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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拥抱,作为两个亡命之徒
二十六、
张文笙是定了要送还给“凌总长”的见面礼。因此虽然我爸爸急着找我,派人对他下手刑求,看他正在体弱的时候,想着不能把人弄死了,没有劈头盖脸地打他。
他受的伤,主要在大腿上。我爸手下人常干这类事,都是挺会的,把人扑翻在地之后,拿刀在腿上划了几道血口子,然后倾煤油上去。
据说白老板他们几个,当时都看傻了。
等隔了两个钟头,我见到他的时候,伤口已经清洗过,用我不太清楚的方法缝合起来了,反正我没看到血,也没有看到线,已经体会不到直接目睹皮开肉绽的恐怖。但伤口周围,仍是红肿的,而且有几片还起了烧伤似的疱疹。
他们把人放在隔壁营帐里,还是由之前跟着白老板的两个人负责把手门口。
这两人看是白老板领我来,便以为都是“凌总长”的安排。天色昏暗,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白老板肩臂上的暗渍是新的血迹。
白老板冲他们使眼色,这俩人仿佛木头桩子,完全不理会的。我跟得紧,手在口袋里握着手枪,枪口儿都戳在他的腿上了。
他当然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是真会开枪的。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再不情愿,也得配合。我听他编了通胡话,让两人准我进去探一眼张文笙。
无非就说我跟他是有些旧情,还想话个别。
有一个看着我还说了句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他指着帐内隐约是倒卧在地上的张文笙说道:也是,永别前总得准你俩有个话别吧。
我没理他。
其实我在进去“话别”之前,专门问过白老板。我问他:你为何一个人回去大帐?活该撞在我的枪口上。
他以为我是揶揄他,非常的不爽:你不会懂的!我们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现在不得已出现了,最好什么都不留下、什么都消除干净!
我点头道:懂了。你们都是骗我爸的,所以要回去毁灭实证,假装自己没来过。
白老板气得横眉倒竖。看着他的表情,仿佛我冤枉了他们似的,他们天上来人素来如此,就连张文笙都很有这种不讲情理的作风。
我没空与他多话,转身走进军帐,去找张文笙。
帐中没有床。只地上一角铺着一件大衣,旁边搁了一盏马灯。
灯光半死不活,大衣上面隐约侧卧一个人,背对着门,也是半死不活,连呼吸的起伏都不明显。
我的头隐隐作痛,被土匪打的一闷棍显然还在发作,这时又加上刚才被沈蔚仁算计昏迷的那一下,简直浑身都是酸疼的。
可能是太疼了,我的眼泪哗哗地淌出来,完全停不住。一时间,直觉我整个人都像漏了的水袋,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又是汗水,哭得满脸都是水。
躺卧着的人显是听见我吸鼻子的动静,霍然翻了个身,露出发丝凌乱的一张脸。
确实是张文笙。
他翻身的动作还是很利索,警觉不输平时。我看见他的双手间,那副奇特的手铐在灯火映照下闪着一圈银白色的光。
他都得这么躺着了,他们竟然还把他给铐着,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我一时忿忿,哭得气都快要喘不上来,一头向他扑过去——本来想一把抱住他,结果反被他坐起身来一把抱住。我这时才发现,那副手铐对这人来说,好像根本没什么用。
张文笙抱住我,双臂环在我的肩背上,抱得特别紧,紧到我都叫不出声。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不要说话!……你终于来了!
又听见他说:你肯来找我,我也就放心了……
我听他这是要死的言语,禁不住哭得更大声了。因我一直哭个不停,帐外三个人毫不存疑,都没有进来看。
我哭道:他们到底把你怎么了?我去给我爸爸认错,求他放了你吧!
张文笙松开手臂,只稍微指了指自己的腿:拉了几道口子,没有什么。我编了个故事,你爸信了,和凌局长一道上小孤山找你去了。
我借着马灯的光,分明看到他腿上衣裤破损处皮肉红肿一片。但他不以为意,我也不好扑上去大悲大切,只能问他:笙哥,你编了个什么故事?
张文笙目光闪烁。他不答我,反问道:你到底偷拿了大帅什么好东西?我看他都快要气疯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定位器:我在我爸书房的抽屉里,发现好多这个东西。
时间紧急,我也不想瞒他,索性一股脑都倒了:一共十四个,我全都拿了,本想来找你,我的马走不动了……
张文笙接过我留下的那个定位器,凑近马灯看了看,道:你知不知道,即便是在我来的地方,这个东西很难弄得到……很多穿越者,视它比性命还重。
我摇了摇头。
这么说吧——你爸攒了十四个定位器,这最起码,值十四条穿越者的命。他说。
第51章 夜奔,不去理会岁月如流
二十七、
我一直以为我爸是不知道有穿越者这回事的,即便我讲给他听,他也不会相信。
哗,他的副官,原来是个神仙,往来上下千年,能知未来过去。
要是跟我爸这么说,我都能想象他的反应,肯定是烟锅倒扣,先砸一锅烟灰在桌上,然后伸嘴过去这么一吹,吹我一脸。
他会很淡定地来一句:吹,你继续吹。
所以我对张文笙说,我爸爸向来不信邪。我说了他不相信神仙妖怪的事体,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叫做什么时空定位器。
张文笙的腿受了伤,他很小心不去碰到这些伤口。许是被伤处牵累,抑或听了我的话心里纠结,总之他的脸上,很快露出一点苦涩的表情:如果大帅不晓得这些是不寻常的东西,他根本不需一个个都留着……
他把手上的定位器,放回我的手心里,又道:他就更不需要因为丢了这个,跟你生气翻脸。少帅,你爸爸是很看重你的,他一直都护着你。
我想了想:笙哥,我把这些球都还给他,他能放了你吗?
张文笙摇摇头,道:你已见过凌局长,他都亲自来了,必有后招,我犯的事足够坐个一两百年的牢,今次是跑不了了。其实,若非凌局长他们要守自己定的规矩,不敢在你们面前拿出真手段来,你爸纵有这几万人马也根本不够填的。
想不到那个长相冷冰冰好像什么妖怪一样的“凌叔叔”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听了也很懵,忙问:他怎么找到你的?你都来了很久了。
张文笙道:反穿越执法局一直以来都定位到你爸爸的周围这几年能量失衡,所以派了一个探员——就是你心心念念唱白蛇的白老板——让他来卧底保护你们父子。穿越者为什么要穿到你爸爸身边来呢?无非是想要在历史的关键点发挥作用,改变历史,实现抱负……
我打断他道:那是沈蔚仁,你不一样!
张文笙停下来,抿着嘴巴,看着我。有几秒钟,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已经是下半夜了,外面是很冷的,因为帐门敞开着,不时还有寒风吹进来,扇动马灯有气无力的余火。我看见张副官的眼睛里有东西闪闪发亮,但我弄不清楚是灯火闪烁,还是他眼睛里忽然有了什么东西了。
这个人心思深沉,脑子动得总是比我快好几步,我已经急得已经哭了,我不信他也是快要哭出来了。
我受不了他不说话,于是把他想还给我的定位器又塞回他手里,对他说道:你拿着这个走吧!
去哪儿都行,去哪儿都不要告诉我。我把剩下十二个还给我爸爸,顶多吃他一顿打。我不知道你在哪,他打我也没用。
张文笙突然又张开双手一把把我抱住了。
曹士越,你不要变成书本写你的样子……他说。
我听他发出的声音,略微带着一点点鼻音,还在纳闷,疑心他其实是冻的,他冻到快要流鼻涕了。
我不认为他有这么舍不得我。固然我其实是真有这么舍不得他的。
我把脑袋埋低,从他的双臂间钻了出去:……或者你像沈蔚仁一样,去找其他的穿越者。反正你们都是天界老乡,你这么能干,你比沈秘书能干,你也能当他们的头儿。
张文笙摇摇头:白探员他们从来都抓不到存在的穿越者。这个就要问大帅了……这些定位器的主人,到底被他搞到哪里去了?
事情已经这么糟糕,张文笙说到这里,居然反倒笑了笑:在我来的地方,每个人下定决心穿越时空之前,都做了很多准备。抛弃自己的时代、家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来到这里,确实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