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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北虏入侵的兵灾,地震,旱灾,水涝,北方各处一遇到灾害,京城里就会有大股的流民,拖家带口,有老有小,李国宾有一次看到一家人挤在屋檐下,冬天时天空落着小雨,屋檐下的青石板都湿漉漉的,这家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但后来他们就走了,天时又好了,他们又回家种地去了。
当时李国宾问过他们赋税,还好国赋不重,不过白榜加征重,官府如狼,衙役如虎,一年到头也落不下什么银。
李国宾曾经走过很多地方,见过不少百姓,看着他们黝黑的面孔和在田亩里辛苦劳作的模样,也见过冬天拿着棉袄在当铺质当的汉子,因为家里的小儿生病,只得把自己唯一的厚衣服拿出来典当。
正是这些人组成了庞大的皇朝,李国宾以前对大明没有什么想法,最多这几年感觉大明的国运不怎么好,老是有灾害,还有东虏闹事,真是可恨,另外便是官员可恶,压迫商人百姓,很少有实心为国事操劳的。
这些念头只是以前隐隐想过,现在李国宾却是觉得,这个大明感觉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李国宾没有想太深,王发祥的到来打断了他。
“这事确实是办差了。”听完王发祥的话后,李国宾神色也很紧张,他道:“这么说这个汪文言是谋主一样的人物,论起来比普通的东林党官员还要值得重视。也怪我们,消息不够灵通。”
王发祥苦笑道:“京师官场实在太过复杂,我已经下了足够多的功夫,不过象这样的最高层级的密情,实在不是普通人能打听出来的。”
李国宾忙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其实咱们在京师活动,如果不是你的消息来源,我们还要碰壁更多次。用张大人的话来说,这是补课,谁叫咱们在京师根基太浅呢。”
王发祥道:“日后还是要在官员中多下些功夫,高层的东西普通人打探不出来。”
李国宾深深点头,他家以前走的是勋贵的路子来和商人之间做买卖,算是高级掮客的路子,和文官打的交道太少,现在他才感觉到,在大明真正掌事的还是文官,特别是得了势的成党结派的文官。
“我又备了一千两黄金。”王发祥苦着脸,这一千两是额外支出,又要的急,金银价是一比十一,他感觉被坑了,而且报帐也麻烦,侍从司帐务局的人可没那么好打交道。
“既然要送当然送足。”李国宾道:“这事我会帮你对上说明。”
……
李国宾和王发祥还是坐着一辆车,汪文言也住在西城,宅邸十分显眼,门前光是门子就站着十好几个,一群人坐在懒凳上说闲话聊天,半条街都叫这些人堵住了。
在停车时李国宾道:“这人听说原本是刑部的小吏,现在也没有什么身份,但家里如此张扬模样,看样子性情不会很好。”
“我们是送礼的,”王发祥神色还算轻松,笑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李国宾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他和王发祥递了帖子,当然还奉上礼单,然后两人站在门前等候。汪府的门子们都在打量这两人,李国宾落落大方,王发祥也有一种独特气质,虽是不是官员,一众门子倒也并不敢小视他们。
过了一刻钟之后,之前报信的过来相请,汪文言在客厅候见。
两人都来过一次,这一回不必拿着手本,到了客厅,见汪文言端坐不动,李国宾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有些不对。
第358章 快意
“在下见过汪先生。”
汪文言没有官职,李国宾和王发祥还是很恭谨,两人抢先行礼。
“哼,”汪文言没有回礼,只冷着脸打量两人,半晌才道:“现在回过味来了,知道某不是五十两仪金就能打发的下等货色?”
“汪先生误会……”李国宾知道不妙,赶紧抢上前陪笑,想要解释。
“不必多说。”汪文言道:“前一阵我有事,没空料理你们,今日既然你们上来,那我就把话说清楚……我不差你们这点金子,要钱的话我来钱的门路有的是,倒是你们此前辱我一次,我必有所报,来人,送客!”
李国宾没想到汪文言是这样的人,一时都楞征住了。
如果不打算和好,又何必专门叫自己进来,然后说这么一通话?而且这人简直狂妄到没边,看他的意思,自己这边送错了礼就是侮辱,而且是不小的仇怨,这个仇汪文言不仅记了下来,而且还一定会报复。
这时过来几个体格剽悍的汉子,冷眼看着李国宾和王发祥两人。
“告辞。”李国宾知道汪文言这样的人不会有得商量,他站起身来,和王发祥直接走出去了。
汪文言看着两人背影,冷笑一声。
他叫过来一个心腹幕僚,拿出一封刚刚写好的信,对那个幕僚道:“把这信送给杨大洪。”
“是……有没有格外要我说的?”
“嗯。”汪文言想了一下,说道:“就说我有空过去和他当面再谈谈,没有别的话了!”
“是,我这就去办。”
汪文言的脾气很大,刚愎自用,幕僚们都是按他的吩咐办事就好,没有人敢瞎出什么主意,就算主意出的对,汪文言会觉得你自作主张,心中就会有不满,出了主意也不落好。
在幕僚出去后,汪文言眨着眼,心里开始觉得有些快意。
他这人,原本就是十分记仇!
可能是在刑部小吏时被太多人看不起,被太多人轻视过的原故,汪文言的心眼很小,他自己也觉得是这样,但还认为自己是快意恩仇,有仇就报,多痛快!
上回和裕升这两人跑来送礼,汪文言以为对方最少要送几百或上千两以上,谁知道才极少的五十两仪金,上次李国宾和王发祥也没怎么把他放在心上,随口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当时李国宾两人是把汪文言当成了清客相公一类的人物,虽在大人物身边周旋,但并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人物,汪文言最忌讳的就是人家不拿他当大人物尊敬,钱财他很看重,也捞了不少银子,可他更看重的还是自己在人前的地位!
“和裕升那个张瀚,他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那个韩畦定然是他派人暗杀。这人也是个枭雄……我要找人查清楚这事,然后设法来对付他!”汪文言脸上露出自信和狂热兼备的神色来,对张瀚他不会拿出来当正经对手,毕竟汪文言是连首辅都能安排的人物,张瀚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商人,只是汪文言拿这件事当一件消遣,报复的同时对手最好还有抵抗之力,如猫儿戏鼠一般,老鼠挣扎一下,才有味道和感觉。
……
急湍的水流带动着木螺杆,螺杆快速的转动,锻床上的生铁模具开始挤压底下的原材料,整个车间都听得到吱压吱压的声响。
张瀚凝神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油然而起的是一种极为肃穆庄严的感觉。
旁人没有他这么样的心理,李东学和李长年等人都是神色轻松的在一旁说笑着,各人都感觉很高兴。
眼前这一切当然是杨和高等人试验成功,又请李东学看过,最终定型了,这才请张瀚过来看,王德榜和李长年陈耀宗等人都是来凑下热闹,都是过来沾一下喜气。
兵器甲仗局这一次也算是又立新功,再出了大成果,相比别人的轻松,火器局的王德榜神色有些紧张。
火器局一直在吃老本,燧发枪一直在试新枪型,但和张瀚最终的要求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不过也不奇怪,张瀚要求的是十七世纪英军研制,十八世纪定型,使用了一百五十多年的最成功的燧发枪型,相比现在欧洲定装的燧发枪还要领先几十年,不过张瀚认为燧发枪真正的变化是从无膛线到有膛线,然后从前装到后装,英军的褐贝丝还是前装滑膛枪,只是在制式工艺和零配件上做了最好的优化处理,以现在李庄这里的技术力量,应该完全可以做到最成功的定型……张瀚并不着急,此前的火绳枪也是经过长时间的试制,比起辽镇的三眼七眼九眼铳不知道好用到哪去,比起蓟镇的鸟铳威力也大的多,而且流水线生产,质量甩工部出品一百条街,既然是成熟的定型产品,不妨再用一阵,现在麻烦的还是没有解决制轮楔机心的工艺,另外枪管和枪托的设计也还没有达到张瀚要求的最佳标准。
一旦定型,以李庄这里的生产能力,大量量产是很容易的事,所以在定型上张瀚一直很慎重,王德榜送一型上来就被打回去一次,整个火器局都是压力山大。
相形之下,兵器甲仗这里先是出了锁甲,然后出产的兵器最近开始大卖特卖……大明别处地方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