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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有何才能,居然能入士乎?”
孟蝶转过头去,却见是一位四十来岁的老者正捋须而问。孟蝶微笑着朝他拱了拱手,言道:
“不知先生有何能,己入士乎?”
老者被孟蝶的话呛得重重一哼,接着另一位贤士言道:
“此乃卫公,庄子门生,二等食客也。”
然而孟蝶听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一愣,面面相视,却听孟蝶言道:
“庄子一生不屑名利,追求自由,以无为求无为,不知卫公来到太子府,是求名利乎,还是追求自由乎?”
一句话问得卫公哑口无言,满脸通红,庄子乃道家学派人物,隐于乡野之中,多国诸侯请求出士,都不为所动,此乃真隐士也。
而孟蝶对于卫公号称是庄子门生,这种挂羊头买狗肉的行为,沽名钓誉之人,向来是不会给予颜面。
随着孟蝶的犀利语言,另几个老者也讥笑出声,他们笑的不是孟蝶,而是那位称为卫公的贤士,随即又有两位贤士上前,向着孟蝶问道:
“德治,仁政,可谓治国之本乎?”这是儒家的观点。
另一人曰:“尚贤,尚同,非攻可谓治国之本乎?”这是墨家的观点。
原来这些人想拉帮结派了。可众人当中,有无法家之人?孟蝶打量了一番,微笑言道:
“吾认为,治国之本,乃以法为先。”
孟蝶的话自然是引起大家一阵骚动,就如那日在酒宴上,当孟蝶提出商鞅之政时,众人所表现出来的反对,而此刻大家又开始对孟蝶新一轮的反驳。
“荒谬,如此一来,周公之礼何存?”
“百姓不亲也。”
“战乱将起。”
……
孟蝶听着众人的言语,脸上一片云淡轻风,潇洒从容,待众人言毕后才讥笑出声,言道:
“当日,林胡攻城,众贤士怎的没献出一两策破敌之法,是以仁德克敌?还是以非攻克敌?或是隐于城门之内,等待破城灭亡?”
“治国与战争岂能混为一谈?”一贤士应道。
“那如今战乱时分,敢问各位贤士,以何平乱,以何治国,以何强兵,以何富民,又以何称霸?”孟蝶咄咄逼问,气盛高傲,又道:
“以各位之学,连区区蛮夷之人都无法克之,还在这里高谈什么治国富民之策,真是可笑之极。”
孟蝶的话犹如向众人投了一颗炸弹,众人紧握拳头,愤愤而言:
“此小儿实在无礼。”
“此小人胡言乱语,不可信之。”
“汝乃何人?来人,来人,还不轰出去。”
面对众人的指责,孟蝶却只是冷笑一声,暗忖:这就是赵雍的贤士?赵括谈兵,毫无用武之地。她再次大声言道:
“众贤士认为昔日大败林胡是何人之功?”
“此乃一贤士之策。”
“此乃归隐之人,懂兵法,善谋略。”
“得此人,乃我赵之福也。”
“呵呵。”孟蝶听言,轻笑出声,“那诸公可识此人?”
众人疑惑的摇了摇头,只听孟蝶言来,“吾乃献策之人,诸公还要赶吾乎?”
什么?此小儿乃大败林胡之人?
孟蝶的话再次震得众人头皮发麻,四周瞬间安静了片刻,又嗡嗡声响。众人不敢置信,一个还未带冠的黄口小儿居然就是解代郡困围之人。众人脸色表情丰富,多姿多彩。此小儿带给他们的“惊鄂”实在太多。
这时,跪坐在一侧,适才一直翻阅书简,不言语的老者起身信步走上前来,周围众人顿时让出一条道来,老者步伐沉稳,神态自若,他瞧着孟蝶,言语带着几分柔和,问道:
“小儿可名孟蝶?”
孟蝶见着老者一派圣人打扮,麻衣长袍,头戴纶巾,单眉细眼,貌白神清,想必定是得高望众之人,于是朝着他拱手行礼,言道:
“小人孟蝶,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众人称之明公。”
原来此人为一等贤士,也是向太子提出帅民众抗林胡,调赵汤救代郡之人。此人刚直不阿,经腹满论。只听他又言道:
“子可懂兵法乎?”
他居然称孟蝶为‘子’,这是尊称了,与‘君’同意,周围众人都惊讶出声,孟蝶也是一愣,但瞧着此人并无恶意,仍旧微笑答道:
“略懂一二。”
“子且解之凝问。”明公捋须而言:“何为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乎?”
孟蝶听言,暗忖,这不是孙子兵法所论述的吗?他这是要考我呢。
孙子兵法对于孟蝶这个侦查兵来说,可是她必学的功课,虽是菜鸟却也较为熟悉,于是她挺胸抬头,双手交叉于腹部从容自信的言道:
“兵者,诡道也,此乃诡诈之术,我军能征善战,却要佯作软弱无能,我军准备用兵,却要佯装屯兵不动,我军攻打近国,却要佯作远攻,我军攻打远国,却要佯作近攻。此来混乱敌方目标,使之间谍无法判断我之实情。”
明公听言,脸上有些惊讶,又问道:
“何为致人而不致于人?”
孟蝶对曰:“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以虚为实,以实为虚,避实就虚,以实击虚,出其不意,攻其不守,夺取战争主动权,灵活用兵,因敌制胜。”
孟蝶言毕,四周鸦雀无声,只听她又道:
“昔年,魏攻赵,庞涓几十万大军包围邯郸,齐王令孙膑救之,孙膑用此‘批亢捣虚,疾走大梁’之策大败庞涓,解我邯郸之围。昔年,魏攻韩,孙膑旧计重施,以减灶示弱,迷惑魏军,在马陵道上以逸待劳,令庞涓中计,兵败如山倒,引剑自刎,此乃仰仗虚实之道,致人而不致于人,孙膑因‘围魏救赵’,‘马陵道之伏’成为千古兵家之楷模。吾之言不知能解明公之凝问?”
“哈哈……”明公听言大笑起来,颇为激动,脸颊也因此微微泛红,他认真的再次打量着孟蝶,眼神中满是赞赏之色,他捋了捋山羊胡,笑言道:
“子聪明才智,吾实为佩之,来,且随吾于一旁论言一番。”明公说完,朝着一旁的高位一指,孟蝶赶紧拱手行礼,随着明公走去。
而其余众人大多脸色难看,有的不以为然,有的还是一幅不屑的表情,不过,经过此番舌战,估计没人会对孟蝶入士有异议了,甚少表面如此。
众人四处散去,却又纷纷向孟蝶看来,见着一老一少,正相谈甚欢,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
赵雍负手而立的站在殿外,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己目睹,心里也震撼无比,他不知道那个小小的脑袋里装有多少让他惊喜的东西,他麾下的一等贤士对她也以礼相待,赵雍不知不觉嘴角露出了笑容,脸色也十分柔和,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楼园瞧之,一愣,主公这幅模样,甚是奇怪,是他从来未见过的。
第31章:献计代姬
赵肃侯22年冬,大雪纷飞,赵魏之战传来捷报,赵军连取魏国二城,士气大震,冒雪直扑魏国境内。
然而赵雍对这情况却并不乐观,他站在回廊上,负手而立,他头戴玉冠,长发披肩,身着墨色长袍,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眼神冷峻,深遂幽暗,一双单凤眼微微眯起,瞧着满天飞舞的雪花,潇潇洒洒,顿时入了神。
他心情有些沉重,想着这样的天气赵国数十万儿郎正在拼杀沙场,浴血奋战,他耳边甚至能听到咚咚的战鼓声和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冬季作战乃兵家大忌,然而赵侯却不听众人谏言,执意出兵,乃是受了赵业等人的鼓动,赵业想立战功,巩固在朝堂上的地位,且赵侯也想在魏国衰弱之际,以雪前辱,并且为了得到越国的支持,听从越姬之言,把赵雍分封于代郡,以防胡人乘机作乱。而越姬的真正目的,却是遏制赵雍回朝,削弱他的朝堂势力。
这些赵雍自是明白,而赵侯屡屡听越姬之言,难道真如义公所说只是为了得到越国的帮助,乃为缓兵之策,君父的心到底是向着自己还是赵业?
自古权力之争,那有亲情可言,臣弑君,子弑父,兄戮弟比比皆是,在战国犹为突出,赵雍自出生那刻起,就注定其一生就为权力而争,同时他也有他的使命,他的抱负,那就是图伯业,匡社稷。
在他的生命里,他不懂什么是亲情,就连他的亲生母妃,为了得到赵侯的垂怜,就在这样的大雪天,把幼时的他绑在大树下受寒风摧残,从而以病危来获得一丝同情,那是一段苦不堪言的记忆,母妃把对赵侯的怨恨全洒在了他的身上,最终母妃被赵侯赐死,也是在这样一个风雪之日。
往事不堪,他的心也从此变得坚硬无比。
赵雍挺拔的身形立于回廊之上,凛若冰霜让人不敢靠近。
孟蝶瞟见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她也觉得挺奇怪的,来自二十一世纪男女平等国度的她,为何见着此人总会显出一些慌张,孟蝶不由得再次瞟了瞟他,贵气逼人,霸气外露,也许这就是根本原因,尊贵的身份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