瀚之事,还弹劾巡抚郑国昌和总兵赖承恩等人,对总督张晓只是扫了几笔,留有余地,这事情关系到一个巡抚和将门世家出身的总兵,再加上若干个参将副将,还有几个道员,一大票中低层将领和佐杂文官,加起来林林总总过百人,几乎是把大同镇全镇都扫了进去,因为考虑打击面太广,以东林党的势力也未必吃的下来,不然的话,王心一还要将延绥总兵杜文焕和太原总兵张全昌一并扫进去,至于宣府总兵杨国柱和麾下将领,还有宣府的文官肯定也在内,甚至还有蓟镇的文武官员也在内,如果真的全部弹劾,这个案子简直就是国初蓝玉案那样的超级大案,最少要逮捕几万人,杀掉数千人,不知道多少人被免官军流……这种结果不要说王心一承担不起,就是东林党或是皇帝也承受不起的。
能搞蓝玉案那样的大案,也就是大明太祖这种开国的皇帝可以做,而且也并不是没有代价,把军中有能力的将领一扫而空后,靖难之役就陷入无人可用的窘迫境地,最终燕王夺嫡成功,虽然大明还是大明,但太宗成祖皇帝所用之法却几乎与太祖不同,治国的方略根本不是一个传承了。
考虑到后果太过严重,王心一的奏折主攻的当然是张瀚一人,其次就是郑国昌和麻承恩,其余各处有的是一笔扫过,有的连扫也没扫,这样最多是大同镇一镇倒霉,并不会引发太厉害的震动。
就算如此,当王心一的奏折送到京师之后,通政司和相关的部门看到之后岂敢怠慢,立刻便是送往宫中。
与此同时,和裕升的情报网络也是知闻此事,并且动用了在通政司和内阁里头的双重内线,在第一时间把奏折的内容弄到了手。
由于事态紧急,王发祥动用了最高等级的信息传递,塘报当然不是往李庄,可是也没有办法往集宁堡,只能分别送往兴和堡与小黑河堡。
温忠发等人进入兴和堡的时候,正好和急速而来的塘马一起进入堡城之中。
不论是小黑河堡还是兴和堡,光景都是与集宁堡不同,这边的北虏人数虽然也是远在商团兵之上,但并没有形成绝对优势,近来东路也收缩了商道,把骑兵集中起来使用,胸甲骑兵给北虏各部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每次胸甲骑兵都是依托军台墩堡与北虏做战,每次战损比都叫北虏十分难受,这里围困的主力都是喀喇沁和漠北各部的兵马,原本战斗意志就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