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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言语不大满意,这事基本就是黄了。
如瑾就问佟秋水:“姐姐看不上那郎助教,算是遂愿了,不用怕母亲回家唠叨。那么……你还要和我回府躲避么?”
她问得迟疑,佟秋水却答得利索:“我是为了躲表姨家的亲戚,也想和姐姐多聚几日。”
如瑾胸口很闷。
“姐姐,那么,我就带你回去?”
“劳烦妹妹。”
离开酒楼的时候,佟太太对二女儿要去王府小住非常吃惊,立时就要拉佟秋水上车回家。佟秋水将母亲请到一边低声细语,背了人前说了好一会子话,期间几次有提裙下跪的意思,佟太太不时往如瑾这边瞅。
如瑾先上了马车,微微挑起车帘看着佟家母女的情形,素净的脸上悲喜俱无,只是静静的看。佟秋雁站在车边,也是默默地看了一会,抬头发现如瑾启帘眺望的时候,忙福身致歉:“您且等会,妹妹行事向来不顾场合,您和她相交多年,深知她的脾气,请别怪罪。”又不好意思的笑说,“也不知她们在嘀咕什么。”
如瑾垂眸,佟秋雁微仰着头,送上谦恭抱歉的微笑,全都落在她的眼里。她就将帘子放下了,闭目靠在迎枕上。
将近中午,酒楼开始上客人,门口来来往往许多车轿,马嘶人声像是渐渐沸腾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灌进她的耳朵。乱糟糟的声音反而让她安心了许多。如果不听着这些,她真是觉得气闷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要靠在枕上睡着了,旁边跪坐的吉祥轻轻唤道:“主子,佟太太要走了。”
如瑾没张眼睛,只问:“一个人走的么?”
“是。”
如瑾就什么都没说,吩咐回府。佟太太在外头行礼道别,她也没往外看,只让丫鬟关了车窗板子,免得被凉风透进来。吉祥禀报说:“佟家两位小姐坐同一辆车跟在后面。”如瑾没答言,旁边吴竹春就目视吉祥,摇了摇头。
……
京城东南一条普通民居巷子里,一所不起眼的小宅院,院门上的木漆剥落许多,院墙顶部也砌得歪歪扭扭,是谁路过都不会在意的寻常百姓的家门。
此时院子里却站着一个满身绫罗的胖大妇人,手指上明晃晃几枚金镏子,甩着帕子哈哈大笑,煽动厚嘴唇,露出整齐的野兽一样的牙齿:“姑娘这是决定了吧,要是定了,立时就跟我走了,东西也不用收拾,到了我那,有的是衣衫首饰,什么都给你配齐了。”
对面立着的女子就福身道谢:“那么有劳您了。来日若能立足,我不会忘了您的。”说着从袖中掏出两锭足成元宝,塞到妇人手里,“这是谢您今日特意跑一趟的辛苦。”
妇人笑呵呵让身后婢女收了,转身示意女子跟她走。院中唯一还像点样子的正房里就传出脚步声,房门打开,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眉眼俊俏的男子,盯着那女子满脸痛惜地问:“你真要如此吗?”
女子挺了挺后背,笑容渐冷:“多谢师傅提携教导,您将我带进京城的恩德,教我技艺的恩德,我一生都不忘,日后定当加倍报还。”
“我难道为了你的报还吗?我是可惜你,心疼你!那人的名声你并非不知道,你去了,能保住命吗,还说什么立足。”
“与其这么活着,还不如拼一拼,早点死了也好。”女子亲手扶着胖大妇人往外走,“谁也不明白我受的苦,所以,谁也别来可怜我。师傅,您保重。”
男子忍不住要上前去拉人,女子身后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说:“您只是我师傅,别的就断了念想吧。”立时让男子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院门打开又关上,女子跟那妇人去的远了。男子在院中呆立半晌,突然转回身冲进屋里,砰的一声扔出一架琴,重重摔在院中凹凸不平的硬土地上,顿时摔成了两截。然后,屋里就传来压抑的呜咽。
屋顶隐着的影子等了一会不见动静,轻烟一样溜下来,追着女子远走的方向而去。
晚间如瑾接到回禀的时候,纤细的眉毛就淡淡皱起来,“怪不得,她口口声声叫我侧妃,却还敢当面谈恨,原来是有了去处,有了倚仗。贝阁老贵为首辅,别说是我,王爷也不会轻易得罪他。”
吉祥听得咂舌,想起旧友如意,也是选了这样的所谓青云路,心里更是不自在,低声道:“当年紫樱买进府来是个憨憨的丫头,许多年也只是闷头做事,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听说贝阁老都将近六十了,她去……能有个什么好?”
吴竹春纠正她的错误,“贝阁老并非将近六十,已经六十一了,越过年去六十二。”接着低声说起旁人轻易不知的隐秘,“他素来酷爱收集美貌女子,每收一个就让人画一幅像,专门将一座藏书楼改成了藏画楼放置这些画像,前几年楼里放满了,又在府里起了一座新楼。”
如瑾头次听说这等事,估计是吴竹春从原来出身的地方听来的,“确实么?”
“的确,奴婢不敢将流言说给主子听,都是实打实的消息。”
“那……他到底收了多少,一座楼都放不下?”
“总共有四百多个,到现在应该更多了,只是这么些年以来,贝府里的姬妾数目常年都是几十个,那些画像所绘之人许多都不在了。”
“去了哪里?”
“不知道,总之没有人见过活的。”
深秋时节,屋里早早熏了暖炉,如瑾却打了一个寒战。怔了一会才说:“所以,堂堂首辅要收美婢,才要通过见不得光的黑牙人牵线……”
“正是。那位紫樱姑娘大概抱着的,是成为几十个姬妾之一的想法。”
可若成了那几百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之一呢?紫樱,她一直这样敢于冒险啊……引诱皇帝以及主动投向贝阁老,她总是要站到高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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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深夜风寒
这一夜起了大风,西芙院几溜羊角灯在风里高高飘起又落下,晃荡不停,弄得值夜婆子们不敢阖眼,不住过去查看免得走水,私下商量着明天就禀告管事换了琉璃座灯来应付风大的冬天。
西芙院最前头一进住着佟秋雁,是东厢房,一明两暗小小三间。厨房送了晚饭过来,佟秋雁带着妹妹一起吃了,然后就将门窗关紧,在屋里闲坐说话。
“姐姐一直住在这屋子里?”佟秋水不住打量房中摆设用具,都是半新不旧的黄杨木器,做工倒是不错,花纹式样也好,只是有些漆面已经斑驳了。
佟秋雁拿起做了一半的绣鞋,在上头绣一枝连翘花,翠绿的缎面,嫩黄的六瓣小花,娇俏鲜亮,见妹妹问,头也没抬笑笑:“是,从进府就在这里了。”
“这是东厢房,上午不见阳光,下午又是夕照日,冬天阴冷,夏天闷热,怪不得姐姐说腰酸腿冷,住这样的屋子怎会不难受呢。”
“我倒没觉得如何。”佟秋雁只埋头绣花。
“那姐姐没求……”
“求什么?”
佟秋水说了一半停住口,秋雁抬眼温和的笑看她,“怎么不说了?”
“求……瑾妹妹帮你调换一个好点的屋子,我一路进来,看这王府里好像还有两处空院?”
“你这丫头。”佟秋雁放下了绣活,将白皙的指尖放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视窗外说,“这里许多人呢,哪能人人都可以住在好屋子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地方住就是不错了。那两处空院子是为将要进府的贵妾腾挪出来的,过两日就要住人了。而且,再告诉你一次,别叫什么‘瑾妹妹’了,得懂规矩。”
佟秋水目视姐姐半晌,“姐,你以前写信还肯说些心里话,怎么面对面却只知道粉饰了?”
秋雁笑:“好容易相聚,我还要拽着你哭天抹泪不成,那不是白白浪费工夫,咱们坐下来说说笑笑多好。苦就不诉了,咱们只说高兴的。”
“那你有什么高兴的?”
“嗯……”佟秋雁想了想,“我又背下一本经书了,越写越顺。”
佟秋水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看着姐姐那认真样子,又将差点要抢白的话忍了下去。
明间门外突然有人说话:“佟姑娘在吗?”
“是祝氏。”佟秋雁示意小丫鬟去开门,冷风一扑,祝氏裹着锦裘斗篷走进来,径直进了里屋,将烛台焰火带得乱晃。佟秋雁忙起来迎接,“祝姐姐来有什么事?”一面让妹妹和祝氏见礼。
祝氏将佟秋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几遍,“好一个美人坯子。”
佟秋水平礼之后站直了身子,任由祝氏打量,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尽力保持镇定,并且回望过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