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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手持铁皮喇叭的家伙,正趴在桥头的沙袋上。
“对面的清妖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你们这些杂种罪大恶极,但仙尊慈悲为怀,仍旧给你们留一条活路,只要走到这边来,交出你们手中的武器,就可以得到赦免,如果执迷不悟,继续顽抗到底,我们已经准备了五百门大炮,而且更多大炮还在从襄阳运来,到时候将轰平整个后河街让你们全部粉身碎骨!”
他喊道。
东岸的清军纷纷向着海兰察望去。
“我大清将士,有死无降,我的旗人世受皇恩,当为圣上血战到底!”
海兰察吼道。
那些八旗士兵立刻低下了头。
这时候扯别的都没用,大家都明白不可能有援军,而且也不可能突围出去,所以海兰察只能以忠义来激励士气了,然而忠义并没什么用,至少他并没看到化悲愤为力量的一幕,那些自知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的八旗官兵们,都在目光游移不定地看着对岸。
“我再说一遍,立刻投降,否则我们将开始炮击。”
对面那家伙喊道。
海兰察毫不犹豫地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一支转轮打火枪,瞄准他扣动了扳机,子弹立刻打在沙袋上。
“开火!”
后者恼羞成怒地吼道。
整个包围圈上超过三百门各种口径的野战炮和臼炮纷纷开火,实心弹和开花弹不停落下,就连远处实际上已经打完开花弹的神威无敌大将军炮都射出一枚石弹,但即便是石弹,数百斤的重量和速度依然让它如陨石般把一栋建筑夷为废墟,炮弹的撞击和爆炸的火光中,那些清军士兵蜷缩在藏身处颤抖着,不断有倒霉的被炮弹击中变成支离破碎的死尸。
“停!”
炮声中对面那家伙喊道。
然后炮声逐渐停了下来。
“我再说一遍,投降还是死?”
他吼道。
海兰察气得扑向一门劈山炮,紧接着自己瞄准然后开火,密集的霰弹打得对面沙袋上碎屑飞溅,不过仍旧没能伤到那家伙。
“敬酒不吃吃罚酒,开火!”
他接着吼道。
四周的炮声再次响起,然后又是超过三百枚炮弹落下。
“停,我再说一次!”
……
然后这样的游戏不断玩着。
每一次他喊话之后,如果清军没有投降的,那么紧接着周围大炮就是一轮齐射,三百多枚炮弹落下,总会有几十甚至上百清军生命被带走,然后他再一次喊话,还是没有人出来投降的话,那么炮击就再次开始。
最初海兰察还怒不可遏地朝这个混蛋射击,但随着一遍遍重复,他已经失去了这份兴趣,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最醒目位置等炮弹落在身上,然而他却始终等不到这一刻,而他周围的清军士气也在随着炮弹不断落下跌到谷底,一些士兵面面相觑,终于开始动摇了。
当第九轮炮击结束后,一名清军将领崩溃般尖叫一声,突然间推开他面前的士兵冲向桥头。
“别开枪,我投降!”
他高举着自己的武器一边往地上扔一边喊道。
海兰察一把抓起身旁的转轮打火枪瞄准了他,但是犹豫了一下,却终究没有扣动扳机,只是在那里阴沉着脸眼看他到了另一边。
海兰察很清楚这实际上是最好的选择,他是做好了为大清尽忠的准备,毕竟他身份不一样而且一把年纪了,但这些年轻一代的不一样,他们活着好歹也是留着条根,他们是大清的希望,白白死在这里毫无意义,看着卑躬屈膝地走进那道沙袋墙的将领,海兰察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把枪扔在一边。
“回爷的话,小的赛冲阿,是健锐营参领,正黄旗满洲,世袭的云骑尉。”
而此时那将领跪在张诚面前,一边诚惶诚恐地磕头一边说。
“就问你叫什么,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什么参领云骑尉,这时候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还以为这是在北京城里作威作福时候呢!老老实实回答姓什么叫什么就行了!”
张诚不耐烦地喝道。
“小的该死!”
赛冲阿赶紧打了自己一耳光。
“小的赫舍里·赛冲阿。”
他接着说道。
“呃,哪个是姓?”
张诚问道。
他倒不是故意的,他是真不知道。
“回爷的话,赫舍里是姓,赛冲阿是名。”
赛冲阿小心翼翼地说。
“真麻烦,光赛冲阿就行,姓赛名冲阿,记上他首降,说不定有奖励,老刘赶紧把小赛带走,去咱们的集中营给他换身黄马褂,明天估计就有船来接他们去京城了。”
张诚对身旁一名军官说道。
就在另一边文书记下赛冲阿名字后,那军官和两名士兵立刻押着赛冲阿出去,就在他们出去的同时,两名清军士兵卑躬屈膝地走进来跪下,小赛看了看他们无奈地长叹一声跟着押送的出去了。出去后他还特意向东岸望了望,那里正有越来越多的清军官兵踏上小桥,而海兰察则跟泥胎一样木然地坐在那里,小赛再次叹息着摇了摇头,跟着押送的士兵一直向西走去,走出快五里路才来到一座军营。
“进去!”
押送他的军官在一间大帐篷门前说道。
赛冲阿没多想就走进去,毕竟看这情况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然而……
“你们要干什么!”
他惊恐地尖叫着,看着突然一拥而上的四名壮汉,四个最轻也得两百斤的壮汉,在他的尖叫声中就像四座大山般瞬间把他压在下面,紧接着手脚就捆了起来,不顾他的剧烈挣扎扔到一张桌子上,两个压住上身,两个按住腿,其中一个伸出魔爪一把将他裤子拽下。
“各位爷轻点,小的没玩过这个!”
赛冲阿不胜娇羞地说。
作为驻京八旗的勋贵子弟他当然懂这个。
就在这时候一个嘴上蒙着白帕的家伙出现了,而且手上还那种一把造型诡异的小刀,身旁还跟着俩小徒弟,一人手中捧着一堆零碎。
“你们说不杀我的,你们不守信用!”
赛冲阿立刻发出撕心裂肺地尖叫。
“别诋毁我们的信誉,我们是说不杀你们,可没说我们不劁你们,仙尊法旨,但凡旗人一概留头不留蛋,留蛋不留头,你要是不愿意也行,老吴,在他颈动脉上拉一刀!”
那军官说道。
嘴上蒙白帕的家伙面无表情地上前把小刀钩在了赛冲阿脖子上。
第309章 大儒们的崛起
“停!”
赛冲阿惊恐地尖叫。
那把锋利的镰状小勾刀停在了他的颈动脉处,那张蒙着白帕的脸上询问地目光看着他。
“我,我割!”
赛冲阿流着屈辱的泪水说道。
“这才是个男人,放心劁了之后你就可以去应天了!”
那军官满意地说。
紧接着他一挥手,那蒙白帕的家伙身旁徒弟立刻上前,迅速用酒精之类为赛冲阿完成消毒,顺便拿来烟枪让他抽几口,总之充分表现了人道主义精神,绝对不是野蛮虐待,这是正规的手术……
正规的割蛋蛋手术。
仅仅一分钟后,赛冲阿的烦恼根就解决了,略微处理伤口后,甚至都没影响他下地,紧接着旁边有人递给他一件黄马褂,当然不是绸缎的,就是普通的粗布黄马褂,但款式跟代表大清将士最高荣耀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在前后多了个奴字,就跟士兵的号坎一样,这是以后旗人奴隶的标准穿着,所有割了蛋蛋的八旗奴隶都必须穿着这种代表他们身份的衣服,因为所有男人都必须割,而女人将被官卖所以实际上等于这是以后旗人的专属服装……
这叫旗袍。
穿上黄马褂的赛冲阿,步履蹒跚地自己走向临近帐篷。
“下一个!”
小徒弟在他身后探出帐篷喊道。
同时把两个沾着鲜血的小东西扔在了外面,两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狗欢快地扑了上去。
赛冲阿最后看了一眼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没有力气去从野狗嘴里夺回来,第二天他和另外五十名投降并且做完手术的八旗勇士,被押上了潘河的一艘沙船,然后顺流而下进入唐河,再沿着唐河继续顺流而下到达襄阳进入汉江,在他们的后面一艘艘同样载着八旗阉奴的沙船从赊旗绵延而来,在襄阳他们被转到了另外一艘更大的沙船上,然后继续他们漫长的旅程……
半个月后。
“都是好牲口啊!”
南京黄龙山天宁寺旁山坡上,杨仙尊看着包括赛冲阿在内第一批八旗阉奴的到达,一脸满意地说道。
这座寺庙已经改成了集中营,所有八旗阉奴都被带到这里,周围方圆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