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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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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不要多想,”直郡王走回榻前,握住大福晋的手,“皇阿玛在拘禁索额图之前晓谕众臣,与索额图牵连甚深的人必被其连累致死。如今朝上的人都急于澄清自己,肯为他求情奔走的人屈指可数。相反,借此机会,靠向爷来撇清关系的却大有人在。太子失德,爷是大清长子,立嫡立长,这个时候正是爷巩固势力的大好时机。”
  大福晋看着直郡王少有的志得意满,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下去,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六月初三,直郡王次子满月宴,门庭若市。
  四阿哥抱病在家,苏伟亲自清点了给直郡王送去的礼品,最后万分不舍地送马车出门。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苏大公公很是不满,“送礼用车送,这些东西能养活一个村子的人了。”
  “别嘟囔了,”四阿哥捧着书白了苏伟一眼,“弘方是大哥时隔七年才得的第二个儿子,这样大办宴席虽然不言而喻,但却有理可循。之前被三哥代为应下,爷如今却不想去,再不送上厚礼,回头一定被人嚼舌根。”
  苏伟撇撇嘴,踢掉鞋子爬上床,“三阿哥的报复手段也太幼稚了,还把陈梦雷搬出来显摆显摆,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切!”
  四阿哥好笑地瞪了苏伟一眼,“说的像你多聪明一样,以后不许随便议论主子,知不知道?”
  “知道啦,”苏伟把枕头压在脸上,“我睡个回笼觉,咱们中午吃鸡汤锅子哦……”
  与此同时,直郡王府,众人入席,开筵的时辰刚至,直郡王起身还未说话,门房的奴才突然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没规矩,谁让你进来的!”直郡王冷下面孔叱喝道。
  “郡王恕罪,”门丁扑通跪下,“宫中传来谕旨,京中停止一切饮宴,裕亲王殁了!”


第164章 密旨
  康熙四十二年
  景仁宫
  空旷的宫室里,巨大的香炉燃起缕缕烟气,略到黄昏的时辰,屋内已经一片暗沉。
  一个月白色长袍的身影跟着梁九功迈进了正殿,“儿臣给皇阿玛请安,”胤礽俯身跪下。
  屋子当中,一人独坐在龙椅上,静默片刻后,沙哑着嗓音道,“起来吧,再往前站些,朕看不清你……”
  “是,”胤礽上前两步,梁九功微微开了侧面的窗子,一抹光亮横在了两人中间。
  “逝者已矣,还请皇阿玛保重龙体,”胤礽垂首道。
  康熙爷叹了口气,抬眼看向远方,“裕亲王是朕兄长,自幼亲厚,多年相伴,如今离去,朕着实伤怀。”
  “请皇阿玛节哀,”胤礽躬下身子,“兄弟之情可贵,君臣之谊难得,皇阿玛与皇叔的感情让人歆羡,儿臣想裕亲王西登极乐也会为皇父祈福的。”
  康熙爷闻言,微微眯起双眼,向椅背上靠了靠,“先帝早逝,朕的兄弟不多,你们还是有福气的……”
  胤礽抿了抿唇角,语带落寞,“兄弟们是仰赖皇阿玛福祉。只不过儿子自幼跟在皇父身边,与弟弟们总是疏远了些。在毓庆宫养病的这些日子,只有胤禛递了帖子问候,心里多少有些失意……儿子还记得,皇阿玛赐皇叔《咏桐老图》,寓意兄弟同老。当时儿子就在旁边,当真羡慕不已。如今儿子年岁也不小了,不知今生,有哪位兄弟愿与儿子同老……”
  “你才多大,怎么言语间倒似个暮年老人了,”康熙爷握在龙柄上的手紧了紧。
  “是儿臣不好,”胤礽看了康熙爷一眼,慌忙垂下身子,“儿臣是来劝皇阿玛节哀的,却说了这些有的没的让皇阿玛操心,还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爷轻摇了摇头,“你我父子也很长时间没好好说话了,何罪之有?仁孝去的早,留下襁褓中的你,朕身担国事,再想尽心也难免疏忽,让你一个人在偌大的宫室里长大,如今想来,是难为你了……”
  “皇阿玛……”胤礽抬起头,双眼盈有泪光,片刻后,扑通跪下,膝行至康熙爷身边,“皇阿玛,保成有罪,保成怯懦,怕是辜负了皇阿玛二十余年的悉心教导,请皇阿玛发落了我吧……”
  “保成,”康熙爷有些错愕,看着眼前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太子,多年前嫡子出生,确立储位,昭告天下,祭祀太庙的场景又一一在眼前浮现,“保成,朕的儿子……”康熙爷伸出手,将胤礽搂到身前。
  “皇阿玛,”胤礽趴在康熙爷膝盖上,兀自流泪不止,声音呜咽,“儿子害怕,真的害怕……”
  “不怕,保成不怕,有朕在,”康熙爷轻拍着胤礽的背,时间好像回到了二十五年前,年近五岁的胤礽出痘、高烧不退,朝堂上外有三藩作乱、内有权臣干政,年轻的康熙爷便像这样,彻夜抱着儿子,一边安抚照顾,一边批改奏折。
  明月当空,胤礽由景仁宫出来,梁九功亲自打着灯笼,将太子爷一路送到景仁宫门口。
  “有劳梁公公了,”一早等在门口的小初子上前接过灯笼。
  “不敢,不敢,太子爷慢走,”梁九功垂下身子,将神色埋进阴影中。
  “好好伺候皇阿玛,”胤礽嗓音沙哑。
  “是,殿下放心,”梁九功俯身,“恭送太子……”
  一行人下了台阶,小初子给太子披上了斗篷,“殿下,今夜有些凉呢。”
  “是吗?”胤礽抬头看看夜空,原本哀泣惊恐的眼神此时却如深潭死水,平静无波,“明天说不定会是个好天气呢……”
  裕亲王举丧,几位成年建府的皇子俱穿孝行丧礼,太后、康熙爷亲临裕亲王府,哭丧时众臣皆哀。久居深宫的太子也终于露面,只是身形瘦削,面色苍白,倒与过度伤心的康熙爷很是相像。
  丧礼间歇,太子独自到内庭休息。苏伟端了茶水给四阿哥,告诉他适才看到大阿哥往内庭去了。四阿哥思忖片刻,起身跟了过去。
  “二弟身子不好,就该多多将养,这般逞强地出宫,平白地让皇阿玛担心……”直郡王负手站在石桌旁,望着不远处半枯的老松,单留个背影给旁人。
  “大哥教训的是,”太子披着斗篷,坐在石凳上,轻轻地咳了两声,“眼瞅着暑气渐浓,弟弟竟总觉得凉气透骨,着不了一点冷风,当真不该出来……只不过,裕亲王到底是咱们的亲叔叔,这最后一程总要送上一送的。”
  直郡王轻笑了一声,缓缓地转过身来,“死者为大,按说二弟的孝心不错。但我听说,当初皇叔助老八整修东岳庙时,二弟可是颇有微词,甚至当面给裕亲王难堪。如今想来,皇叔仙逝,大概也不会很愿意看到二弟来送他一程吧……”
  走到不远处的四阿哥与苏伟,听到大阿哥的话,不觉一愣。
  四阿哥脚步顿了顿,又抬步往院中走去,冲太子一躬身道,“臣弟给太子殿下请安。”
  “胤禛不必多礼,”太子眼神有些恍惚,转头冲四阿哥笑了笑,“你也累了吧,过来喝杯茶。”
  “是,”四阿哥直起身子,向大阿哥略一拱手,“见过直郡王。”
  “老四客气了,”大阿哥低头挽了挽袖口,“你陪着太子坐一坐吧,我往前头去了……”
  头一日的丧礼进行到傍晚,苏伟跟着四阿哥站了一天,腿都有些打颤,好不容易走到了王府门口,却又被三阿哥拦下。
  “我还以为四弟会抱病在家呢,”三阿哥摇着扇子,弯了弯嘴角,“如今看来,四弟神色倒还颇为不错。”
  苏伟暗暗地翻了个大白眼,伸手去理理四阿哥的衣摆,其实他是累了,想找个东西借着力歇一会儿。
  四阿哥今儿的心情不是很好,当初他挑三阿哥,也是想让他远离战局,不要挡了皇阿玛的路。如今索额图被抓,东宫一时没有动静,他本也不想再提徐梦雷一事,谁想三阿哥却不依不饶上了。
  “有劳三哥关心了,”四阿哥寒了脸色,“若不是三哥越礼——”呛人的话刚到嘴边,四阿哥猛地感到身后一股拉力,微一回头,却见他们家苏公公蹲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摆左拽拽,右扯扯,面上一副“我很忙,别打扰我”的神情。
  “弟弟府里还有事,今儿就不与三哥叙旧了,告辞,”四阿哥略一拱手,丝毫不顾三阿哥的惊讶,转身拖着尾巴走了。
  裕亲王起殡,康熙爷悲伤了几天,终于恢复政事。而此时,朝堂上众臣议论纷纷的首要事项,就是清除索额图的党羽,查明索额图的罪状。
  “启禀圣上,”纳兰揆叙躬身道,“索额图结党妄行,在京中势力颇大,除额库礼、温待、邵甘等人外,臣查知光禄寺卿福康安,礼部侍郎周晋等亦常来往与索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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