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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薄
蓁蓁无奈,就连覃九寒也被宝福的固执打败了,两人只能任由宝福这般喊。
等到众人围着桌子一到吃饭时,姚娘怀里的宝福果然朝蓁蓁伸出两段莲藕似的胳膊,软糯糯喊,“蓁蓁,抱抱”。
蓁蓁生怕她继续说,连忙伸手想从姚娘手里将人接过来,道,“我喂宝福吧。”
姚娘有些过意不去,宝福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家的孩子五六岁已经能自己吃饭了,但宝福却还要人喂。她是宝福的娘,自然喂习惯了,不觉有什么,但要旁人顾不上自己吃饭喂她家孩子,便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她推脱道,“要不,还是我来抱吧,阿宝你先吃饭吧。”
然而她怀里的宝福却难得执拗起来,“蓁蓁,抱。”
蓁蓁忙劝,“嫂子,你做饭辛苦了。宝福人小又乖,带着也不累。您看,我这一上午都带着宝福,可出了什么事过?”
姚娘见蓁蓁似乎不在意这些,而怀里的宝福又坚持,便将人递了过去。
宝福一到蓁蓁怀里,便自觉乖乖窝好,喊她张嘴吃饭便张嘴,喊她喝汤便乖乖自己拿小汤勺舀汤,喊她擦嘴便自己拿小帕子抹嘴,乖得不得了。
蓁蓁伺候宝福吃饭,一旁的覃九寒就顾不上自己吃饭了,时不时往蓁蓁嘴里塞一块糕点。
在其他人眼里,覃九寒一向待自家小书童和旁人不一样,不光是亲昵了不少,甚至可以说是纵容宠溺了,此时见了覃九寒给蓁蓁喂饭,也见怪不怪,只当蓁蓁比覃九寒小的多,覃九寒将她当做弟弟一般宠着。
至于旁边那个自己拿着勺子喝汤的“覃阿淮”,虽然是名义上的真妹妹,却直接被忽视了。
宝福吃罢饭,便不哭不闹窝在蓁蓁怀里,蓁蓁本来胃口就不大,方才又被塞了不少糕点,此时便没了胃口,起身说带宝福出门溜溜。
一路出了宅子,宅院前有一株桂树,书香巷最多的便是桂花树,取的便是折桂之意,算是美好的愿景。
此时恰是早桂萌发的时节,一小簇一小簇嫩黄色的桂花攒在枝头,香气扑鼻,迎面而来的甜香。
宝福抽抽小鼻子,脱口而出,“糕糕!”
她平日吃的糕点,最多最常见的,便是桂花糕了。此时闻到桂花的香甜味儿,便把桂花和桂花糕当做一种物件了,执拗伸手要去摘。
蓁蓁哄她,“这不是糕糕,是桂花。宝福若要吃,咱们就摘些回去,喊娘做了桂花糕,宝福再吃好不好?”
宝福是个有小脾气的姑娘,大概是因着从小受宠,虽有些痴傻,但着实没受过什么委屈,便不肯,但她却不是个爱发脾气的女娃,只是拿圆溜溜的杏眼瞅着蓁蓁,然后喊,“蓁蓁。蓁蓁。”
蓁蓁见她不肯,便上前踮脚摘了几朵桂花,放进宝福肉呼呼的手心,“只许玩,不许吃啊。”
宝福嗅嗅手里的桂花,然后仙女捧花似的将花撒了出去,恰好落了蓁蓁满头,惹祸的小姑娘还笑嘻嘻拍手,“好看!漂漂!香!”
蓁蓁性子好,也不和恶作剧的小姑娘计较,点点她的小鼻子,道,“小坏蛋。”
两人正赏花呢,旁边传来一句冷哼,紧接着便是三句感慨,“哼!有辱斯文!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蓁蓁听得满头雾水,这老人家方才就站在那了,直勾勾瞪着她们,也不知做什么的。现在还张嘴便是嘲讽,蓁蓁脾气再好,也是有些小脾气的,便不打算搭理老人家,抱着宝福便要回去。
还没走进宅子,那老人家又开口了,“诶!这么这般不尊老爱幼?老朽在门口站了这么久,连杯水都不给端!”
蓁蓁被不讲理的老人家气笑了,回身认认真真和对方理论,“老人家,方才你一来,便无端端骂我和宝福。现在又和我们提什么尊老爱幼,哪有这般道理的?”
这老人家正是此次院试的考官柳学政。
今日本是阅卷的日子,他作为主考官,虽不用亲自参加阅卷,但也是需要在贡院坐镇的。谁知今日一大早,贡院门口便塞了一封信进来,守门的官兵立即去追,只逮着个小乞丐,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主使之人。
官兵不敢自己做主便将信递了进来,柳学政看了信,便气得两撇胡子都翘了起来。
原来这信和这次参加院试的考生有关,揭发了一考生私蓄娈奴的“丑事”,信中还道,夜夜皆能听见屋内传来耳鬓厮磨的靡靡之音,“白日书童夜里娈童”,“孔夫子像前也做不雅之事”,种种描述之下流,顿时让柳学政拍桌而起。
怎么还有这般有辱斯文的读书人?!
更让他怒不可遏的是,这考生的名字还十分熟悉,若只是普通的一名上榜考生,他呵斥一番也就罢了,毕竟虽然品行不端正,但也没涉及人命,不过是风流好色。但这人的名字却是实在耳熟,准确的说,是他十分欣赏之人,也是这次府试的案首——覃九寒。
本来么,老人家就是固执古板的性子,若是看好一名后生,非但不会私下偏帮,反而会更加严格要求对方,希望对方能成为真正的栋梁之才。所以,甫一听到这个消息,柳学政当即气得要将覃九寒除名。
众人也不敢劝,还是他自己冷静下来后,把除名的话收了回去。
他琢磨着,毕竟文人相轻,自古有之,更何况覃九寒年少便夺得魁首,又是这次院试案首的热门人选,真要有人成心作乱,也不无可能。
况且,他多年为官,最是晓得,为官之道,也恰恰在于,不可偏听一方之言。
所以,对人才爱之深责之切的柳学政便抱着,眼见为实的打算,前来一探虚实。
结果,还未进门,就见着了信中那个“柔美清秀”的书童,老人家原来还有三分怀疑,此时却是信了九分了。
他老人家可是见过世面的,没娶夫人的时候,青楼楚馆也去的颇多,一眼就看穿了。
什么书童?!分明是女娃!
被蓁蓁讽刺不讲理,柳学政吹胡子瞪眼,然后甩袖道,“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不和你这女娃娃说话,你将你家公子喊出来!”
“!!”蓁蓁彻底惊了,虽说她扮成男装只是为了方便,真要被揭穿了也没什么妨碍,但被一眼看穿的时候,内心还是有点震惊的。
毕竟,蓁蓁还以为自己装男子装的可像了,怎么会有人一眼看穿呢?
第46章 。。。
蓁蓁进来的时候; 覃九寒正饮了一杯酒,就见蓁蓁表情讪讪的,怀里的宝福也是如此; 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说不出的可怜兮兮。
他见了好笑; 便搁下手中的酒杯,挑眉问,“闯祸了?”
蓁蓁环视四周,然后凑到覃九寒身边咬耳朵,小小声道; “外面有个老人家; 他说; 他要见你。”
老人家?覃九寒有几分莫名; 他还以为自家小姑娘又一时心软,被人忽悠了,便起身随她往外走。
走到宅院前,就看见了来人恰是他上辈子的老熟人; 柳学政。
覃九寒拱手道; “柳大人来寻学生,可是有事?”
柳学政既是寻上门了; 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想来事先也了解过了,他再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也没什么必要了; 便干脆挑明对方的身份,将主动权揽到自己手中。
柳大人冷哼一声,似乎看了他就不喜,也没正眼瞧他。
覃九寒心下了然,他和柳大人共事过,知道此人最大的毛病除了惧内,便是藏不住心事。他既然摆出这幅表情,那定是对他有不满,而且这不满还不是那种能轻易化解的。
他也不和老人家计较,照例按原先的态度,将人迎进去,“柳大人,请。”
柳学政又是一声冷哼,一旁的蓁蓁就不乐意了,这老人家什么态度啊?他家覃九寒没半分不恭敬,这老人家确实从头到尾吹胡子瞪眼的,实在讨厌!
蓁蓁也跟着噘嘴冷哼了一声,然后,发出一声惊讶的“咦”。
覃九寒被自家小姑娘作怪的模样逗乐了,抵着唇角轻笑,柳大人却纳闷坏了,心里止不住的好奇,这女娃娃哼什么呢?这女娃娃又咦什么呢?
三人进了院子,聂凌和程垚皆见过柳学政,当即拱手道,“学政大人。”
柳大人随意摆摆手,道,“你们自去吧,我寻覃童生有事。”
聂凌和程垚心中有些担忧,面面相觑,但也不好跟上去,便将孩子们哄去玩,然后,一行人正襟危坐在院中等着。
他们这厢紧张,柳学政也不好过,眼看着蓁蓁将两人送进屋子,便打算转身出去。一路上好奇得抓耳挠腮的柳大人还是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问道,“啧,你这女娃娃,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