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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言听到老爷子房里传来巨响,惊得更加大力砸门:“爷爷,爷爷?!”
门终于被他大力砸开时,刑老爷子已经不醒人事。
刑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爷子惊得后退一步,他心里忐忑得厉害,哆哆嗦嗦在门边伫立许久才缓缓走向老爷子,用气音抖着声音喊:“爷、爷爷。”
完全昏厥过去的老爷子安安静静躺在原地。
“爷爷!”刑言呼吸急促,他没想到敲门的动静会让爷爷摔倒,万一这事让爸妈知道……
他手里的手机几乎都要握不住。
家里的阿姨听到声音人佣人房里出来,见到躺在血泊里的刑老爷不由惊叫出声,一叠声道:“这是怎么了呀,这是怎么了呀!快,快打110。”
刑言惊恐的在她的催促下拨了110。
阿姨过去探了探老爷子的鼻息和脉博,惊喜道:“还、还有气。”
没、没死?
刑言一直提着的心瞬间被安抚,他故作镇定的猛吸几口气,道:“先把爷爷抬到床上吧,华姨麻烦拿块毛巾过来,我给爷爷擦一下。”
阿姨急急应了声,见刑言抬人吃力的很,不由一起合力将人抬上床。
110还在路上,阿姨取了毛巾后仍有些慌张,看刑言没有接过毛巾的意思,手脚利落的一边给刑老爷子擦着,一边惶恐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刑言双眼在地板那汪血上停留,听到阿姨的问话时,脑子突然一个激灵!
他沉吟着道:“是白淼淼的事!爷爷听到她们的事太生气,才会出这样的意外。”
阿姨这几天显然也听到了风声,不由丧着脸道:“怎么会这样呢。”
“她害得爷爷这样,我绝不会娶这样的女人!”刑言咬着牙说出深埋心底的话。“爷爷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爸妈这段时间少不得得多陪陪,刑家的事暂时就由我做主。”
——只要刑家由他做主,他就可以取消订婚!对!然后……他要找到程珺!他要把那个胆敢拒绝他的美人好好的养在床上,让他知道拒绝自己的下场。
被刑言心心念叨着的人此时正躺在床上不安的皱着眉。
那杯安神好眠的牛奶并不能让程研肖安神,他梦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的程研肖还是文质彬彬的少年郎,他笑着,唇角高高扬起,带着青春的蓬勃自信。身边围着无数的旧友与同学,他们欢笑着簇拥着他往前走。
渐渐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等走到一间房间时,程研肖后知后觉发现眼前只有他一个人了。
眼前的房间褪去了世间所有艳丽的色彩,只剩下单暗压抑的黑白,他看着房间正前方的黑白照与蜡烛,以及跪在桌案前发出凄厉哭声的女人。
他似被人推动着往前走,站在了已哭得声音嘶哑的女人旁。
那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遍布血污的脸,程研肖骇了一跳,他想走开,那女人却死死抱着他,她手劲极大,拥抱着程研肖就像溺水的人捉着唯一的浮板,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哽咽:“小肖,不要报仇!爸妈已经走了,你不能为这些社会渣滓赔上一辈子!我不许你去入伍,我不许!答应姐姐,答应姐姐你不会入伍!你答应姐姐!”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沙哑得如同被人按入沙圭间摩擦一个小时后再拎起来般粗哑。
那双通红肿胀的眼盛满彷徨悲伤,就连眼角下的痣都似随时将落下的泪。
原来她是我的姐姐?程研肖后知后觉的想?
而后他感觉到一阵悲伤,他难受的发出呻吟。
场景再变……
仍旧是单调惨白的颜色,四周很冷,程研肖再次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向前,他眼前放置着一只透明的冰棺。
冰棺里没有尸体,只有一套军装。
但他却知道,这是姐姐的冰棺。
那个拥抱他就像拥抱唯一救赎的女人,死了?
最爱他的,他最爱的,都已经深埋在潮湿粘腻的泥土里,那是他至死才可以到达的地方。
灭顶的悲伤从顶处压来。
他想哭泣想嚎叫想嘶吼想摧毁眼前的一切!
而后他被一道带着好闻气息的温热胸膛怀抱,一道低沉的男音在他耳边轻声哄着:“不要怕,我在。”
程研肖的身体颤抖着,他咬着牙,唇间短促的逸出一声呻吟与哭腔。
他回拥着身边那温热的身躯,紧紧地,声音微哑包裹痛苦不舍:“不要,不要走,你别走。”
“我不走。我陪着你。”霍琅抱着程研肖,眉头不可控制的绞了起来。
指尖一下一下轻轻顺过光滑的背,他的声音压得温柔。“不要怕,我不走。”
程研肖低低抽泣着,却一直被那悲伤黑暗的梦魇缠绕着无法醒来。身体的轻颤与喉间逸出的哽咽却一度让霍琅担心过于伤心引发心律失常。
霍琅抱着他,压着噪子在他耳边一声声的重复:“我不走,我会陪着你,不要怕。”
直到东方肚白,程研肖才渐入平稳,但那双手却仍不安的扯着霍琅的衣袖。
霍琅只能顺势躺到床上,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睡袍早已在梦魇中散开在俩侧,黑色的睡袍将肤色对称得雪白。
裸露出的粉白皮肤,如同一朵带着幽香诱人的花儿,裸露开里面最娇嫩的芯儿,轻颤颤的邀请人采撷。
霍琅的手不受控制地轻轻抚在他的胸口。
即使在睡梦中,这里心脏的跳动也要比常人快一些。
霍琅手指慢慢下移到肋骨处……如果有一天,内科的保守治疗及常规的外科手术已经无法冶愈程研肖的心脏病,他就需要为他寻找合适的心脏安排心脏移植。
而这里——他的指尖在他的肋骨来回滑动。
这里会由他亲自打开,他会看到里面冷白的肋骨和鲜活的血肉……
程研肖轻轻‘嗯’了声,朦胧半睁着眼。
“你怎么在我床上?”他还没睡醒,声音微哑带着困意。
“客房好久没收拾了。”霍琅睁着眼睛说瞎话,手自然拥过他,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后背安抚着:“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
这样的安抚很有疗效,程研肖短促的‘嗯’了声,下一秒发出微沉的呼吸声。
晚上的噩梦在清醒时被阳光一晒,便化为粉末,再次尽数埋入脑海最阴冷的地方。
程研肖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噩梦,吃早餐时,霍琅似不经意道:“昨晚睡的好吗?”
“还行吧?”程研肖似乎回想了下,发现完全不记得昨晚做了什么梦,他困惑道:“似乎做了梦,但醒来就忘了。”
霍琅轻轻恩了声,心底闪过狐疑,嘴上自然道:“中午有朋友过来,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吧。”
程研肖本能想拒绝。
霍琅却在他之前开口:“他之前一直在美国,这次来主要想见你。”
“见我?”程研肖放下筷子,心里打鼓。
“导师给了他一题‘漂亮的人和普通人是否只在外貌上有差异’,他想了一圈,见过的听过的人里面只有你最符合这题目了,所以托朋友联系上我想和你聊一下。”霍琅的谎话和情话等级简直超神,随手扯的瞎话里都能不显山不露水的把人夸一波。
程研肖显然也震惊了下,他以往有限二点一线的生活完全接触不到这么闲的蛋疼的话题,他纳纳着问:“还有这样的课题吗?”
“他导师研究的方向比较冷门,虽然受众小,但挺受那波人的喜欢。”霍琅夹了筷蛋放到他碗里,问道“咸淡可以吗?”
早餐是标本的中式,白粥小菜加煎蛋,还配杯牛奶。
“挺好的。”程研肖控制着自己不要随便呼噜着把粥吞下,麻利离开饭桌。
他学着霍琅的样子姿态轻缓咽下一口粥,心里埋怨着资本主义吃早餐都这么磨时间,却又忍不住对亲自为他早餐这件事感到轻微的羞涩与满足。咬入嘴里的蛋带着炒制后的鲜香,口感丰厚,咸淡正好。
程研肖一个存活在世28年,却至少近十余年都是吃外卖或食堂的单身青年,对在别人看来非常正常的小事都非常的没有抵抗力——下班回家有人,轻声叮咛的问候,晚上端到床边的牛奶,早上的早餐……
家人的陪伴对他来说是无法企望的存在,他是直击他心底最软处的利刃。
他闻着霍琅身上熟悉的味道,余光扫了扫霍琅。
霍琅已经吃好了早餐,此时正凝神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全是他的身影。
程研肖突然有些愣。
这是程珺第一次叛逆伤害的人,却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情。
但这一切还是假的!
他占着程珺的身体,却想做着程研肖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