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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杀掉了李玲花,还妄图嫁祸给她,背后的深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苏智听了大夫的这番话,心中也是疑窦丛生。难道母亲的死和二房有什么关系吗?不可能吧,二婶为人谦和大度,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加害自己的母亲呢?可是,若不是她所为,这凭空出现的彩糖糕又如何解释?整个苏府,只有二房和彩糖糕有瓜葛,其他人连彩糖糕为何物都不知道,若不是她们,又会是谁呢?
想到这里,他转头问绿蔓道:“既然糕点不是出自小厨房之手,那这糕点又是从何而来的?”
绿蔓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呜咽着说道:“回二少爷,奴婢不知啊!奴婢跟大家一样,也是第一次见这彩糖糕,实在不知道这糕点怎么会出现在三夫人的房里。”
“你身为母亲的贴身婢女,竟然连母亲的饮食都照顾不好,还让贼人钻了空子,你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苏智一拍桌子,怒目训斥道。
绿蔓被吓坏了,连连磕头说道:“昨日傍晚三夫人说要去花园里散步消食,让奴婢不要跟着,奴婢便趁着空档将屋子里简单地打扫了一番。奴婢记得,当时正殿的茶几上还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后来三夫人回来了,奴婢伺候三夫人梳洗之后,夫人便歇息了,奴婢也退了出来。。。。。。”
“。。。。。。今个早晨,夫人很晚才起,起来没多久,望月阁的紫鸢姑娘便来了,说是要求见三夫人。三夫人和紫鸢在屋子里说了一会话,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紫鸢才出来。然后奴婢就忙着为三夫人备饭,夫人用了膳之后便又歇下了,这期间奴婢一直都守在屋外,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既然你说昨夜为母亲打扫屋子时都不曾见这糕点,那么这糕点就只有可能是在今日被人送来的。这样一来。。。。。。”苏智的心头猛地一沉,他两道利刃般的目光嗖地一下投在了站在后面的紫鸢身上:“紫鸢,你今日来找母亲,是为了什么事?”
紫鸢一脸的莫名其妙:“今个儿是各院交账本的日子,我来找三夫人收账本呀!”
苏家人多,每个月除了月例银子外,还有供给各院一些物品,比如冬季的炭火、棉被,夫人小姐们用的胭脂水粉、燕窝补品等等。以前苏家都是由公中拨款,按照各院的人头提供月例和物品。但是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比如这个月给每一位小姐夫人们都送了野生蜂蜜三例,可是有的小姐嗜甜,三例不够,有的夫人饮食清淡,用不了三例,这样一来,多出来的蜂蜜就会被扔掉,而没有吃够的小姐就只能再去向公中索要。
为了进一步了解各院对物品的需要,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苏浅汐开动头脑,新创了一条规定,让各院的主子对院子里一切物品的使用情况进行记录,每月固定日期上交给公中,苏浅汐再经过统计和核算,制定出最合理的物品供给单。
自从有了这项新规定,每月都能节省下来一笔十分可观的银钱。
只是苏浅汐身边的人手有限,交给其他人来做她又不放心,所以她便跟苏皓月商量了一下,把收账本的工作交给了紫鸢。
苏浅汐也站出来作证道:“紫鸢说的没错,每个月都是她来帮我收的账本,今日她也已经把三婶院子的账本交给我了。”
绿蔓听到这里,却尖着嗓子嚷道:“我想起来了,紫鸢,你来的时候手里正好提了个食盒!你说!
那食盒里装着的是什么?”
紫鸢这个时候才发现事情有点蹊跷,她抓着自己的衣角,涨红了脸辩解道:“绿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害了三夫人吗?!”
“肯定就是你!”绿蔓膝行到苏智的跟前,拼命地磕头:“二少爷您明察啊!三小姐主仆向来对夫人不恭敬,处处顶撞三夫人不说,还挑拨您和夫人的母子关系,可谓是其心可诛!要说整个苏家里谁和三夫人有仇,首当其冲就是三小姐!”
苏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绿蔓的妆已经哭花了,脸上一块黑一块白的,十分可笑。她的额头在地上撞出了一片铁青,可她像是压根感觉不到疼一般,还在一个劲的磕头,钗环掉了一地也不管不顾。
“彩糖糕是什么奴婢们都不知道,整个苏家就只有三小姐的院子里有。今日来见夫人的,只有紫鸢,而她来的时候手里正好又提了一个食盒。二少爷,您说,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肯定是她受了三小姐的指使,借着收账本的借口来送毒糕点给三夫人用,以此来谋害三夫人!一定是她们!她们就是谋害三夫人的罪魁祸首!”
紫鸢的声音哀婉而凄厉,听得在场的人无一不心惊。
苏智沉默了良久,艰难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问道:“紫鸢,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今日提着的食盒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第236章 以命相逼
紫鸢张着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食盒。。。。。。食盒里确实是彩糖糕。。。。。。可是!”
听了这样的回答,苏智眸中最后一簇火光也在那一瞬间熄灭了。
“可是那彩糖糕是奴婢昨日在市集上买的,打算今日顺道送去给二夫人的呀!”
周兰湘也察觉出了事情不对劲,她上前一步,声音从容而温柔:“智儿,皓月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应该清楚。她虽然性子冷淡了些,但绝对不会做出谋害弟妹的事情来。皓月向来孝顺,她知道我爱吃家乡的这道点心,便时常派人去市集上买回来,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天紫鸢确实给我送了一份彩糖糕来,现在就在我的屋子里放着呢,你可以派人去看看啊!”
“哼!就算夫人您的屋子里有,又能说明什么呢?谁知道那彩糖糕是什么时候送去的?而且紫鸢今日提的是食盒,里头到底装了几份彩糖糕,只有她自己知道!”绿蔓在旁边不阴不阳地顶撞了一句。
苏智的脑子里猛地闪现昨日他和苏皓月的那番对话。
他还清楚地记得,苏皓月在他主动为母亲说情时,是怎样决绝地拒绝了他。
“。。。。。。让我因为你和三婶冰释前嫌,也无可能。”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眸中寒霜万丈,幽深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一个柔弱的少女,反倒像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猎豹,随时准备一跃而出,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想到这里,苏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苏皓月不动生色地观察着苏智表情的变化,蓦然一笑,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此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一般。
“既然连绿蔓这个下人都知道我和三婶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那我倒想问问,我送去的东西,三婶会吃吗?”
苏皓月冷笑着反问。
绿蔓一时哑然,随即又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谁知你们主仆俩是不是设计了什么花言巧语来蒙骗三夫人!”
“哦?三婶有这么好骗吗?”苏皓月挑了挑眉:“再说了,如果我真要谋害三婶,怎么也没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吧?让我的贴身丫鬟光明正大地提着食盒给三婶送有毒的糕点,简直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说不定你就是反其道而行呢!”
苏皓月笑了笑:“最后一个问题,毒药,毒药在哪?你们所说的金灯花,我也是闻所未闻,又是从何处弄来的呢?我对这东西不了解,敢问大夫,京都的寻常药铺里有这种东西出售吗?”
一位年长的大夫摇摇头,很肯定地说道:“金灯花源自西域,大梁境内十分少见,一般的药铺里不会有这种东西。”
绿蔓从地上爬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京都谁不知道最神通广大的就是三小姐您了,您想要的东西怎么会有弄不到的呢?二少爷,奴婢恳请您派人去三小姐的院子里仔细查探一番,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凭良心说,在座所有人中,最不愿意相信凶手是苏皓月的人可能就是苏智了。可是现在所有的矛头和证据都指向了这个他一直十分欣赏和信任的妹妹,让他的内心又痛苦又矛盾,甚至不可避免地对苏皓月产生了怀疑。
他的嗓音暗哑,尽量用自己此时最平和的语气说道:“三妹,请你体谅一下。”
苏皓月看着他,良久,才移开了目光,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请便。”
苏智使了个眼色,竹洺便带着几个嬷嬷去了。
绿蔓眯着眼睛,密切地注视着苏皓月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慌张。可是让绿蔓倍感失望的是,苏皓月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微微扬着下巴,目不斜视,面上似笑非笑。
这就怪了,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