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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室内挂着一台电视,里头播着一具具尸体被火化的情况。
孟眠冬不敢看,垂着头饮泣。
闻燃很想把孟眠冬抱在怀里,好好地安慰,但却不能,他所能做的,只有递纸巾给孟眠冬。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孟母的骨灰被装进了孟凝夏抱来的骨灰盒。
当工作人员把骨灰盒送到孟凝夏面前的时候,孟凝夏却因为忙着玩游戏而没有发现。
闻燃见状,大步走到孟凝夏身边,把骨灰盒接了过来,又回到孟眠冬身边,让孟眠冬抱着骨灰盒。
孟眠冬颤着手从闻燃手中接过骨灰盒,用面颊蹭了蹭,才仰起首来,朝着闻燃道:“多谢你。”
孟明春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才正色道:“诸位,我们这就出发墓园吧。”
墓园不在市内,加之已经到了上班高峰期,花费了一个半小时,大客车才开到墓园门口。
孟母的陵墓在风水最好的山顶,必须拾阶而上。
孟眠冬不敢麻烦闻燃,又想亲眼看着母亲下葬,抱紧了骨灰盒不肯松手。
左右为难中,他听见闻燃询问道:“我背你上去好不好?”
孟眠冬这次终于坦率地接受了闻燃的善意,向着闻燃张开双手,右手还抓着那骨灰盒。
闻燃背起孟眠冬,孟眠冬才用双手捧着骨灰盒。
但这样一来,骨灰盒便横在闻燃的脖颈至下颌处了。
闻燃并没有提出异议,兀自背着孟眠冬往上走。
闻燃感受着孟眠冬的体温,心如擂鼓,但幸好孟眠冬一切如常。
倘若被孟眠冬觉察,孟眠冬又该害怕了吧,因为自己对他有所企图。
孟眠冬不算重,但耗费了四十分钟到孟母的陵墓时,闻燃仍是出了一身薄汗。
闻燃很清楚,这并非因为吃力,而是因为激动。
闻燃没有余力把轮椅也拿上来,故而有了背着孟眠冬不放的借口。
身为长子的孟明春将骨灰盒从孟眠冬手中接过,放入了墓室中。
墓室阖上后,又由和尚做了一场法事。
法事过后,众人下了山去。
此时时近正午,所有人都被请回了孟家喝解秽酒。
解秽酒顾名思义就是由主人家办的为答谢来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去除浊秽而办的酒席。
陈助理已买了新的轮椅来,孟眠冬换过轮椅,因为不喜欢传杯弄盏的酒席,而朝着闻燃道:“我们走好不好?”
闻燃向着没有送孟母最后一程,眼下却忙着应酬的孟父告过别,才推着孟眠冬走了。
孟眠冬低首道:“推我去我房间吧。”
闻燃其实知道孟眠冬的房间在哪里,但却故作不知地道:“你的房间在哪里?”
孟眠冬答道:“在二楼的最西边。”
孟家内设有电梯,闻燃便推着孟眠冬进了电梯。
一进到房间,孟眠冬登时瑟瑟发抖,他鬼使神差地生出了倾诉的欲望:“昨天是因为辛叔叔想要在房间里强/暴我,我才从窗户跳下去的。”
闻燃心下怒不可遏,脸上则是毫不掩饰的疼惜。
他在脑中朝系统001道:“001,这个世界可以杀人么?”
第9章 迎合型人格障碍·chapter8
“不能。”系统001尽心尽责地科普着杀人的刑罚,最后,劝阻道,“你若是杀了人,即使你在这个世界治愈了孟眠冬,你都不能前往下个世界了,你必须要先在这个世界接受惩罚完才行。”
闻燃低低地吸了一口气,忽而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却原来是孟眠冬将欠他的医药费以及轮椅钱都转给他了。
孟眠冬手头吃紧,这些钱转出去后,连基本的生活费都不够了。
幸好饭卡里还有足够支持到下个学期的饭钱,但他现在左侧第三根肋骨骨裂,左脚脚踝骨折,要怎么去上学?
在大学里他并没有要好的同学,根本没有人能帮把手,甚至连室友都任意地差使着他。
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待在家里,他定然会被当做生意的筹码,辗转于各色陌生人的床上。
他眼下行动不便,想来逃脱不得,不会再有上一次那么好运了。
他没办法回到学校,也不能待在家里,那么他应该去哪里?他又能够去哪里?
应该求助于闻燃么?
如果求助于闻燃,闻燃会向他索取什么报酬?
然而,除了闻燃,他分明已没有人可求助了。
因此,他仰起首来,朝着闻燃哀求道:“闻先生,帮帮我好么?”
“好。”闻燃温柔地望着孟眠冬,“你要我怎么帮你?”
“在我伤好之前,让我住在你那里,我可能还会有别的事情麻烦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期间的花费等我赚了钱,一定加倍还给你。”孟眠冬明白自己的要求毫不讲理,闻燃身家百亿,根本不会稀罕他的钱,且闻燃凭什么屈尊降贵地照顾他?
他咬了咬唇瓣:“你喜欢我的身体么?你想和我上床么?”
孟眠冬不懂得隐藏情绪,闻燃能轻易地从孟眠冬脸上读出羞耻、无奈、害怕。
闻燃的心脏登时疼得不成样子,他的眠冬竟然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这个家原本该是孟眠冬的后盾,却每每伤害着孟眠冬。
孟眠冬见闻燃不作声,大着胆子,捉过闻燃的一只手,覆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又以面颊温顺地蹭了蹭闻燃的掌心,软声道:“闻先生,求你。”
孟眠冬的动作很僵硬,显然不愿同他有肢体接触,又很生疏,他应当是孟眠冬这么讨好的第一个人。
孟眠冬的身体本能地打着颤,那颤抖透过手掌,直直地敲击着闻燃的心脏,闻燃不忍地抽出手来,凝视着孟眠冬道:“我帮你,但我不需要你和我上床作为报酬。”
——他爱着孟眠冬,自然想和孟眠冬上床,但他更爱孟眠冬的灵魂,不愿见到孟眠冬脸上有一丝阴霾。
即便要上床,也应当建立在孟眠冬同样爱着他的基础上。
闻言,孟眠冬吃了一惊,从小到大,他要获得什么,都必须得付出相应的报酬,譬如,他要父亲对他和颜悦色,就必须考取全年级第一;他要哥哥不无视他,就必须任凭哥哥欺负;他要妹妹和他玩,就必须帮妹妹做作业……甚至于他什么都不要的时候,他也必须迁就着他周围的所有人,不然,他们就会不开心。
只有妈妈是不计条件对他好的。
而眼前的闻燃当真和妈妈一样是不计条件的?又或是闻燃将图谋藏得更深?
无论如何,暂时不用和闻燃上床就好。
但即使这样,孟眠冬都不敢有丁点儿松懈,他自己推着轮椅,去了书桌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妈妈买给他的书,抱在怀里,随即回到闻燃身边,乖巧地道:“我们走吧。”
闻燃故作疑惑地问道:“你没有别的东西要带走了么?”
孟眠冬摇头道:“没有了,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都在学校里了。”
孟眠冬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孟明春与孟凝夏明明过着奢侈的日子,作为一母同胞的孟眠冬却过着不及普通人的日子。
孟明春是孟父培养了做接班人的,孟凝夏是孟父预备用来商业联姻工具的,而孟眠冬对于孟父而言唯一的用处是长面子,一旦孟眠冬不能做到,定会被孟父惩罚,久而久之,孟眠冬竟是成了孟父的出气筒,孟明春、孟凝夏效仿孟父,从欺负孟眠冬中获取愉悦,导致孟眠冬渐渐地患上了迎合型人格障碍,进而被更多的人欺负、驱使。
“走吧。”闻燃推着孟眠冬顺利地出了孟宅,并没有人阻拦。
半路上遇见的孟明春只朝着他鞠了个躬道:“麻烦闻先生照顾我弟弟了,改天我再登门拜谢。”
——姿态之真挚,好像他真是一个疼爱弟弟的兄长一般,着实是引人发笑。
闻燃抱着孟眠冬坐进后座,驱车前往自己的公寓。
他其实手头并没有必须要去公司露面的工作,但他仍是在为孟眠冬煮了新的白粥后,道:“我有急事,得立刻回公司去,你自己好好休息,别忘了吃药,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一定记得打电话给我。”
孟眠冬点了点头,目送闻燃走到门口。
闻燃穿好鞋,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他轻易地从孟眠冬脸上看见了庆幸,孟眠冬的身体亦随之松懈了下来。
他不免有些失望,却又觉得一点都不要紧,只消他的眠冬适意便好。
他回到办公室,命先他一步回到办公室的助理陈溧彻底调查辛东海。
陈溧是闻燃的第一助理,工作得力,却在接触到闻燃的视线时,不禁有些发憷。
倘若辛东海就在闻燃面前,他能肯定闻燃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