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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拱形门镶嵌在一起,并排存在着,上面赫然镌刻着“明皇陵”三个大字。
长长的神道连接着大门与陵寝之间,两侧的绿植被裁剪的极为规整,更有各种石刻夹杂其中,或是石兽,或是石人,亦或是两层的木楼建筑,最外层就是郁郁葱葱的松柏,常年都是绿油油的。
此时,每隔一段距离,神道的两侧站满了手持兵器或是旗帜的甲士,彩旗飘飘,随着一阵沉闷的号角声骤然响起,悠然的回荡在陵园之内,在祭祀的地方,崇祯一身龙袍地站在那里,顶着烈日。
号角过后,就是祭告皇陵的一番祭词,南京礼部右侍郎钱士升正在宣读祭文,抑扬顿挫之间,尽显崇敬之情,而又不失庄严之感。
在崇祯的身后,依次就是老唐王朱硕熿以及朱聿键等人,再往后,就是南直隶的官员,江南十府巡抚张国维,凤阳知府颜容喧,凤阳巡按御史吴振缨,守将朱国正等人。
身处皇陵之中,站于祭礼的高台之上,看着正在宣读祭文的钱士升的背影,崇祯不禁想起了凤阳之变。
崇祯八年,张献忠攻陷凤阳府,毁坏皇陵,数十万的松柏被付之一炬,而身后的文官武将,或是被起义军俘获和杀害,或是被愤怒的朱由检处斩。
总之,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想到这些,“崇祯”就有一种胸闷之感,觉得,朱由检真是被气昏了头,表演过了,处斩的那些官员,除了发泄胸中的愤怒,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关键的是,杨一鹏、吴振缨等人,绝对是属于能臣干吏的存在,有着极大的治理地方的功绩,却就那么被杀了。
一下子杀了那么多朝廷要员,有功之臣,绝对是亲者痛,仇者快,令其他臣子寒心!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正式的祭礼结束了,崇祯对着祭祀用的大鼎行完礼之后,转过身来,就要向阶梯而去,南京礼部右侍郎钱士升走了上来,出言道:“皇上,请稍等一下,微臣有一事要禀。。。。”
“何事?”
崇祯收回了脚步,吐出两个字的同时,直视着有一些忐忑的钱士升,神色有一些紧张。
“启禀皇上,凤阳乃是我大明龙兴之地,然而,凤阳却没有得到丝毫特殊对待,自太祖建国之初,恢复凤阳、临淮两县民徭、赋以来,各种造作、差役多如牛毛,远胜于其他地方的赋税徭役,把百姓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
“竭力一年之耕,老百姓好不容易打出一点粮食,里役接踵而来,为了收上赋税,不惜动用非常手段,一不与,则系累其颈;再不与,则倒悬其躯;三不与,而妻子者移于他人。民即呼九天,而堂上万里,岂能闻此,莫愬之小东乎?”
“凤阳号称帝乡,臣入其境,见土地多荒芜,庐舍寥落,罔陵灌莽,一望萧然,尝咨其故,皆言凤土确瘠,在江北诸郡为下下,民居皆涂茨,一遇水旱,弃之如敝履,挈妻担子,乞活四方。”
。。。。。。
渐渐地,从钱士升一开口,文官的心里就是一惊,咯噔一下,早就翻起了惊天骇浪,武将也是震撼无比,更多的是佩服,钱士升的胆识果然非常人能比!
这根本就是在指责太祖皇帝朱元璋,在指责历代先皇,作为龙兴之地,凤阳不仅没有得到丝毫的恩泽,反而生活格外的艰难,赋税徭役,还比其他的地方更加厉害。
这一番的言词下来,几乎就差指着崇祯的鼻子说,凤阳的老百姓早就民怨沸腾,暗地里,不知道骂你们朱家祖宗十八代多少次了。
一时间,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几乎每个人都埋下了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但事实却是,都在支棱着耳朵,屏息凝神,等待着崇祯的反应。
虽然身体是朱由检的,但灵魂却是现代人,与朱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崇祯”的心里一点怒气都没有,年轻的面孔很是平静,隐隐还有一丝笑意,若有若无间,这一丝笑意,还是发自于内心的一种欣赏表现。
作为一个历史学家,灵魂上的旁观者,“崇祯”要冷静得多,深知钱士升这番话的中肯性,具有前瞻性。
凤阳百姓对朱家的愤怒与憎恨,在崇祯八年的凤阳之变,得到尤为明显的体现。
张献忠之所以能够不声不响地摸到凤阳城,顺利的将其拿下,打败全歼两万官军,虽然不无天时的原因,当时乃是大雾笼罩,但更多是的老百姓的功劳,起义军那么多的人进入凤阳府,不仅没有一个老百姓示警,报信,更有人头前带路,告诉张献忠凤阳城的具体情况。
有心算无心之下,胜利的天平早就倾斜。
所以,拿下凤阳城之后,毁坏皇陵之时,张献忠没有亏待老百姓,把胜利品和府库的粮食分给贫苦老百姓,收揽民心的同时,更是一种报答。
此刻,“崇祯”暗想,如果朱由检能够接受钱士升的建议,减免凤阳府老百姓的过往赋税,减轻各种徭役,施恩于百姓,感恩戴德之下,恐怕张献忠还未进入凤阳府,刚一接近,就有人向凤阳城的官军示警,报信了吧~!
更不用说头前带路,在大雾中指引凤阳城的方向,几乎是绝无可能。
行踪泄露的起义军,官军有了准备,凭着张献忠那些人的武器装备和战斗力,再想攻下凤阳,基本是不可能。
好官啊。。。。难得的好官啊。。。。胆敢对君王当头棒喝。。。。敢于冒死直谏,绝对是堪称当时魏征。。。。
崇祯心里这样想着,愈发的欣赏与赞许钱士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开胃菜”
在其他人都是悬着一颗心,紧张与忐忑之时,钱士升也紧张与后怕了起来,不知道是担心皇上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还是害怕被问罪,额头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崇祯不仅没有暴怒,不仅没有问罪钱士升,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还答应了钱士升的所有请求,以及给予了更进一步的举措。
“好,钱士升,不愧是我大明的好官员!”
崇祯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朗朗之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赞许地频频点头,脸上夹杂着些许笑意,进而继续说道:“仅仅是蠲免凤阳过往的赋税,那多么的小家子气!凤阳百姓拖欠的以往赋税全都免除,从今以往,恢复和其他地方同样的赋税徭役。”
“而且,从即日起,你钱士升,就任于漕运总督,兼任庐州、凤阳、淮安、扬州四府巡抚。”
宛若天上掉下了馅饼一般,钱士升被砸的有一些发蒙,满脸的难以相信之色,老脸一阵错愕,一时没有反应了过来,呆呆地愣在当场,有一种手足无措之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与此同时,许多人露出羡慕之色,羡慕钱士升的好运,不仅没有受到问罪,还得到了提拔,委以重任,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然而,羡慕归羡慕,对于漕运总督和四府巡抚一职,也很眼馋,但是,就算时光倒转,再回到之前的那一刻,钱士升还未开口,也给他们一次机会,还是不敢像钱士升那般禀谏直言!
从前几朝总结出的教训,像钱士升这般的禀谏直言,虽能够名留青史,一时传为佳话,但是,凡是那样做的人,十有**都不得善终,还是最为屈辱死去的那种。
被扒掉裤子,当众光着屁股,被打大板!
所以,自万历朝开始,像这种死谏的方式,几乎销声匿迹,鲜有见到了。
要想获得多的意外惊喜,就需要付出相应的冒险,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想到这些,想到以前耿直言官的下场,再看看一阵后怕和虚惊的钱士升,众人收起了心中的羡慕之情,神色再次恢复了平静,但还是忍不住地一阵腹诽。
自己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上升空间还很大,钱士升就不同了,人家今年已经是五十四,又在南京任职,虽是礼部侍郎,却形同于虚衔,距离京师那么远,如果现在再不努力,再不放手冒险搏一把,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毕竟再过几年,就到了退休养老的年龄了。
想到这些,那些心生羡慕与嫉妒之人,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好了,都不要在这里站着了,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情,返回去再讲,顶着这么大的太阳,你们不热不累,朕可是有一些撑不住了。”
随着崇祯半开玩笑的说出这番话,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王之心当即快步上前,手中的拂尘一摆,高声喊道:“起驾~!”
一时间,随着崇祯的一马当先,向着阶梯下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