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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方宅十余亩-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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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是极好的歇脚之地。
  一郎卫给了老板一块碎银,包下了远离驿路的茶棚,也好避开另外两个茶棚进进出出的行客。
  说着“补充些粮水”,实则郁容他们自备着足够的水与干粮,无非就借个地,好让一行九、十个人坐一坐午憩罢。
  郁容端坐在长凳上,眼珠滴溜溜地转,打量着茶棚过往的客人。
  略是新奇。
  这驿路边的茶棚,形式与青帘村口的小客栈不太一样,让他一瞬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场景。
  只差来一个高谈阔论的引出故事的路人甲了,咳。
  “容儿,喝一口。”
  郁容接过聂昕之递来的茶盏,不自觉地喝了一口,遂是惊讶:“薄荷绿豆汤?”
  聂昕之微点头:“解暑生津。”
  郁容看了看像食盒一样的密闭器具,不由得默了:真是准备得好周全。
  尽管,作为喜用薄荷入药的大夫,他本人是不喜欢食入薄荷的味儿,但兄长的体贴用心,当是心领了。
  便是微微一笑,他拿着汤匙,取了一杯凉汤,送给男人:“也请兄长用。”
  聂暄在一旁弱弱地提醒:“容哥,我呢?”
  郁容瞥了他一眼:“你尚在用药,不适宜饮用凉性的茶饮。”
  “不要紧的,就一杯……”
  聂昕之吐出两个字:“聂暄。”
  聂暄当即安分了。
  郁容捧着茶盏,一边轻啜了口,一边来回打量着这聂家兄弟俩,觉得忒有意思。
  他家兄长真是厉害,感觉哪怕在整个聂家,皆处于食物链之顶端,纵是小叔聂旦,在他跟前也老实得跟只鹌鹑似的。
  “……都是冤孽啊!”
  隔壁棚子,突兀响起这一道亢亮的嗓音,引得郁容转头看了过去。
  “要真不是做了亏心事,那冤鬼怎么会缠着陈三儿不放?”
  一听这话头,就能让人联想无数。
  郁容顿时来了兴头,竖起耳朵偷听:到底是如何冤孽?
  见大家都在认真听着,说话之人嘴上越发地来劲儿,啧着嘴巴,摇头道:“你们没见,他那样子,真的吓死人了。他老娘都不认他了,拿着笤帚堵着他不准见家门。”
  说得不清不楚,郁容不由得好奇难耐。
  那边同桌的几人,约莫跟说话之人,同是附近的庄户。
  其中一人道:“我前儿个在村头碰着了他,老远的一股尸臭味,吓得我没敢再往前走,绕了老远路回的家。”
  最开始说话的,立刻抢过话头:“所以说是冤孽。”
  又一人说:“陈家难得出这么个秀才……”
  另一人道:“秀才有什么用,瞧他那样,谁晓得秀才怎么得到手的。”
  第一个起话头的人说:“老王家的不是说了吗,王二当年的死,就是陈三儿害得。这不化成恶鬼,报仇来着!”
  叽里呱啦。
  郁容听了好半天,囧囧的,一头雾水,啥也没听懂。
  那几人左一句“冤孽”,右一个“活该”的……话里话外,都是对他们口中的陈三儿,无边无际的恶意。
  在说及“秀才”这个词眼儿,则是难以掩饰的羡慕嫉妒恨。
  几人说得起劲,直到一人的婆娘,赶到茶棚,揪着其耳朵怒骂,惹得一通哄堂大笑……遂各自起身,四散离开了。
  郁容不由自主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薄荷绿豆汤,清解一下心里的燥热。
  “哎呦——”聂暄猛地一声地呼。
  年轻大夫转眼看过去:“阳煦兄……”
  聂暄脸色变来变去,突地起身,一个冲刺,跑得老远。
  郁容有些懵,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他怎么了?”
  聂昕之漫声道:“许是适才偷喝凉汤的缘故罢。”
  郁容黑线。
  阳煦兄还是小孩子吗?这么嘴馋……
  想想,他有些不放心,便起身:“我去看看。”
  聂昕之制止了他:“苏十九跟过去了。”
  郁容没坚持。
  有人跟着以防万一即可,阳煦兄到底不方便,总不好让一群人围观其方便吧?
  “老、老大——”
  聂暄一路疾跑,要不是有郎卫及时帮把手,怕不是摔成个那啥了。
  “有厉鬼!!”
  百无聊赖,拿着汤匙又喝起绿豆汤的郁容,闻声霎时一口凉汤呛在了喉咙眼。
  咳得那叫个惊天动地……
  三不五时地就上演一场聊斋,让人说什么好!


第152章 
  聂昕之及时轻抚着咳得厉害的年轻大夫; 嘴上回应着胞弟的“求救”:“失惊倒怪,作甚起模画样。”
  聂暄跑得太急; 便见气喘吁吁; 扶着郎卫勉强站稳,禁不住也咳嗽了好几声,辩解道:“真不是装神弄鬼; 咳咳,那头有人挂枝自尽,我好意想去救他,就见其被厉鬼缠身……刚才几人说得没错,真真的可怕。”
  郁容刚缓过一口气; 正巧听到“自尽”的字眼,不由一惊:“谁自尽?”
  “不认识。”聂暄就势坐下; 平复着呼吸; 作着说明,“应该就是适才几个庄户说的秀才吧,瞧着就是个文弱书生……”不知想到甚么,猛地打了个哆嗦; 直叹,“吓人。”
  郁容依然弄不懂如何吓人:“到底怎么回事?那人……”“死了”的说法不好听; 咽回腹中; 转而问,“救下了?”
  “险些……”聂暄话语微顿,回; “人差不多失了神志,还是苏十九手快,将他从树枝上放了下来。”
  郁容舒了口气,暗道没死就好,看向身旁漠不关心的男人:“兄长,我们去看看?”
  尽管聂暄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厉鬼缠身”……到底是青天白日的,魑魅魍魉如何能作怪?
  何况,有兄长在,其一身凛然正气,定将兀那邪祟给镇得灰飞烟灭!
  “可别。”
  忽是一声急切的阻拦,开口之人却非聂家的兄弟之一。
  郁容循声看去,竟是竖耳偷听他们谈话的茶棚老板。
  刚刚一群人散了,茶棚一时就余下他们这一行人。
  老板没得忙活,便搭起了话,是好意的提醒:“几位贵客虽是热心肠,那陈三儿的事,还是别管为好。”
  这一说,把郁容的胃口给吊到了极致。
  “能否请店家详说一番?”
  老板摇头:“到底怎么回事,老汉也不敢乱讲,能肯定的是,陈三儿腿上长出了那叫什么……啊,对,是人、人面疮!浑身一股尸臭,村里村外全在传,说是恶鬼缠上了。”
  “人面疮?”郁容喃喃道。
  聂暄在一旁用力地点头:“我刚亲眼看到,那秀才膝盖长着一张厉鬼的脸,眼鼻口俱全,确是带着一股恶臭……”
  说罢,是一阵急促的咳声,显然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郁容眼睛一亮,说他“见猎心喜”极不妥当,心情却是迫不及待,拉着聂昕之就说:“走,咱们去看看。”
  茶棚老板“哎”地一声急唤:“贵客……”
  郁容顿足,侧首看向店家,微微一笑:“有劳店家好心提醒,还请安心,在下略通医术,对‘人面疮’曾有耳闻。”
  茶棚老板听了,讪讪地阖上了嘴。
  聂暄则干笑:“容哥与老大去罢,我……我口渴,想坐着喝会儿茶。”
  郁容失笑,因着“厉鬼”一说而心里发毛的感觉,倏然之间烟消云散。
  ——既知是人面疮,且不管是哪一种吧,反正肯定跟鬼祟无关,自然坦然了。
  他看向被吓到的青年,没强求对方跟他们一起,温声细语:“阳煦兄切忌再碰凉饮。”
  以那破烂身子,再来个几回泄泻,怕不得横倒躺床上了。
  聂暄应了声:“我省得。”
  无心再耽搁,郁容拽着对他百依百顺的兄长,按照聂暄的指示,直往那陈三儿所在的地方走去。
  距离略远。毕竟,做茶水生意的,总不好将棚子搭在离得茅厕近了。
  尤其这大夏天的,气味被风一吹,能传上个一里远,让歇脚的过客闻到了,如何食得下茶饭?
  郁容边疾步走着,大脑边转个不停。
  他第一次知晓“人面疮”这个名词,是在好几年前,无意间翻看清代医家陈士铎的《石室秘录》时,在论治奇症的篇章里看到的。
  其描述带着几许神鬼的意味。
  说:除却没有毛发,人面疮五官俱全,让人惊异的是,“人面”还能吃肉,诸药用上皆能食掉,唯有贝母药末,敷于人面上,即能令其痊愈。
  尽管神神道道的,文里却是否定了世人认为人面疮是宿世冤谴附体讨债的观点,甚者提出了比贝母更好用的治疗医方。
  郁容当时可惊奇了,对着寥寥百余字可劲儿地琢磨。
  一时琢磨不透。
  遂上网查寻关于“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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