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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衣?
    弦音一怔。
    连衣服都要换掉吗?
    她垂目看了看自己身上。
    今日的这一身还好啊,又不是三王府的婢女服,是上好的云锦裙呢,且很新,今日是第二次穿。
    刚准备抬头说不用换了,一抹大红蓦地入眼,她眸光一敛,嘴里的话就在喉咙里没有出来。
    那一抹大红来自一个托盘,一个宫女端在手里的托盘。
    宫女端着托盘近前,在她的边上站定。
    弦音定定望着托盘上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大红衣袍,脑子里瞬间有个念头一晃而过,她心尖一抖,难以置信看向正抖开衣袍的嬷嬷:“让我换这身吗?”
    “是啊,喜袍呢,恭喜姑娘,不对,瞧奴婢这张嘴,实在该打,应该叫娘娘才是。”嬷嬷喜笑颜开。
    喜袍?恭喜?娘娘?
    弦音又怔了怔,这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所以,卞惊寒是准备在自己的登基大典上跟她行大婚之礼吗?
    这。。。。。。这。。。。。。。
    惊喜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一下子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尼玛,还真沉得住气啊,这几日什么都不跟她说,瞒得如此滴水不漏,就是,为了给她这一刻的惊喜吗?
    心中被喜悦和甜蜜填满,她被宫女们自座位上牵起来,开始换衣。
    心潮澎湃得厉害,她整个人有些飘,有些踩在棉絮云朵上的感觉,脚下一阵阵发软。
    这样真的行吗?
    她可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下人。
    既然卞惊寒这样安排,想必是行的、想必是经过老皇帝同意的吧?
    为此他定然付出了不少努力吧?
    喜袍穿好,弦音发现特别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而且料子上乘、做工精良,每处绣花、每个针脚都特别考究,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师傅之手,且费了不少心血的。
    宫女们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替她将每一个褶皱都拂平,这才请她坐回到了位子上。
    只可惜铜镜是一面圆镜,不是那种落地镜,弦音无法看到自己的全身全貌,不过,就单单看自己的上半身,她已是很满意。
    精致的妆容配上如此奢华的大红,她自己都觉得光彩照人。
    宫女们蹲下给她换袜换鞋。
    鞋码竟然也刚刚好。
    弦音轻咬着唇瓣,一颗心大动得厉害。
    卞惊寒真是有心了。
    **
    此时的龙吟宫,也是一片忙碌。
    新帝卞惊寒也正在更衣。
    几个太监宫女将一件大红的龙袍穿在他身上,他张臂配合着,穿到一半,他突然让宫人们止了。
    “都退下吧。”
    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不过既然主子吩咐,他们遵守便是,颔首躬身,退了出去。
    卞惊寒唇角轻勾,也不以为意。
    他向来不喜人触碰,身为王爷,也从未让人近身伺候,从来都是自己更衣、自己梳妆,已然成了习惯。
    方才他也是想要试着改掉这些的,让宫人们伺候他更衣,可是当他们碰上他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依旧非常抵触。
    既然如此,自己来便是。
    也没有什么规定皇帝不能自己更衣不是。
    将衣袍穿好,他有条不紊地系着腰间的玉带,心里不禁想起那个女人。
    此时也应该在换衣袍了吧?
    不知有没有惊喜到?
    他想象着她的表情,眼角眉梢染上笑意。
    **
    此时的奉天殿外面更是热闹非凡。
    基本上所有人都到了,文武百官齐聚、王爷公孙到齐,还有公主们、各府家眷,以及众多宫人,乌泱乌泱一片。
    好在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又还未至夏日,微风拂拂,温度正怡人得很。
    人群周围禁卫罗列,做着安保,也维持着秩序。
    司乐坊的乐师们坐于一侧,弹琴奏乐、丝竹声声。
    司仪局的礼官们也已准备好大量礼花,只等一声令下燃放。
    史官们身背文房四宝、严阵以待,准备着亲笔记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还有大楚最有名的四大画师,在礼台下方的东南西北四方各自落座,准备用画笔画下这重要时刻。
    礼台正中,有一方祭告天地的神坛,神坛里燃着成人拇指一般粗的大香,香气袅袅,神坛前方摆着祭祀用的三牲,一猪头一整鸡一大鱼。
    神坛下方摆着厚厚的蒲团,用来跪拜之用。
    礼台的台阶处铺着红毯,绵延穿过观礼的众人,将众人分为左右两片,一直铺展到远处的入口。
    不知过了多久,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突然响起:“太上皇驾到———”
    【今日更新毕】
2 第747章 纷纷想到一人(1更)
    众人纷纷跪地。
    山呼的声音响起:“恭迎太上皇———”
    今日的太上皇依旧一袭五爪龙袍加身,只不过不是明黄,而是藏青,踏着入口处的红毯信步而来,身后跟着如清,以及好几个太监宫女。
    也不知是因为退为太上皇的缘故,还是因为没有着明黄的缘故,今日的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平素的凌厉,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润。
    礼台的右手边龙座华盖已专门为其摆好,他脚步未停,径直走过去坐下,才扬袖,朗声:“都起吧。”
    “谢太上皇!”
    大家相继起身。
    太上皇也是掐着时辰来的,所以,他落座后不久,入口处太监抑扬顿挫、中气十足的唱喏声就又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全场静谧,循声望去。
    一袭红衣的男人走入大家的视线。
    众人一怔,尤其是百官。
    红衣?
    新帝登基不穿明黄龙袍?
    大家第一反应都是诧异。
    可很快又发现,虽是红衣,也是龙袍呢。
    红衣胸口的位置,那金丝蚕线绣的五爪蟠龙栩栩如生、腾云驾雾,似是要飞出来一般,特别打眼,想不看到都难。
    男人沿着大红地毯阔步走过来,稳健从容、步履翩跹,红衣似火动。
    虽然这个男人一向以墨袍示人,但是,在场的不少人是见过他穿红衣的,这是第二次,只是这两次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具体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因为此次是龙袍,所以气场不同?好像不是,这个男人一向自带气场,就算只是王爷,也气势慑人得很。因为此次心情好,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风姿阔绰、器宇轩昂?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他也丝毫未表现出不悦呀。
    男人快步从分列两旁的众人面前经过,一直走上礼台,先对着华盖下龙座上的太上皇恭敬一鞠:“父皇。”
    太上皇微微颔首:“嗯。”
    男人这才直起腰身,转身面向众人,大红袍角因为他旋身的动作簌簌甩开,划出完美的弧线,英姿飒爽、霸气尽显。
    众人跪。
    礼仪官朗声宣读太上皇下的退位诏书,以及新帝的继位诏书。
    诏书宣读完毕。
    众人山呼声响起,直冲云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卞惊寒扬目看着场下,什么动作都未做,那份尊贵威严就像是与生俱来。
    礼仪官的声音再度响起:“祭告天地———”
    边上的一太监躬身上前,将一把已经点好的香恭敬呈上。
    卞惊寒接过,转身,来到摆着祭祀三牲的神坛前,一撩龙袍袍角,跪于蒲团上,举香而拜,拜完起身,将香插于神坛前的香炉里。
    再度转身面向场下。
    黑眸如曜,映着阳光万丈,他薄唇轻启,声如洪钟,朗朗响起。
    “蒙太上皇抬爱和信任,朕,即日起,登皇帝位,朕深知肩上责任,定当谨记太上皇教诲,修身正己、心怀天下、勤政爱民,望,百官们扶持,亦望百官们督正!愿,大楚国运亨通,亦愿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朕,定不让大家失望!”
    场下众人的山呼声再度响彻云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卞惊寒扬袖,“平身———”
    “谢皇上!”
    待大家全都站起后,礼仪官继续走程序:“礼花贺———”
    司仪局的礼官们纷纷将手中准备好的礼花燃放,一时间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一朵一朵的礼花在天空中炸响炸开,饶是青天白日,亦是璀璨了半边天。
    礼花燃放了好一会儿才止,喧嚣归于宁静。
    礼仪官再度开口,众人以为他是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