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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熟悉的一幕让角落里的宋严忍不住笑出声,贺洗尘看过去,只见一个丰神雅淡的青年朝他拱了下手。其人如玉,贺洗尘笑着回了个礼。
“咳咳!”范惟正看老友又在发疯,连忙制止道,“今日群英荟萃,席上又有美酒相伴,何必跑去乱陵香那等污浊之地?”
言外之意就是老家伙给我收敛着点!要是被传出带着今年的「独山玉君子」跑去喝花酒的消息,长安里的小郎君一人一口唾沫就得把你淹了!况且,不说这位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将军公子,单就那张脸,啧啧,不得了,小郎君们怕不是要疯魔……
张止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块圆形白玉:“第一块独山玉,归你了。”玉石上只简简单单雕了几株劲节的竹子,简而不陋。
“这也太抠了吧。”杨钧小声嘀咕着。
贺洗尘翻来覆去端详了几遍,好奇心得到满足后便有些兴致缺缺,看杨钧想看又端着的神色,问道:“你要?给你。”
杨钧噎了一下,撇过头:“我才不要!”
“不要的话就给我吧,我特稀罕!”刘熙挤过来,罪恶的双手蠢蠢欲动。
曲令芳积极地举起手:“我也!”连徐衍也一副意动的模样。
话还没说完,四只手齐齐伸向独山玉。
“艹!你不是不要么!”
“改主意了。”杨钧淡定地出尔反尔。
他们这边旁若无人地抢起玉佩的所有权,完全不在意集会上名士们奇异的目光。
“李家小子,快来这边就坐!”张止拍着身边的蒲团催促。
“不了,晚辈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贺洗尘礼貌地笑了笑,“告辞。”转身就走,完全不给一点面子。身后议论纷纷,他只管走自己的路。
“哎,等等啊!”
“怎能如此……”
“到底年少轻狂。”
“也不知道定亲否?”
宋严抿了一口酒,心中暗道,当年我若是也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应该也不会被恩师相中,得了个「白璧无瑕」的名号。如今想想,怕也没李公子这般气魄。
*
山脚下的国子监生们翘首以盼,有些已经想好安慰贺洗尘的说辞,只等着他们下山,便将人搂到怀里好生安慰。说不定李公子一感动一心动,就和我喜结连理了呢?这么美滋滋、蠢兮兮的想法不是一家独有。
山间小道忽然传来几声争吵,似乎在抢夺什么东西,众人竖起耳朵看向拐角处。
“曲令芳你看够了没有?轮到我了!”
“哎你别抢啊!……”
“莽夫就是莽夫!趁早滚回你的王府,别在这里碍眼!”
“小爷我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你!”
“我还恶心呢!”
“安静。”
吵吵嚷嚷的声音瞬间停止,等五人出现在众人眼中时,又是人模狗样、器宇轩昂的好姿态。
贺洗尘还未开口,曲令芳便将独山玉高高举起:“拿到了!!”
众人皆愣了一下,忽然哄的一声好像潮水冲破堤坝。
“艹!太牛了吧!”
“真的独山玉!云起的独山玉!不是假的!”
……
国子监生们拥着贺洗尘,哗啦啦涌上街头,独山玉在他们手中传来传去,估计回到他手中时要薄掉一层,外加几个牙印。
街上的人不知道这群公子哥又在发什么疯,但见他们走来,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远远避开。走在前头的公子实在动人心魄,让人好像脚底生根,无法动弹。两边摆满了鲜花,不知从哪一家院子里飘出来的桂花香气沁人心脾。
自带开路效果和眩晕效果的贺洗尘阔步向前,曲令芳忽然高声唱道:“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所有青衣少年郎跟着唱和:“……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一首缠绵婉转的《长相思》硬生生唱出了《破阵曲》的气势,少年游歌响彻云霄,意气风发,势不可挡,连隔着好几条街上的人都听得到。有马车上的贵人派遣下人查探情况,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人群围着游街的少年,一派心向神往。
“这是什么歌?”贺洗尘用手肘捅了一下杨钧。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这是徐祭酒谱的曲《长相思》。”杨钧不耐烦地应声。
贺洗尘跟着哼了几句,笑道:“还不错。”
“切!”杨钧别过头。
忽然一枝洁白的山茶花从旁边扔了过来,贺洗尘眼疾手快地接住,偏头望去——清秀的小公子似乎也没意料到,见贺洗尘感谢地对他笑了笑,瞬间脑袋好像爆炸一样乱哄哄地响。
围观的人群更加疯狂,各式各样的鲜花不要钱地扔到贺洗尘身上。
“天杀的!谁丢的有刺的!”不幸中招的杨钧骂道。
贺洗尘拿过他手中那朵娇嫩的花朵:“这是月季,也叫斗雪红。”
杨钧白了他一眼:“我不是问名字。”
曲令芳心里默默鄙视嘴硬的杨钧,一边凑过来问:“不易喜欢?”
贺洗尘笑了一下:“不觉得挺好看的吗?”
他脸上浮起一层薄红:“好看,好看。”
“……等等!那位大哥!放下花盆有话好说!”刘熙猛然喊道。
贺洗尘眼皮一跳,也觉情况不妙:“说个屁啊!还不快跑!”
第29章 且行乐 ㈥
贺洗尘出名了; 成名速度之快远超当年的「白璧无瑕」,然而比起宋明月这等高雅的外号,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被叫成了「李仙儿」。多么恶俗且没新意的称呼啊!
长安的小郎君才不管这个; 虎视眈眈眼冒绿光,宛若饿狼扑食。起先他还没意识到情势严峻,带着林沉舟大摇大摆地走出府邸后,被狂轰滥炸的鲜花瓜果逼得又退了回去。那阵势,比千军万马横列在前还要可怕几分。
“儿子你看那位小公子怎么样?”李惊风和贺洗尘扒在墙头; 只露出一双雪亮的眼睛; 警惕地观察着街上的动静。
“宽肩细腰; 看面相也是个刚毅勇敢之辈,儿子,你喜欢不?”
“阿父; 你瞧那边,”贺洗尘指着人群中一个美髯公说道; “那位先生看起来温文尔雅; 必定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与阿父正好互补,到时你主外他主内; 岂不美哉?”
“瞎说!”李惊风抽了一下他的脑袋,“我哪里有那个心思!”
“唉; 阿父你都没那个心思; 我更没有呀!”贺洗尘装模作样地长嘘出声; 一板一眼道,“我早已决定,等阿父觅得良缘,我再考虑终身大事。”
“臭小子,你敢到祠堂里对你爹说这种话吗?”
“为何不敢?”贺洗尘眉毛一挑。
“贫嘴!”李惊风又抽了下他的脑袋,沉默了片刻似有些伤感,“以后莫要再提这种事了。”
贺洗尘低眉应了一声:“阿爹不会怨你的。”
“会的,他会怨我的,”李惊风低低笑道,“他那个人,最爱吃醋!”
“哎儿子,那个怎么样?长得挺不错,就是面色冷了些。”他忽然又指着街上一个小公子问道。
贺洗尘望过去,无奈哀嚎:“阿父别乱指啊!那个是我同窗!”
杨钧在街上徘徊了几圈,心下踌躇着,每次抬脚往镇国将军府那个方向走没两步,就会被周遭刺刀一样的目光刺得连连后退几步。
我只是要把独山玉还给李仙儿而已!
杨钧手中捏着独山玉,玉上系着的红色流苏从他的指缝垂下来,宛若掌心血一般。
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两股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瞬间蹙紧眉头凭感觉瞪了过去。
“趴下!”贺洗尘按着自家老父亲的脑袋,同时身体一矮,“那小子属雷达的吗?”
“你怕他?”李惊风揶揄,眉眼间满是不怀好意的嘚瑟。
“不是。”贺洗尘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只是很麻烦而已。”他才不想被熟人指着鼻子叫「李仙儿」。
“……儿子你真的太无趣了。”
“彼此彼此。”
父子俩在墙头斗嘴,没过一会儿林沉舟便来通知二人去吃饭。
“就来就来!有没有玉米?我想啃玉米!”贺洗尘问道。
“少爷想吃的话要提前说一句……这样吧,今晚我来炖玉米排骨汤。”林沉舟说道。
“甚好!”李惊风道,“沉舟,有没有红烧肉,我想吃红烧肉!”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林沉舟忍住叹气的冲动:“中午吃火腿炖肘子,还有蒸螃蟹和木樨清露,其余的都得等晚上另做。将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