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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外头?”他问了句。
那人僵硬了一瞬,迅速站起身,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朝河边走。
顾渊没来得及看清人,唉了一声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顾渊好温言温语问了声,那人恍若无闻,走到河前。又忽然猛地一顿。
转头,盯向顾渊。
红彤彤的双眼,明显刚哭过。身上还有些湿,一副小可怜模样,正恶狠狠瞪着自个。
顾渊愣了,“……柳泉?”
柳泉红眼盯着顾渊,退后了一步,忽然又猛地推开顾渊一把。
那劲儿又凶又狠,顾渊没有防备,只听噗通一声响,人便被推进河里。
水不高,顾渊站稳了脚又摸了把脸,有些怒了。盯着柳泉,“你怎么回事?”
细雨打在少年的脸上,和着眼泪,七零八碎地落了一地。
“呵,我怎么?”柳泉忍着眼泪,咬着牙,“我真是看错了人!”
“你就是个骗子!你为什么要跟我抢慕哥儿!伪君子!亏我还拿你当朋友,你却一声不吭地把慕哥儿抢走了!”柳泉一下子爆发边哭边骂道,他上气不接下气,“顾渊!我恨死你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慕哥儿……你明明……你打哪来滚回哪儿去!”
他话凶语气可怜,一个劲哽咽。瞧着令人有些心疼,到底才十几的娃,凶不起来骂来骂去无非是我恨你,你滚。
“我不准你喜欢慕哥儿!他们不都是说你喜欢我哥哥吗?你去喜欢我哥哥好了!你不要和我抢慕哥儿!”柳泉哭急了,胡言乱语,“你去喜欢我哥哥好不好?”
顾渊气也散了,听得头疼,心底又莫名觉得对不住这孩子。只得哄,把人给哄稳了。
“柳泉你冷静点。”顾渊从河里爬上来,“现在不是你、我与慕哥儿怎地,是阮家。别说你我,现在慕哥儿才是最头疼的那个。”
他看着柳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耍赖,就差没打几个滚又有点好笑,“你哭我干什么?且不说我怎地,慕哥儿也没说欢喜谁啊。”
“骗子!”哪知他这话一出,柳泉反应更激烈了,“顾渊你个大骗子!……我刚问慕哥儿了……”
他嘴一瘪,泪眼婆娑,极其委屈,“……他说他不喜欢我,他愿意选你。你个骗子……”
说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哗流。
顾渊愣了半响,看着柳泉又慌了,“你别老哭啊。”
柳泉气得跺脚,边嚷着“慕哥儿不肯见我了”“顾渊骗子”,边踏着泥巴和水,直嚎啕大哭往家里走。
人走了,顾渊不想碍他眼又不放心。看了眼慕临安家紧闭的门,隔着两米多跟在了柳泉后边。
莫约半响,木门悄悄打开。
慕临安透着雨幕瞧着远坡那两个黑点,瞧了半会,眼底腾升起和雨幕一般的朦胧水汽,满眼迷茫。
他蹲在了柳泉坐过的位置,垂着眼帘不知想些什么。
远远地,又见雨幕中走来一人。
第26章 第 26 章
柳泉一声不吭地进了门。
闹也闹完了,跟在他身后准备回去的顾渊却与柳家阿姆和柳源打了个照面。
“这是怎么了?”柳阿姆疑惑地看着低头丧气的儿子出了声,又瞧见后头湿透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面容有些发愁。
默了半响,问道,“你便是顾渊?”
一旁的柳源见此景,接过话,“是顾渊。你是送我家弟弟回来么?可麻烦你了。不过,这送趟人怎地还湿透了?”
柳阿姆这才反应过来,见顾渊身上没泥泞却浑身湿透透的,“这是往水里走了一遭?快进来换身衣服罢,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的确是在水里走了一遭,还是被您家儿子推进去的,顾渊心想着。若是应了,柳泉看见他怕会更加生气,自个也糟心得很。他还得找慕临安商谈一番,便拒绝了柳阿姆的好意。
临了告辞,柳源给他找来了一顶斗笠。
“你先用着罢,劳烦你照顾柳泉了。这几日莫要上来了,下回我到村里找你拿便是。”他说道,也不知说的是莫要上他家来还是莫要上坡了。
顾渊琢磨不透,接过斗笠,问道,“村里的谣言你可听说了?”
他问完柳源又看向柳阿姆,满是歉意道,“也不知谁掀起的流言,那日我与柳源偶然遇见便一起下了坡。兴许是我没注意,的确怪我误了您家柳源的名声,十分抱歉。我定会早日澄清。”
柳阿姆看着他默了半响,又盯向柳泉。见平日心思灵敏的大儿不吭声了,柳阿姆缓缓颦起眉。
“这事柳源与我说了,不怪你的。你若不换衣裳,便早些下去罢。天也快暗了,这雨也渐大……”
他说得迟疑,顾渊却从里头听出赶人的意思。他现在名声不怎么好,又与柳源传出流言,这多待一会都是不合时宜的。顾渊便点了点,准备下去。
“唉,且等一下。”刚抬脚,柳源便把人给叫住了。他回头对着自家阿姆,神色乖巧道,“阿姆,我与他说几句话。”
柳家阿姆看了眼柳源,也不说话合了门却让出了空间。
见阿姆合门了,柳源走过去,上下打量了眼顾渊压着声音道,“是柳泉将你推进河里了罢?这小子糊涂幼稚得很。我还得与你道歉,流言的事也非你一人的错。那日也怪我多嘴与那刘阿姆多说了几句,不过,这流言起得突然。我看……”
他点了几句,顾渊对此也有些想法。后头的话,柳源不说,他也知道了。
“顾渊。”柳源正经地唤了他一声,忽而皱了眉,“你不该上来的。”
那日说得明白,却没想顾渊没避嫌还是往慕临安跟前凑。他耐心地等着顾渊开口,门里头的阿姆却等不急了,唤着他的名字。
柳源见等不了,皱起眉,自个接过话,“你便是决定了?”
顾渊点头,又道,“你家阿姆在唤了,你快些回去吧。”
正巧里头柳阿姆开了门,柳源匆匆扫了眼顾渊。转身,面略带气恼地进了屋。
他觉得顾渊这人也算个傻的,非要搅和,又没个好处捞。
人走了,柳源见到自己阿姆不虞的神情,先开了口,“我有分寸的。”
柳阿姆无奈,自己的孩子自己还不知道么?柳源柳泉两兄弟性格迥异,柳泉一条筋,可柳源不同。打小聪明伶俐,一颗七巧玲珑心。说话做事都喜爱滴水不漏,几时见过他主动露破绽。
村里头谁不知道刘家阿姆最爱胡说,又是个大嘴巴。旁人都不愿与他多说些什么,只愿听他八卦。若说旁人露了话尚可理解,可偏偏是柳源多了嘴。
别人不知,可柳阿姆却明白,这便是柳源故意而为。
若说村长是推动流言的主力那么柳源便是暗手,给流言掀起埋下了预兆。
他不惜毁了自个的名声弄了这一出,不是玩弄便是有意想拆开顾渊与慕哥儿,再自个插一脚。
柳阿姆脸色严肃起来,压着恼火的声音,“我瞧你心底的分寸还不够!源儿,你莫要与他们混一起。这事儿不简单,你也捞不到好处。你每件事都想争最好,却没必要非与人比较不可。慕哥儿进不了我们家,便随他去。事凡没有十足把握莫要插手,不小心便会惹得一身腥。”
“阿姆,我没有。”柳源微白了脸,凑近自家阿姆,半带撒娇讨好道,“我知道的。”
半响,眼神微沉,又悠悠出了口,“可我发现顾渊的确是个好的。”
顾渊其实也猜出了几分,他总觉得柳源有些热心过头。可转念一想,柳源也从未主动与他拉近距离,平日接触也都是偶然,说不定人家就是这么个性子。
他摇了摇头,走回了慕临安家。
门敲了又敲,却没人应答。申时快过完了,天也渐暗。按道理,这时也不该出去。
只是人不在,那该出哪儿了?
顾渊有些不放心,兴许到村里头找程大夫去了?他想着又急忙下了坡。
慕临安并未程大夫家而是出现在了阮家。
顾渊走后,又来了一个人,便是阮晟才。
他是一个人来的,打着油纸伞,望着蹲在地上的慕临安。也不好奇为何慕临安蹲在地上,像似在完成任务。俯视着慕临安,语气平淡无奇道,“我爹刚回来,非要来见你。他年纪大了,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