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经历过太多事了,本质上却是个心思极度细密深沉的人。只是经历的太多、记忆太多,唯有修炼到万事不走心的性格,才能活着不疯魔。
所以顾言之就只要向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就好,成为谁,遇到谁,与谁相守,不过一场游戏而已。
游戏结束,他便可以回家去见儿砸了。
这么想着,顾言之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正与平齐对视。
小孩儿圆圆的脸蛋出现在视野当中,顾言之心下一喜,冲齐航招了招手。
齐航便迈着小短腿嘻嘻地跑了过来,爬到了床上。
齐航初时十分胆小怯懦,总担心自己会给他人找麻烦,就连他亲舅舅都不敢麻烦,更加不会撒娇。
但他长得可爱,羞怯的时候看起来也很萌,就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之前只有被吵到头疼的时候,顾言之还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小孩儿,省心欣慰的同时他又最受不了小孩儿受了委屈,便时时教导他如何调皮捣蛋。
可齐航做不出调皮捣蛋的事,不过他很喜欢亲近顾言之,也顺带着不会那么怕其他人了,终于有了一点儿小孩儿的样子。
将齐航搂在怀里,揉了揉小孩儿肉呼呼的小脸儿,顾言之不正经地跟小孩闹了起来,抓人家痒痒,弄得齐航咯咯直笑。
顾言之问:“午觉睡醒了?喂鸟了没?”
齐航一一答了,又说:“舅舅让我来喊你,说晚上外公叫大家一起去吃饭。”
声音甜丝丝的。
又摸了摸小孩的头,顾言之说:“知道了,那我们就准备一下。”
“嗯!”齐航乖乖点头。
应家家大业大,平时并不凑在一起吃饭,除节日外一个月有固定两天是大家在一起用晚膳的,而今天显然不在这两天之内。
顾言之猜想,大概是大少和二少已然分出了个高下,才会有今日这场家宴。
他给齐航换了一身衣服,自己又稍微捯饬了一二,穿着得体的跟随应佳逸一起去了主屋。
原本男女授受不亲,但家宴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忌讳,更何况应家人丁凋敝,只是单独为女子在旁边另设了一桌,至于像顾言之这样的哥儿则仍旧与男丁们坐在一起。
他与应佳逸甫一现身就被下人引着去了主桌,主桌上除了应老爷和刘氏以外还坐着应佳逸的几个族叔,除此之外还有应佳鹏应佳俊和那三个哥儿,接着就是带着齐航的顾言之了。
应老爷今日看起来极为高兴,等酒菜备齐了就端起酒盅,率先对说道:“今日叫几位兄弟过来,一是因为我儿吟霄(应佳逸的字)身体已经大好,这么多年多亏了他的叔伯兄弟照顾,吟霄啊,起来敬你的叔叔们一杯。”
应佳逸依言起身,当真端起了酒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他这个动作看似平平常常,其实却已经使得不少人心神激荡。
这么多天来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说了应佳逸身体已经大好的传闻,心中狐疑,但谁都没有全然相信。
因为应佳逸的身体怎么样,不用说他们也知道。就算自古便有冲喜这一说,但从没听说过谁是冲喜给冲成了一个正常人的。
可现在应佳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仰脖将他面前的那一杯白酒喝了个干干净净却也是事实。
要说应大少原来可是个动不动就要卧病在床的药罐子,别说是喝酒了,就是什么时候喘气没喘匀乎都可能去了半条命,而那杯酒是他们眼睁睁看见伺候的下人倒进应佳逸的杯中的,与他们所喝之酒别无二致,绝不可能掺假。
几位叔伯辈的人心中惊疑不定,但这个时候再一想到最近应家的生意……若是应大少的身体当真转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几个都是当年只忠心于应老爷的人,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变过,自然不会偏心于某一位少爷。
只有刘氏和应佳鹏的眼中迸射出了怨毒的光。
应佳逸坐下后,应老爷接着说:“另外一件事我想大家也已经猜到了,我想在这里宣布一下,我打算将应家未来的掌管权交到吟霄手上。”
应老爷说完这句便稍稍停顿了片刻,四下无声,他继续说道:“以前吟霄身体不好,怕他操劳,我也没考虑过这些事,现在既然他身体已经大好了,那么我想,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尝试着放放手里的活计了……”
“唉,大哥别这么说,你可不老!”应佳逸的三叔说。
“是啊,现在吟霄还有许多东西要学,趁我们几个还能干得动,趁早把能教的都教给他!”
“那我这里就先谢谢哥几个了!”应老爷说着,又对应佳逸道:“吟霄,还不起来再敬你的这些长辈一杯!”
应佳逸自然起来敬酒,他几个叔叔都纷纷说了几句好话,喝了这杯酒,场面甚是欢快,只有刘氏一系闷不吭声,郁郁寡欢。
顾言之看着这众生百态,在旁边儿为齐航吃东西,一言不发。
其实照理来说,面对今日的局势刘氏和应佳鹏应该感激才是。
应家家主今日说的是应佳逸身体大好所以才欲将家业传给他。可稍微明白点儿的人都知道是因为应佳鹏经受的产业没有应佳逸的赚钱,大少的上位是靠正大光明的竞争比过他的,可不是倚靠他嫡子的身份。
一个身体健朗的人论经商手段和人脉竟然比不过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病秧子,应老爷就算再疼爱这个儿子也不会放心将家业交给他。
应老爷会这么说,完全是为了保存应佳鹏的面子而已。
可应佳鹏明显已经被嫉妒和仇恨蒙蔽了眼睛,他哪里还能体会到自己爹的苦心。
这些日子他只一门心思地放在怎么再害一次应佳逸的事儿上,连生意都疏于打理了,俨然已经失了理智。
然而很奇怪的,无论他怎么做,是买通下人投毒还是买凶杀人,都能被应佳逸轻松化解了;无论他计划的再怎么周祥,应佳逸也完好无损。
应佳鹏不信这个邪,这会儿已经几近疯魔,唯一的愿望就是要应佳逸死。
这时候一个丫鬟端着一壶新装的酒上来,应佳鹏将目光放在那壶酒上,满脸杀意,目透寒光。
他就不信……
应佳逸正在按个儿世叔敬酒。
为了表达觉得的诚意,他每敬一个人都会一干到底,一滴不剩。
一壶酒很快就被他们喝干净,换上了另外一壶。
那丫鬟给大少倒酒的时候不知怎么贴大少贴的极近,顾言之斜眼看了她一眼,她似乎立即感觉到了来自少夫人的视线,手不禁都抖了一抖,有一两滴酒水滴在了桌子上。
应佳逸却没事人一样,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不仅没有怪罪,还极近温柔地对她说了声谢谢。
看见这一幕的应佳鹏不禁露出了一丝嘲笑,是对少年的嘲笑。
他看向少年的目光无比邪恶,仿佛是在说:“哪一个成功的男人外面没有个三妻四妾?应佳逸以前宠着你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他现在什么都有了,你以为你又是什么?”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毒辣,少年若有所觉地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这一眼中无悲无喜,看他的样子完全是在看个陌生人。
应佳鹏不禁再次心头火起。
他将目光专注地放在应佳逸身上,只等他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
可是这时,变故突生。
舒笑然夹菜的时候袖子一扫,竟然不偏不倚地带倒了大少的酒杯。
圆口细长的玉质酒杯发出叮咚一声脆响,在桌上转了一圈儿,将里面的琼浆玉液尽数吐了出来,有一部分泼在了顾言之放于桌上的银筷上。
不小心将酒水打翻,少年连忙起身为自己的失礼道歉,然而目光一转,他忽然惊叫了一声,指着桌上的筷子道:“哎呀!这酒有毒!”
为了照顾齐航吃饭,少年用餐时都会自备一双银筷,专门为小孩儿布菜和喂食,现如今那双银筷上沾到酒水的部分已经发黑,在明亮的烛光下显出刺眼的痕迹。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时,应佳逸已经下意识地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护进自己怀中。
这几乎是一种应激反应,就算明知道只要不将毒酒喝进去便不会有事,但对于应佳逸来说那就是个会索命的玩意儿,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要少年远离那摊毒酒。
其余人亲眼见到银筷的变化,也不禁方寸大乱。
毕竟整个主桌的人都喝酒了,若酒中真的有毒,那他们……
应老爷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当即命人去请大夫,又令家丁护院去找方才给应佳逸倒酒的丫鬟,应府上空乌云密布,原本一场好好的家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