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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吧,那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变成骨头渣子了,也不应该是这样,所以一直也弄不明白。”
“虽然死的不一定是缝尸匠,可那场面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怕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行当,这下更是人人都嫌晦气,因此我们这里就再也没有缝尸匠了,好多手艺也都失了传。你们要找,还是走的远远地去别的地方找罢!”
柔柔好多年没有提起这件事,好不容易讲完了,想想当年的场景,心里也是发毛,想不明白自己本来是打算这辈子都不提的,怎么就又稀里糊涂地秃噜出来了呢,一时间害怕中还带了几分莫名其妙地委屈,撅着嘴看向云歇道:“好啦,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这下吓傻了罢?看你们还信不信我的话。哼,刚才说的热闹,现在你们倒是去找啊!”
她这口气明显是撒娇,可惜云歇之前还一副风流倜傥、君子翩翩的样子,这会过河拆桥,面对着柔柔递过来的秋波竟像是瞎了一样,没有如她所愿好好安慰,反倒一脸害怕都站起身来,慌慌张张拉住江寻意的衣角:“阿寻,柔柔姑娘说的是,这个事实在是可怕,要不然咱们赶紧离开罢!”
柔柔:“……”这太幻灭。
江寻意保持微笑,不动声色地拽回了自己的衣服。他到底比云歇厚道,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告知。你放心,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向外人提起。”他随手从袖袋中掏出一枚黄纸叠成的平安符:“这个是……之前一名高僧赠给我的,今天就送给姑娘吧。此符十分灵验,望它能保你平平安安。”
柔柔带着几分别扭接了过来,心里面有点感谢,但又觉得这东西多半没用,一边拿又一边忍不住看了云歇一眼,却见他专注地看着江寻意的侧脸,目光温柔,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怔了怔,心中顿时掠过一丝异样。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远远跑过来,扬声道:“柔柔,你娘喊你回去呢。”
柔柔道:“啊,为什么?”
那女子道:“我只听说你家好像去了不得了的高人,算命很准,你娘要叫你回去算算姻缘。你哥已经走了,你也快去罢。”
柔柔应了一声,大概是以为自己去了之后不一会就能回来,于是随手把那个黄符塞进了荷包里,向二人道:“我先回去看一眼啊。”
云歇笑道:“好。今天多谢你了。”
柔柔眼波流转,似嗔似笑地向他看了一眼,不知怎么想的又回头瞧了瞧江寻意,这才反身离开。
她这一离开,江寻意立刻道:“走,咱们去那个村子看看。”
云歇道:“你急什么。看河边那里多热闹,咱们先玩会再过去。”
江寻意惊讶道:“你还要去玩?”
云歇一把握住他的手笑道:“难得来一次,就当陪我看看热闹呗,老是这样死死板板的,你不累吗?”
江寻意被他拽着不情不愿地向前走:“有什么好看的。再大的热闹都有散的时候,再欢乐的事都只不过是一时,与其等到以后失落,倒不如根本就不去感受。”
云歇道:“你这样想就不对了。正因为眼前的欢乐才是真实存在的,过去了就没有了,我们才要抓住。能开心的时候,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江寻意不再跟他打机锋,回头看他:“云歇,你到底想……”
云歇将胳膊在他肩上一搭,若有深意地道:“阿寻,你可知道,这世间许多能让人愉悦的事都是需要让人贪图的,你贪的越多,过的也就越快活。好兄弟同甘共苦,我只管带你找乐子,若你肩上的包袱重了,也不如分给我一些。”
江寻意微一垂眼笑了笑,不再反抗,任云歇带着他向一边的场子走去。
他们两个捡的是最热闹的地方,只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正在不停叫嚷着什么,场面十分热烈。云歇拽着江寻意的胳膊挤到了最前面,见是两名年轻男子在中间较量,看起来动作倒是有模有样的,打到最后,其中一个人竟然将另一个人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抛了出去。
被扔出的人摔得七荤八素,直滚到了江寻意脚下才被人扶了起来,咬着牙道:“我认输了!”
云歇道:“咦,今天不是年轻男女相互相看的日子吗?怎么还打起来了,难道是抢姑娘?”
旁边有人听见他的话,顺口接道:“就是不抢也得打呀。今天这样的日子,要是小伙子们不露几手自个的本事,又怎么让姑娘们知道面前这个是英雄还是脓包?不过刘波这小子下手这么狠,估计胜了这一场之后,是没有人愿意跟他比了。”
刘波意犹未尽,捶了下胸口大喊道:“还有没有人上来!”
果然无人应答。
底下有人高声笑道:“刘波啊,你要是还没比够,不如把咱们镇子上那个小奴隶牵出来罢?随你可着劲的揍,就是打死都不用赔命。”
江寻意微微皱眉,他知道很多地方是有蓄养奴隶的风俗,像这种人一般都是贱籍出身或者犯了重罪,因此被贬为奴籍。如果没有人愿意出钱购买努力的话,便不属于特定的人家,人人都可以欺□□骂,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问津。
其实这样想一想,他若果真如陈叔所说是冥坊的女子生出来的,要不是被缇茗仙师抱回来,估计也是个奴隶。
很快,一个苍白消瘦的少年被人牵了过来,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精钢制成的项圈,上面还栓了一条链子,被人像狗一样牵在手里,慢慢入场。
额心忽然一暖,云歇的手指轻轻拂过江寻意的眉头:“又皱眉。这只不过是玩乐罢了,灵隐派不愧是佛家大宗,你这个首席弟子还真是悲天悯人。”
江寻意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好奇:“我想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没有什么是你在乎的?”
云歇想也不想地道:“你。”他补充了一句:“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搏斗已经开始了。
那个被领上来的奴隶少年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十分单薄,往魁梧的刘波身前一站矮了半个头,一看就不是他的对手。两个人动起手来更是高下立现,才几个回合就被刘波一脚踹飞,身上的旧伤都挣裂了,血迹顺着麻布外衣凐了出来。
他索性躺在地上不再起来,任凭刘波又踢了几脚,也是一动不动的装死。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蔡琴《你的眼神》歌词,虽然是老歌了,但是很有味道,安利一下: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
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
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我不自禁抬起头看着你”~每次听到这里都觉得心里软软的,有的人就是光静默地看着,就会心生欢喜。
第54章 自由
云歇评价道:“这个小子挺精明的。其实我看他虽然力弱,但行动之间还有点章法,应该不至于这么几下子就不行了,这是不想多挨揍,索性装死。”
只是他这样可就扫了大家的兴,一个穿着华贵的青年男子笑道:“哎,齐十九,你别这么没干劲啊。这样罢,你今天若是赢了,我就做主放你自由,怎么样?”
这人显然挺有身份,大家听了之后纷纷起哄:
“齐十九,你听见没有,既然高少爷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真的了!”
“快起来快起来,加油打啊!”
齐十九动了动,猛地从地上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沾满了肮脏的尘土,可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仿佛其中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苗。
江寻意接触到他的眼神,愣了一愣。
“你说的是真的?”齐十九嗓音嘶哑地询问。
高少爷笑骂道:“果然没死,赶紧打罢!本公子还不屑骗你。”
齐十九用袖子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迹,捏紧了拳头,重新又冲了上去。
有人笑道:“要不要赌一把?”
高少爷摇头道:“赌不起来,估摸着所有的人都要押刘波,这注只有一边啊。毕竟谁愿意无缘无故地赔钱玩呢?”
江寻意突然扬声道:“赌罢。我押齐十九。”
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爱赔钱的傻子被放出来耍。连齐十九自己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江寻意向他微微一笑。
虽然笨重的木头面具挡住了他的脸,但齐十九仍然可以从那镂刻的过大的猫嘴缝隙处看见一抹微微扬起的薄唇,一时分神,胸口顿时挨了重重一拳,他便又大喊一声,扭头迎了上去。
江寻意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局,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