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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无影宗上上任宗主有牵扯,后来上上任宗主欠了明贤帝一个人情,死后将无影宗卖给明贤帝五十年。
这五十年,无影宗归明贤帝驱使。
明贤帝登基之后,无影宗换了两任宗主,如今这位宗主五年前一上任,江湖上就留下了无数传说。
谢彦斐挺好奇,所以有些期待,明贤帝会不会派无影宗的人来保护他,不要多,一个影卫就足够他安然度过这段危机。
明贤帝眼圈泛红,望着自己这丑儿子,可再丑,那也是阿芸留下的唯一血脉,竟然有人敢对他的皇子下毒手?
明贤帝猛地一拍御案:“到底怎么回事?宣平侯,你说!”
这次宣平侯府寿宴,既然他和一众朝臣都跟来,怕是事发在宣平侯府。
宣平侯被明贤帝的震怒吓到了:“皇、皇上……”他来的时候觉得肯定没问题,这五皇子又不受宠,他哭个惨也就是了。
可没想到五皇子比他动作快啊,更出乎意料的是皇上的态度……
他一哆嗦,脑子清醒了些,只能压下那些控诉五皇子的话,规规矩矩道:“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宣平侯没敢掺杂私人感情把来龙去脉叙述一遍。
不是他不想,而是如今皇上态度有变,他不敢赌,更何况发生的事当时这么多大人在,随便问一个就能清楚。
明贤帝听完脸色更黑了,反了天了,天子脚下,先是皇嗣被下毒,堂堂二品大员竟然被杀,这歹徒是压根没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啊?“来人!宣刑部尚书葛文沣、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进宫!”
随着明贤帝这一声,钱全弓着身匆匆去传旨,御书房里的众人却是傻了眼,事情大了,皇上这是打算三司会审啊?
果然,等这三处的头头都过来,明贤帝先是发了一通火,再给刑部十天时间,把真凶找出来,都察院、大理寺监督,将两桩案子都查清楚,否则,葛文沣这个刑部尚书也别当了!
葛尚书跪在那里心里那个苦啊,他这辛辛苦苦去城外查案累成死狗才回来,结果兜头又是两桩大案压下来,他……他还不能拒绝。
葛尚书幽怨瞅了宣平侯一眼,他没事请五皇子干什么?要不是,他还能少一桩案子。
宣平侯也后悔,他压根没请五皇子,这五皇子跟于成珂来的。
于成珂则是跟着相府的二公子于容琅来的,这于容琅是他未来的女婿,人他们带来的,更何况五皇子的身份摆在那,他能赶人?
可无论他们怎么后悔,葛尚书磕头应诺:“臣遵旨!”
明贤帝这才满意了,刚挥手想让人都退下赶紧去查,就看到自家丑儿子举起手:“父皇,儿臣还有话要说。”
明贤帝如今慈父心泛滥,一扫之前对诸位大人的横眉冷目,笑着温声道:“老五啊,怎么了?可是不舒服,父皇已经让人去唤御医了,等下喝了药在宫里陪父皇用晚膳再出宫。”
谢彦斐还等着回去安排,摇头:“儿臣身上的毒不重,也是发现的早,等回去让府里的大夫给开个药喝了也就是了,可是……儿臣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谢彦斐故作愤怒咬牙,看得明贤帝更心疼了,都说老五性子懦弱胆小,如今这么愤怒,这是气急了啊,可怜见的。
明贤帝表情更加宽厚:“老五你说,父皇都给你做主!”
一旁被完全忽视的众人,瞧着皇上如沐春风的笑,心里那个幽怨啊,咋就能这么区别对待呢?谁说皇上不待见五皇子的?站出来,打不死他,害得他们赶紧想想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五皇子。
谢彦斐掰着粗粗的两根手指头,“父皇,儿臣要告宣平侯府治女不严,还没看清楚就冤枉儿臣,说儿臣是天杀的,登徒子,可怜儿臣都是受害者,她怎么能这么说?必须关起来!指不定儿臣的毒就是她下的,不查清楚不能放!”
明贤帝听到“天杀的”三个字,黑了脸,“宣平侯,老五说的可是真的?”
宣平侯没想到五皇子敢真的告状,头皮发麻,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回皇上,小女年幼无知,是护姐心切,是口误,不是真心的,还望皇上给她一个机会。”
明贤帝沉着脸,到底没证据,要是治得严了,传出去会觉得老五仗势欺人反而让老五名声不好,可治得轻了,欺负了他儿子这么算了,他龙威何在?
明贤帝想了想,就按照谢彦斐说的:“那就按照老五说的,先让葛文沣去查,等查出来的确跟她无关那就放了,在此期间,暂时关在大理寺。”
宣平侯心里一咯噔,可张张嘴,没敢在这个节骨眼说别的。
众人松了口气,刚想赶紧退出去,各回各家,就看到这五皇子又出声了,“父皇,儿臣还有话要说。”
众人头疼,这还有完没完了!
偏偏明贤帝都没说别的,他们敢吗?
“老五,怎么了?”
“儿臣心里不服气,想亲手看着害儿臣的贼子被抓到,所以儿臣这些时日也想跟着葛大人一起去宣平侯府,儿臣要亲眼瞧瞧到底是谁给儿臣下药害儿臣!”谢彦斐握着肉肉的拳头愤怒道。
葛文沣没想到一个没看住又天降横祸:“不行!”开玩笑,去查个案让一个皇子跟着,他还查什么?只是抬头对上明贤帝不郁的目光,嗓子一低,委婉解释,“这不合理,毕竟……毕竟……”
“毕竟什么?我是苦主,怎么就不能去了?还是说,葛大人你想偏袒宣平侯?我去监督你不行么?”谢彦斐道。
葛文沣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那还要都察院和大理寺干什么?
可这话他可不敢说,只能去偷瞄明贤帝。
皇上你可是明君啊,你可不能这么胡来。
谢彦斐也跟着去瞅明贤帝,湿漉漉濡慕地瞅着他,捂着心口,一副不答应他下一刻就要撅过去。
明贤帝嘴角抽了抽,别人做着些那是赏心悦目,但是老五啊,您这……让父皇眼睛疼。
就算明贤帝再怎么着也不得不承认,这儿子……长的是真丑。
这要是真哭了,他会不会晚上做噩梦?
明贤帝一抖:“去吧去吧,跟着去瞧瞧也行,别捣乱。”
葛文沣:“…………”
众人:“……”皇上您怎么能这么痛快就同意了?别捣乱?这分明就是去捣乱的吧?
谢彦斐一脸喜色感谢了一通明贤帝,雄赳赳气昂昂走了,走之前,还亲眼瞧着杜香骊被关进了大理寺。
葛文沣从出了宫就蔫吧了,他觉得心累,这段时日一直都在追查采花贼,累成狗,结果平白又降下两桩案子,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有相熟的大人同情看他一眼:“那贼子还没抓到?”
葛文沣摇头:“那贼人反侦察能力太强,没留下任何线索。”
偏偏被那贼子选中的姑娘身份都不低,为了家族名誉都不便宣之于口,这个闷亏也只能认下,这也增加了难度,这次是城外的一个商户的姑娘,对方家里没瞒着,他去查,原本以为有线索,累了几个通宵,依然没任何进展。
葛文沣搓了一把脸,想去宣平侯府瞧瞧,转了一圈找那个拖后腿的,结果没找到:“五皇子呢?”
一个衙役赶紧上前,“五皇子说他累了回府喝药了,明天再跟大人去宣平侯。”
葛文沣眼睛一亮:也许这五皇子就是说说,明天早点走,不带他不就没有拖后腿的了?
谢彦斐压根不在意,他出了宫门回了府,就算是想知道,今天怕是也查不到什么,宣平侯府里的证据估计都没了,比杜香骊做的还彻底,与其去受累,不如回家躺着睡觉。
折腾了这么久,他这身子骨还真是受不住了。
而御书房中,谢彦斐等人走了之后,明贤帝坐在御案前,思前想后觉得不安全,老大死了之后,阿芸就剩老五这一个骨血,若是也没了,他怎么对得起阿芸?
想了想,入夜之后,明贤帝让影卫把鬼影喊来。
不多时,鬼影到了御书房,一张鬼面覆面,无人知晓他是怎么进宫的,来无影去无踪,果然如他这名字一般。
鬼影一身黑,身上穿了一个同色的兜帽,与黑夜几乎能融为一体,单膝下跪:“皇上。”
明贤帝开口:“鬼影,你选两个影卫去暗地里保护五皇子,朕怕他这段时间会出事。”
鬼影言简意赅,声音没有感情:“属下遵命。”
明贤帝嗯了声,像是习惯了对方的冷淡,挥挥手,只是等鬼影要离开,又重新唤住了他:“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鬼影重新转身,脸上的鬼面看不到任何面容,甚至连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