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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燕清没功夫胡思乱想太久,就因二位谋士迅速通过了这个计划,而被这轰轰烈烈的扎芦苇人的大事给中断了思绪。
他也没瞒着曹操军,而是果断派去使者,发动盟军采了芦苇一起扎。
众兵三五成群,分工合作,效率非常可观——等到了三更半时,两千出头的草人都套好了旧战袍,一个个被安置在木车上,准备就绪了。
当着众将的面,燕清看向一脸跃跃欲试的吕布,微笑道:“此计既是出自奉先之手,就由奉先亲自施行罢。”
吕布激动地长行一礼,大声道:“臣吕奉先,定不负主公所望!”
燕清点点头,认真道:“祝君得胜还!”
火光在眼瞳中心跳跃,吕布深深地看了燕清一眼,用力一点头,猛然转身去了,悍然喝道:“摧锋营的儿郎们,听我号令!”
顿了一顿,吕布提气长吼道:“擂——鼓——!扬——旗——!”
一盏茶后,关内酣睡的董卓军,全被骤然响起的警钟惊醒!
敌袭!
徐晃反应极快,不给营内自乱的机会,就当机立断地先整顿了队伍,再谈接下来的行动。
等自己手下的兵士统统点齐了,才领着他们去往墙头。
鼓点密集,震耳欲聋,音振百里。
除了混杂在其中的嘹亮呐喊外,浩浩漫漫地席卷了八方四面,也掩盖去了别的一切动静。
又是夜最深的时刻,弯月蔽于云后,只得稀疏星光洒落,映出黑压压得叫人心生惧意的大群大群的敌军兵士,各个戴着战盔,正往前整齐有序地前进!
徐晃瞳孔倏然紧缩,直觉有什么不对。
他甚至都能隐约感觉到,一个天大的破绽就在眼前,只恨凭着双肉眼,却怎么都难瞧出来。
杨奉已扯了外袍,亲至墙头,大吼一声:“弓弩手准备!他们一到桥上,就立即放箭!”
可是白日里还会因箭雨退却的燕兵们,这次却再没被阻拦了——纵有万箭齐发,深深地扎在了他们身上,也只让他们颤动着歪了身影,依然顽强前进。
后面的人更是没有片刻迟滞,稳定有序地继续向前。
“放,放,放!”
杨奉大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来越近,箭枝越射越少,却起不到半点阻拦的作用,登时心急如焚,禁不住跳脚叱骂,迁怒底下将士们:“这准头是怎么了?!!射射射半天,人都没倒几个!!他娘的,难道是穿了甚么铠甲?!”
徐晃亦是满腹惊疑不定。
无论如何,城墙是绝对不能让敌军沾到的,徐晃指挥着手下兵士持弓朝下弯弓射去,眼则一直紧盯着底下不断涌来的敌军将士。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难熬,而下头敌兵已越过了石桥,步步紧逼。
虽也在密集强力的箭矢下倒下不少,可仍有更多在后头补充过来。
徐晃都已听得大声喊出的“快搭云梯!云梯!”,持弓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而就在他认为生死攸关的这时,如有一道电光在脑海中突然闪过,击破混沌,叫他瞬间明白了之前的诸多关窍。
定然有诈!
若是偷袭,应是重藏匿行踪,隐秘而来。
可这燕君却为何反其道而行,大擂战鼓,高声呐喊,摆出分明唯恐人不知晓的嚣张姿态?!
这么多兵士过来,却只有离石桥还有些距离的小坡上的兵士们,手中持着火把,为何越到近前,就越连半点火光都无?!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又是如何行来的!
而他们这么大费周章,故弄玄虚的目的——不外乎是要耗尽他们的宝贵箭枝!
徐晃在电光火石间总算明了中间蹊跷,虽不知这些叫人心中生寒、似有不死之躯的顽强兵士是怎么回事,却也不难懂他们全是中计了。
连一向冷静如徐晃,都气得不轻,懊恼自己未早些识破,浪费这么多箭枝,而援军迟迟不到,还不知凭剩下这点还能不能熬得住。
他狠踹一下墙砖,抹一把脸,朝濒近歇斯底里的杨奉冲去:“杨将军,快让他们停止放箭!”
然而不等他跟杨奉解释清楚,天际已泛起了蒙蒙的白亮。
在稀薄的晨雾之中,利眼的那几个,已一脸愕然地看清了叫他们射了那么久的‘将士’的庐山真面目。
也看到那些真正的大活人还好端端地站在远处,知道自己暴露了,居然还嬉皮笑脸地冲他们挥了挥手,同时往回拽系着板车的绳索。
“杨将军——那是草人!”
听着将士们争先恐后地汇报,杨奉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也终于松了。
与此同时,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并不像徐晃那般,头个想到箭矢将尽的后果,而是立马反应出的,自己是被狠狠戏耍一通,还是当着两军所有人马的面!
这份强烈的屈辱,直让他脸部涨红,气得浑身发抖。
偏偏那英姿勃勃的罪魁祸首,在这奸计得逞后,还不放过他。
一向大刀阔斧、真刀实剑地同人拼杀,来收割胜果的吕布,还是头回尝到取胜以‘谋’的甜头,又素来是个张扬的性子,当然不会就此回去。
他一边挥着手臂,招呼兵士们回收那一个个居功至伟、被射得七零八倒、四肢散架的芦苇人,一边得意洋洋地拨马靠近,堪堪在石桥前停下,昂首看向城墙上人,嚣张一嗓子:“笑纳!笑纳!”
燕军将士们哄然大笑,也跟着主帅齐声大喊——“笑纳!笑纳!”
在排山倒海、汹涌澎湃的喊声中,杨奉一口气没提上来,喉头一阵腥甜,而眼前倏然一黑,竟在众目睽睽中,直挺挺地往后倒下了。
第84章 软硬兼施
两千个芦苇人 ,除了被推车送在最前、承受火力最剧的三百余个彻底散架,无法回收外,其他被拽回时都已排满箭枝,密密麻麻形如刺猬,可谓满载而归。
这百余架车被整整齐齐地排开在军营前面,尤其壮观,而吕布昂首立于一边,下颌线条宛若不近人情地紧紧绷着,沐浴在或惊或奇、或羡或敬的目光中,一派自在淡然。
燕清眼皮微微一跳。
别人是被吕布的威严外表唬住了,他可瞧得出来:要有条尾巴,这会儿肯定已翘天上去了。
就冲着吕布这得意劲儿,燕清便暗暗下定决心,论功行赏也就罢了,公事公办;私下里可不能再夸多了,省得对方高兴过度,一下忘形。
况且有此借箭的经典一役,吕布定会名震天下,甚至名垂青史。
再看到郭嘉懒洋洋地打哈欠,眼眶被熬得微微发红,眼泪挤了两滴出来的可怜模样,燕清不免心疼:“忙了一宿,你也快去歇息吧。”
郭嘉却未顺水推舟地接受,摇头道:“打铁还需趁热,现贼军主帅昏迷,全凭副将主持大局,箭矢耗尽,援军未至,士气低迷,正是最好时机。嘉恳请主公下令,这箭不忙摘,快一鼓作气,将此关拿下罢。”
燕清点头:“正合我意。”
他略一沉吟,刚要开口,就临时改了主意,只冲大大方方地接受众将钦羡眼神的吕布简单打了个‘过来’的手势。
吕布承蒙召唤,眼睛倏然一亮,脸上虽还绷着,屁颠屁颠地就小跑来了。
“主公有何吩咐?”
燕清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一番,慢悠悠道:“奉先是要再继续站在这儿,还是总领军势,速克此关?”
吕布想也不想地就选了后者。
燕清随意一点头:“去罢。”
吕布就又甩着尾巴高高兴兴地跑了。
他还没忘燕清曾交代过的‘和谐共处’一事,自己占了大便宜,就不妨招呼曹操一起喝汤:“孙文台!快去告诉曹孟德……”
燕清抄手而立,看他撒着欢儿越跑越远,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
不料刚一转身,就对上郭嘉充满探究的目光。
燕清:“……”
视线甫一对上,郭嘉却慢腾腾地率先移开了自己的,仿佛无意道:“主公待吕将军的态度,好似大有变化,”顿了一顿,道:“随意不少,也严厉了一些。”
燕清莞尔道:“被奉孝瞧出来了?我是发觉你以前的话颇有道理,才依着照做。光顺着的确不行,他那性子张扬不逊,总得时不时敲打一下。”
郭嘉缓慢地点了点头:“是该如此。”
燕清不知为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自然不想在这话题上停留太久。
碰巧他左右一看,没见到荀攸身影,便问:“公达何在?”
郭嘉耸了耸肩:“回帐洗漱去了。”
燕清一怔,由衷感叹道:“文若也是如此,精细得很。”
荀家这对叔侄可谓是簪缨世家中的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