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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
温夜阑爬上马车后,见萧锦只是一脸严肃的站在一边似乎在想着事儿,整个人仿佛就要随风而去般,温夜阑下意识就皱眉叫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萧锦回神,抬头对着温夜阑笑了笑,敏捷地爬上了马车。
温夜阑什么都没说,也不问,安静地坐到了马车里去。
瞿墨已经睡熟,梅兰在他身边候着,梅香则是在外面和大庆收拾着东西。
过了一会,梅香爬上马车走了进来,大庆也驾起了马车离开了原地,朝着前方而去。
“少爷,下一个逗留的地方就是我们计划的地点了。”梅香从车厢的隔间里掏出一卷泛黄的纸张,她打开铺平放到温夜阑和萧锦的面前。
这是一张地图。
地图的中央,河流的前方正被画了一个大圈标记着。
标记的地方从地图就可以看出地势险要,四面环树,前方是海,其中小路纵横,复杂交错。
温夜阑和萧锦低头看了看地图,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眸中仿佛有光一晃而过。
温夜阑伸出修长的手指落到地图画圈的正中心,抬头看着梅香说道:“这个计划机会和危险并存,你应该知道的。”
梅香严肃着脸点点头:“少爷,我明白。”
“我们现在掌握不了对方的目的,不知道对方究竟打算做什么。但是你选择了当引开他们的诱饵,结局如何,你真的做好了准备吗?”温夜阑再次慎重地问道。
他们这一次就是铤而走险。
而选择当诱饵的大庆和梅香前路更为险峻。
“少爷,我不后悔,我想大庆也一样。”梅香郑重地说道。
温夜阑沉默了。
上辈子梅香和他遭逢不幸,后来分开了好长一段时间,再次相遇时梅香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有些小聪明的侍女,而是像莘大姐那般,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杀伐果断的人。
想到这里,温夜阑便有些犹豫了。他们现在分开的时间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但是梅香还会不会遇到上辈子那样的事,他是不敢肯定的。
温夜阑希望梅香能够成长,但是却不希望她经过这般残忍的事而改变。
“一切以安全为主。”温夜阑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梅香应声,拱手便退了出去和大庆一起。
“你在担心什么?”萧锦等到梅香离开,才凑近温夜阑小声地说道。
温夜阑敛眉靠坐着,只是轻轻地回道:“没有。”
萧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坐回自己的位置,撩起窗帘看着外面一晃而过的风景。
入了夜,他们找了一个地方歇了歇脚,也没有逗留太久,连夜赶去下一个地方。
天空刚露出了一丝霞光,他们便驱车到了地图上画圈的地方。
大庆驱马没有停,反而越是往密密麻麻的林间驶去。他们的前面驶来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两辆马车插身而过。大庆驾着马车朝着树林的深处而去,那辆破旧的马车则是朝着树林外的海边而去。
大庆回头看了一眼背后,跟着他们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大庆嘴角一勾,手上的动作加快,这附近的地形他已经记熟于心,他驾着马车左拐右拐的,马车摇晃得特别厉害,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一般。
一直尾随着大庆他们马车的人终于发现不对,他们分成两批,一批调头去追赶不久前驶过的那辆破旧的马车,一批人则是不再隐藏,换马急速朝着大庆他们的马车而去。
大庆看着后面出现的人,呼了口气,手上抓着缰绳的力度变大,手臂的青筋都已经凸起,他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他们追上来了!”
梅香撩起车帘子,双手抓着两边门,往后看了看,他们的身后有五六个大汉,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面罩,样子看不清,正驱着马跑向他们,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而另一边,神不知鬼不觉,瞒过跟踪他们的人换了马车的萧锦和温夜阑,带着瞿墨还有梅兰朝着河流的那个方向驶去。他们的马车看起来虽然破烂,但是马匹却是精良无比,跑起来比大庆驾着的那一辆还要快。
他们只用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赶到了河岸口,那里已经有一艘船等候多时。
温夜阑和萧锦先下马,梅兰抱着瞿墨随后。他们站在渡口看着远处树林的方向,树林里有一片鸟群惊慌地飞起,四处散去。
萧锦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梅兰的脸早已苍白,但是她只是紧抿着嘴唇定定地注视着远方。
“上船吧。”萧锦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但是现在情况争分夺秒,一刻都不能拖。
温夜阑也明白,现在的这一切都是靠着大庆和梅香他们拖延时间而来的。
“我们走吧。”
温夜阑转身,心虽有余念,但是步伐却无比坚定。
他们走上了船,船工收锚开船,船只渐渐驶离港口。
萧锦他们的船刚离开,渡口前面就涌出了一批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内。
梅兰抱着瞿墨回了船内的房间,温夜阑独自站在船外面,目光依然注视着越来越远,渐渐化作黑点的地方。
萧锦从包袱里掏出一件棉袄披在他的身上,安安静静地陪在温夜阑的身边。
“风起了。”
微风袭来,吹起了温夜阑一头的黑发。
太阳出来了,一群白鸥从头顶呼啸而过。
☆、第60章 蹊跷
水上之路去到洛阳要比陆路费时,如无意外,大概也需要五天的时间。
他们没有在最靠近洛阳的岸口停靠,而是选择先去最近的小镇那边转走陆路。经过之前的被人追踪,他们这一次的形程实在是需要更多的小心,伪装看来也是必要的。
月起月落,这是他们呆在水上的第二天。
瞿墨第一次坐船,倒是没有晕船的反应,反而是温夜阑,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梅香不在身边,梅兰照顾着瞿墨,伺候温夜阑的活儿就落到了萧锦的身上。
温夜阑一夜未睡,又呕吐了半夜,整个人仿佛瘦了许多。萧锦弄了些白粥,推开房间的门,温夜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靠坐在窗前,海风从外面吹进来,他微眯着眼睛,任由微风把他的头发吹起又落下。
萧锦推门进来,微小的门声吸引了对方的注意。温夜阑回头望向他,定定的,什么话也不说,就是静静地紧紧地看着萧锦。
萧锦发现病了的温夜阑整个人变得像只粘人的绵羊般。
一直盯着自己瞧的温大少,此时就好像满腹委屈,可怜兮兮的,这番样子看得萧锦嘴角的笑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
萧锦捧着粥走到他身边,把粥放到了长塌的桌子上,温夜阑也不用他说什么,乖乖地就自己捧起碗轻呼着气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我知难受,但是这两天我夜观天象,或许将有暴雨袭来,我想我们还是要让船工加快行船速度。”萧锦见他喝得差不多,从衣服里掏出包好的一袋小巧的糕点递了上去。
温夜阑把手里的碗放下,在看到萧锦推过来的东西时眼睛亮了亮,不过很快就被他伪装的淡定压了下去。
“就按你说的,我没关系。”温夜阑看了看萧锦,视线就落到了那包糕点上去,仿佛目光都黏在了上面。
萧锦笑笑,把糕点打开,注意到对面的人越发光亮的眼睛,眸里的笑意更深。
“吃吧。”萧锦把摊开的糕点又往他那边推了推。
“我就试试。”温夜阑瞅了瞅他,伸出手指捏了一块,放入口中浅浅的就是一口,一尝后他嘴角就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脸色也没有那么暗淡。
“按船工说的,如果加快行船速度,大概明天傍晚就能到陆地。但是这段时间,大概船的摆渡会增大,你……能受得住?”萧锦探手把萧锦嘴边黏住的一小块糕点碎抹了下来。
温夜阑这两天已经习惯了他动不动就凑上来的暧昧动作,也没最初的闪躲,很坦然地接收。他吞下口中的食物,才开口说道:“我观这两天的天气的确不太好,如果真有暴雨袭来,我们留在海上却是不妥的。”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你的考虑很好,我今天的状态还不错,你……大不用过于担心。”
“你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萧锦忽然伸手蹭了蹭温夜阑的脸颊。
温夜阑苍白的脸色浮起两抹晕红,衬着他整个人十分的干净和秀美。
“我……没事。”温夜阑稍微偏了偏头,让萧锦有些温热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脸。
“晚一些我在弄些粥来,你就好好睡一会吧。”萧锦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叮嘱了他一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