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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家人偶尔会说你几句,但是他们对你已经失望透顶见怪不怪了。
  然而即便你小心掩饰,你的秘密还是在那一年的年尾被发现了,被你的哥哥。
  你的哥哥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并且说联络了本市精神病医院的医生,要帮你看看,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你的父母坚决反对了这一决定,他们不理解也不接受这一事实。
  年二十九那天你回到家,所有人都没有吃饭,坐在那里静静地等你。
  你一进家里,你的母亲就开口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对你不好,虐待你了你要这样?”
  你惊慌失措地否认,可大约是你的否认太过笨,反倒是火上浇油。
  你的母亲一拍桌子,
  “我们对你哥哥姐姐更加严格,你也知道的。你哥哥姐姐从小没零花钱,大学的时候一分钱生活费也没拿,都是自己赚的。
  你呢?我们对你够好了吧?吃着穿着都没短着你,到现在还让你靠着。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我们怎么样?我们欠你的是吧?”
  “别说了,别说了……”你的父亲劝道,“有什么好说的,这种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孝。”
  你想辩解,但是你知道他们说的都对,是你不好,你浪费了他们的心血期望,你是一个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人。
  “好好好,都说不得了,抑郁症啊,要拿乔了。”你母亲的坐姿很端庄,脸上露出嘲讽,“什么抑郁症,就是作。
  那么多人想活都活不下去,你看看那些非洲的贫民……呵,算了,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坐在一旁当医生的哥哥试图解释,“抑郁症是器质性的,不单单是心理上的疾病。”
  “器质性?什么器质性?你的意思是在怪我没把他生好,生出了一个有缺陷的人咯?”
  你的母亲眼眶已经红了,“我怎么有这么个儿子,真是作孽。”
  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你只能默默地转身回房间。
  有什么人会豁出命去地爱你这样一个废物?
  你多想让他活下去。
  你爱他。
  你想不通,你怎么就没告诉他?你不明白,你怎么就会觉得你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你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
  你这辈子一事无成,浪费了大好的资源与条件活得一塌糊涂,一手好牌被你打的稀巴烂。
  你知道自己没资格抱怨,因为那是你一个人的错,然而你还是捂着嘴小心翼翼地哭了。
  假期结束的时候,你的父母告诉你他们为你请了假并预约好了医生要带你去看。
  一路上你母亲一直冷着,你的父亲也在叹气,你的姐姐面无表情的在前面开车。
  路上的景色一路倒退,每个人都忙碌而努力地活着,世界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半路的时候你母亲擦了擦眼泪说,
  “你想的出来的,生活这么轻松美满衣食无忧还要作出这种病。”
  你到医院挂了号,坐在冷冰冰的铁质凳子上,对面是一对母女。
  两人正在闹别扭,女儿哭哭啼啼的,母亲板着张脸,但是眼底是一片心软。
  你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痛苦地想哭,你对你的父母说你要去卫生间。
  你坐电梯上了六楼,你走到窗边,看着人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走。
  你看了一会儿,坐上了窗户,嚎啕大哭。
  有人被你的哭声吸引过来,你看着他们,窗外的风撩动透明的白色窗帘,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
  “像你曾经表白用的那句莎士比亚,我现在也想念给你听。”K说。
  你往后面一倒。
  “叫什么来着?啊,对了,
  你这样根深蒂固地生在我心上,
  我想,全世界除了你都已经死亡。”
  世界倾翻。
  “如果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那么你就是我唯一的真实。”
  K,你可不可以活过来?
  “不要愧疚,因为我很开心。”
  我会不会再见到你?
  “真的,这些日子我真的都过的很开心,很少想到离别。”
  风在耳边划过。
  “我真的很开心。”
  失重。
  “谢谢你。”
  下坠。
  公主日记 上
  我的房间里养着一只鸟,它有着一身法兰绒一般灰色的翎羽头上顶着三根坠着三科浅蓝色透明小珠子的毛,每当风从明亮的窗户吹进我房间的时候它就会歌唱,它的歌声如同水滴入杯盏又清又柔,袅袅随着盘旋的清风飞散入空气,人们都叫它圣鸟。
  十岁那年的一天,我忽然发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圣鸟吃了东西不排泄?那些东西都到了哪儿去?
  于是我问我的奶娘,什么样的鸟不需要排泄。
  奶娘机械地笑着回答我,只有假鸟不需要排泄。
  我又问,那假鸟需要进食吗?
  奶娘回答不用。
  我问奶娘,那圣鸟呢?
  话音刚落奶娘慈爱的笑脸忽然就抽搐了起来,她脸上的肌肉以一种十分古怪的样子高速地颤动着,样子十分可怕,而周围的所有人都像没看到一样。我害怕极了,拉着侍女问,奶娘怎么会这样,侍女微笑着的脸也开始和奶娘那样。
  那是一场噩梦,噩梦过后我明白了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
  也是在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了K。
  那时候因为意识到整个世界是毫无自我意识的并不精密的劣质机器,我气坏了。我是那样的叛逆,恨着这个虚假的世界,想尽办法去破坏剧情。于是法则之神——K叫它剧情大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剧情逼迫我听话。
  我就是在这一遍又一遍的循环里见到了K。
  重复的那个情节是我去挑选我的侍卫,然后在一群穿着制服的骑士们里对K一见钟情。
  我不愿意,于是就总在去的路上捣乱,比如说打翻旁边侍女端着的新鲜果汁弄得身上一身脏,或者干脆就不停往回跑,又或者撕烂自己的衣服揉乱自己的头发……我在不知道第几回打翻身边侍女的碟子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了K的笑声,我看到他站在那里笑得浑身发抖。
  “你什么时候在的?”
  他比我大一点,已经是一个少年的姿态了,长相英俊,身上穿着服帖的骑士装腰间别着一把剑,蓝色的眼睛像是虚假的一样过分的清透。
  我对他十分忌惮甚至于还有些对于神秘与未知的害怕,因为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出声之前好像一直在那里,和宫殿里不起眼的影子融在一起,明明这么近的距离我却完全地忽视了他,仿佛他不是人而是其他的什么不起眼的物件。
  他对我说,“你这样挣扎只会是白费力气。”
  我当时愤怒异常,感觉自己是悲剧的主人公,心里充满了莽撞的雄心壮志,我以为他是神又或是其他什么的来阻止我反抗的东西,“我绝不屈从于法则与命运,看看这个荒谬的世界!我宁愿困在这段循环往复的时间里也不要做提线木偶!我有思想,有灵魂……”
  “那又怎么样呢?”K笑着,有些嘲讽,但这后面又混了点温和的善意,像是一个大人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你反抗不了法则也改变不了命运,你只不过在白白浪费你的精力徒劳地做着无用功罢了。”
  我极其讨厌他这副尊荣,但一时又想不到回击的语言,只能又一次愤怒地说道,“懦夫!”
  “比起鲁莽的勇者我觉得你该做隐蔽在草丛里的蛇。”
  他从阴影里走到阳光下面,日光完全显现了那张几乎算是天真纯善的漂亮脸蛋,而他的声音却如同打在岩壁上的浪花温柔而含着暗涌。
  我莫名有点发冷,感觉有些怕他。
  K像是看穿了我一样歪了歪头, “与毫无目的地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不如藏好,等到必要的时机咬住猎物的喉咙,给它致命一击。”
  阳光从他的背后大片倾倒下来,他金色的头发在光中刺人又耀眼,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危险魅力。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个世界的男主,K。”
  从那以后我开始尊敬K,听他的话开始服从法则之神,并且跟着他学习如何感知世界的语言,如何与风交流。
  然而越是和K相处,我越明白这个人的可怕之处,也越理解他当时说那句话的真谛。
  当然,我不是说他性格上很可怕,事实上他是难得的好脾气,对我很好。我心情不好拿他发泄,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他的可怕体现在他的能力上。
  他知晓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是的,一切。
  不仅仅是因为他可以看得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发生了什么,这些经过他的训练以后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