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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不敢想这事儿传开后,自己的名声会怎样。或是来日宫廷大贺时候,那些外官命妇看自己的眼神,该是多么……鄙夷。
有其子必有其父,自然,有其女就必有其母。能教养出小陆梅这样的刁蛮公主的母妃,其本质又该是这么个模样啊。先前示在外面的贤淑端重,恐怕会被人看成是装模作样。
横竖潘金莲是一开脑洞,脑补出了一番事儿来,那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且她更担心小陆梅如此作怪会惹得陆谦怒气,毕竟陆皇帝的作风始终是很接地气的。三观如陆皇帝这般正的人,该是很反感人仗势欺人的。小陆梅身为皇家公主,若是不得皇帝喜爱,可就事大了。
她是还有一儿子不假,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小陆梅的喜爱。这可是她第一个孩子。而且她的名声坏了,闺女的宠爱也没了,她的儿子就还能得好?
陆谦有点头疼了,陆梅的“叫嚣”确是有点过了,他固然不希望女儿胆小怯懦,但也更不希望闺女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可是怎么教育孩子,他还没有潘金莲有心得呢。不给孩子立规矩,怕孩子好习惯养不成!给孩子立太多规矩,怕影响孩子的自由成长!当家长对于立规矩这个事儿,还真是挺头疼。而且陆梅还是陆谦的第一个孩子,是他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血亲。
“爹爹,爹爹……”小陆梅还不会告状,可她能看得懂潘金莲的脸色,本来是扯着陆谦手的,现在是直往陆谦的身后躲藏。
陆谦自然能看到潘金莲脸色变化,那可不只是在强压怒火,怕是还有担忧呢。这就更不能叫她们母女回北苑了。否则,于内于外,北苑都要给出一交代,小陆梅今儿一定会有一场排头吃。更会给朝野发出一个信号……
陆谦固然疼闺女,可更不愿意有那信号发出去。
“莫气莫气。闺女还小,日后加以教导就是。”陆谦身体力行,径直抱住小陆梅大步向北苑走去。边道:“传告照办处,依照女校的规格,在北苑建造一架滑滑梯。”照办处隶属于内务办。
想来如此做足以打消一些不必要的谣言,更会叫潘金莲安心。这一晚他也就歇在了北苑。床榻上潘金莲果然热情如火,叫陆皇帝深觉畅快淋漓。
……
南安军城外,鼓声大作。无数身穿布衣,头戴毡帽,甚至是只裹着红色包巾的团练兵,手持青竹为杆制成的枪矛,开始往城墙涌去。
喊声之大,几里之外都能吓到村寨鸡飞狗跳。
耿南仲一脸希冀与憧憬,心中也有许多自信,这份自信来自于漫山遍野的军汉,也来自于文人对于军兵战争骨子里蕴含着的轻视。那心中早前还有的忐忑与忧虑,在如今时候已经荡然无存了。兴许他还会想到童贯。
一个宫闱里只会伺候人的粗鄙阉宦都能在边塞立功无数,他耿南仲又何弱与他人?
耿南仲身边列这一溜名士文官,比如年纪轻轻的张浚与提点广南东路刑狱司的程大器,还有北来的逃官俞向。
这前者方才二十三岁,此时的张浚还嫩的很,何况他就是成为老油皮的时候,在军事上也是个扑街。
程大器却是一个官场老油子,当初被起兵造反的刘花三打的不敢出城一步,而俞向更是在李珙出头平定刘花三起义之前的宋军主帅,如此可知二人的军事才能。
还有周敦颐的孙子周茂盛、周茂思,及广南当地名儒数人。
没甚计划,也没有多少谋略指挥,耿南仲是领兵直进到来。种师道几次进言,人家不听啊。
也就是到了战阵上,耿南仲才来倚重种师道。双方的相处模式就是种师道临阵拿出主意,耿南仲再拍板定断。
现下,种师道是一脸担忧,不断前后打量。耿南仲却微眯着双眼,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似乎已然胜券在握。
前军足足五千人,抬着赶制出的简易长梯,向着南安军城就扑去。这些团练兵的士气似乎还很充足,喊杀不断。周茂盛拿着千里镜打望城头,此刻开口笑道:“看来城内贼兵已然心虚,否则,我大军已然开始攻城,何不见城头有甚动作。依老夫之见,此战定矣。”
种师道只如听到了天大笑话,闻言是施展全力方压住了嘴角,再忙说道:“周先生不知战阵,那大军冲锋过早,徒耗了许多体力。现下还未入得弓弩射程之内,守城贼兵自是不会有动作的。”
弓箭的有效射程也就百十米,在后方大阵看去,那是很短的一点距离。不是经验丰富之人是很难判定的。
在种师道看来,攻城之战,哪里是这般一开始就一窝蜂往前冲的。应该是举着盾牌稳步向前,直到箭矢射程之内,站稳了根脚,让弓手分批次入城下仰射,一是耗费城内守军箭矢,二是疲惫守军之战力精神。直到能以下压上,这时方是攻城部队发起冲锋的时刻。这样的安排才是合理的。
可惜,耿南仲不听啊。直以为可灭此朝食呢。大军直逼城下,一出手就是五千人打头阵。
那一姓叶的广州名士闻言,转头开口问道:“敢问枢密相公,贼军弓弩可至多远?”
这位叶名士倒是并不在意暴露自己的无知,很是有点现场学打仗的意思。
“叶先生,朝廷军中弓弩可至百多步也,强劲如神臂弓,更可射三百步。床弩居高而下,射程更可达五百步。”种师道开口解释道。
周茂思立刻高兴的笑了起来。“种相公你看头前,我军将士必已进入三百步内,老夫虽不识兵革,却也分得清长短。”三百步就是一里地,这目标就大了。“如今兀不见城头床弩发射,想必是城内贼兵军心已乱也。”
周茂思很想当然,觉得自家几万大军翻山越岭的忽的来到南安军城外,必然叫城内贼军胆寒。如今这一幕可不就应证了么。
种师道皱了皱眉头,都恨不得自己是聋子。这措大莫不以为床弩是弓弩一样随处可见之物么,南安军守军只有两千人,内里还过半是湘南的土兵,这些人许是连兵甲都无,安有床弩这等利器?横竖他们是兵不血刃的夺下军城的。
他都敢保证,那城内必然无有床弩。适才他已经持着千里镜打望过了,没有看到。而神臂弓定然也不会大规模的配给这等的队伍,可是强弓劲弩与火炮呢。
一辈子都在与北宋最精锐的军团——西军打交道的种师道,现今忽觉得心好累啊。
第655章 团练本色
种师道对于军阵事宜自是了如指掌,但若说要解释的对象是眼前这些个,他心中涌起的却更多是无力之感。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是当兵的遇到那些个秀才,又何尝有理就能说得清呢?他种师道并非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虽历经战阵数十载,可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士大夫更多于武人。也所以他对于周茂思等更多出了一份耐心,而即便如此,他此刻内心里都已经被乱草塞满。
团练兵继续在向前,很快就进入了百五十步距离,种师道看着城头,手指轻轻弹动起来,似是在寻找着某种节奏,而就在耿南仲等人不解的望着他的时候,种师道猛地将手指一弹,嘴里喝道:“击鼓……放箭!”
言语未落,就听得对面城头忽的响起“咚”地一声鼓响,接着就见城头上一片黑点腾空而起。
耿南仲傻傻的张大嘴,目光跟着那一片黑点由远及近,由高到低。然后落在了人群之中。
顿时团练兵哀嚎大作,蜂拥而上的紧密人群之中倒下了不少人。就算后阵的耿南仲他们,看不到前线那鲜血横飞的惨状,也能发现大批的团练兵倒在了地上。当下就开口喊道:“叫将士们加快速度,先登城头者,赐官保义郎,赏钱百万。”
军事,耿南仲是不懂的,但是鼓舞人心的最基本手段,他倒是信手拈来。
只是就不知道当如此许诺传达到军兵耳中时候,那先前的攻城部队是否已经溃不成军了。
团练兵被射的哭爹喊娘,顿时就势头为之一遏,那有的人想退,有的人却还要向前,更多的人则茫然不知所措。前进吧,他们胆怯;后退吧,不提甘不甘心,也不提后头又没督战队,就更多是觉得丢人。他们那么多人却连挨到城头都没,就败跑回来了……
如此一来整个队伍立刻涣散来,更不要说有许多伤兵在哀嚎,就让城下兵马更是乱作一团了。
看到城外的团练兵如此模样,城头上的守军都不需要被督促,便一个个卯足了劲儿的放箭。罗绍东身穿一身比旁人兀要厚重许多的甲胄,提着宝刀,在城墙上来回巡视。
城上的弓弩手已经全力攒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