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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简洁的房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月流离不死心地翻遍了房间,然后出去问手下的人:"副宫主呢?"
有人喃喃地回答:"副宫主走了。"
月流离不怒反笑,低问一句:"走了,是什么意思?"
手下沉默。副宫主刚刚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带的东西不多,却也是背着包袱的,看那样子,是不打算再回来的了。
月流离狠狠抓住那人的衣襟,怒喝道:"走了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啊!好好的,她怎么会走?!"
一身红衣无风自舞,看着沉默的手下,月流离红了双眼。
独孤紫袭。。。我连近些看着你,这样也不行了么?
他好羡慕燕王,若是独孤紫袭说一句让他去走那些炼狱,然后会原谅他,不,不用原谅,允许他一直这样陪着她就好。他也会二话不说便去走的。
只是,因了步祈,他们再也不可能了。步祈是知道今天这种情况的罢,所以当他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说的是:"救我,不然她永远也无法幸福了。"
可是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
风城启难昏迷了三天,也幸得白术还在身边,好歹将命保住了。但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一时间根本没办法好全,这个样子,也无法骑马。
可是帝王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守天备车,赶赴江南。
一年多了,帝王的表情难得再次鲜活了起来。守天虽然不愿,却也还是去准备了,尽力将马车内弄得舒适柔软。以免再次伤了帝王。
马车奔驰,风城启难手里捏着一支精致的玉箫,沉思着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风景。
歌儿走的时候,将这当初他送她的约定之物丢在了桌子上。他看着的时候只觉得万念俱灰,她的意思是,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作废了罢。
可是,当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梳妆台上一个精巧的漆木印花盒子,看见里面空空如也的时候,又禁不住勾起了唇角。
那里面本该放着一块坠子,不是多么名贵的玉质,甚至有些粗糙,上面写了两个字。
歌、城。
你倾一世长歌,我为你以心为城。当初在夏日行宫,他笨手笨脚地刻下这两个字,装作不经意地赐给她,不过是为着让她明白,无论以后他对她如何残忍,其实,还是始终放不下她的。
可是,似乎她不懂。也罢,是自己过分地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又怪得了谁?他现在能做的,只是找到她,拼尽一生,让她幸福。
江南好风光,湖水三月长,多少痴情少年自红墙之外踏马而过,听得墙里佳人笑。墙头马上是春心初动,相约黄昏是一往情深。然而若两人一再错过,知爱晚,再回首,深情迟不迟?
第七十四章 有缘千里,无缘对面
心宁得体地笑着,一身男子装束,将订货单收回了怀里,朝身后的菱角使了眼色。菱角便将银票递给了对面的工坊东家
那东家笑得谄媚,搓搓手接过银票,道:"怎么要慕容府的管事亲自来,我们工坊。。。本就是给'珍珠绫罗坊'供货的,您只要说一声。。。"
"罗掌柜的客气了。"心宁看着他闪烁的眼神,笑道:"是我底下人办事不周到,才让你们做东西的速度不快。抑或是,觉得同样的东西卖给其他店子更好。"
罗掌柜心里一惊,脸上还是笑着,应道:"怎么会。。。管事多想了,为你们供货是我们工坊的荣幸啊,哪里还有其他什么。。。"
心宁只看着他,淡笑不语。她亲自画的图样,成品却在对面的千巧楼也有卖的,她该以为是巧合么?若不是这地方只有这一家工坊技艺最好,她还会在这里平心静气地同他说么?
额上不知不觉就流下了冷汗,罗掌柜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对上心宁的眼睛。明明看起来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可是那双眼睛却分外的摄人,此时静站在那里,竟也让他心里万分慌张。
"我相信罗掌柜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心宁微微一笑,带着菱角转身走了。
"三天后,我来取货。"
罗掌柜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伙计凑上来问:"掌柜的,那货。。。"
"你还敢提!"罗掌柜眼睛一瞪,斥道:"还不快让她们赶工!千巧楼的单子我们不接了!"
心宁同菱角慢慢地走着。不言留在府里看着小奶包了,凤盛骆说是有事,等会儿回来。处理完工坊的事,她们两个也就闲了,总归店铺都有得力的人在看着,不用操太大的心。
"菱角,我们去万福楼吃点心罢。"心宁看着不远处的街道,眼睛突然一亮。
这里最好的点心楼就是万福楼了,比之宫里的手艺也不差,心宁几个都最喜欢去那里吃。而且,这离她们的主店铺并不远。
菱角点头:"顺便给不言带些粉团儿蜜回去罢,她一向爱吃。"
"也好。"心宁拉着菱角走上万福楼的二楼,那掌柜的已经认得她了,连忙上来招呼,道:"管事的,今儿又和菱角姑娘出来,也不怕你们夫人怪罪么?"
心宁挑眉,假装深情地看了菱角一眼,对那掌柜笑道:"男未婚女未嫁,夫人怎么会怪罪呢?您说是不是?"
菱角叹息一声,自然是被调戏惯了,只举杯喝茶。主子出门办事因为身份不方便,就扮作了男子,假称是慕容府的管事,慕容夫人的弟弟。总归脸也平凡,女扮男装也看不出太大破绽。加上主子一换上男装就特别肆无忌惮,也没多少人怀疑。
突然想起自己原来一点一点地告诉主子要如何在宫中一步不错的礼仪,菱角扶额,自从出了宫,别说主子,她也没再把规矩放在眼里。以前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白教的,还累着自个儿。
心宁点了四碟儿点心,两盏好茶,然后再让掌柜的送几份粉团儿蜜去慕容府。她们的位子在窗边,侧头就可以看见下面的珍珠绫罗坊。
可是恰好,小儿上糕点来的时候挡住了心宁的视线,菱角也没注意到,就在这一瞬间,守天从店铺里出来,上了马车,继续驾马前行。
"主子,您要的东西。"守天将怀里的东西递给车里的白术,白术再递给帝王。
风城启难睁开眼,收了内息,接过白术手中的一支簪子。那簪子有淡淡的紫色,开了一簇小小的星月花,花心吐蕊,长长的流苏吊着珍珠垂了下来,莫名地,让他觉得很熟悉。
刚才马车路过这家店子,他随意看了一眼,就看见摆在柜台上的盒子里的这支簪子。也说不上为什么,他让守天去买了来。
掌柜的好像有事不在,伙计也不知道价格。守天直接给了一百两的银票,那伙计才犹犹豫豫地把簪子给他了。
风城启难拿着它看了半晌,还是放回了白术手中的盒子里。他身上的伤太重,有白术的药也是好得缓的,这江南又大,一时间,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寻她。
以前她就说过想出宫,可是一个女子,出宫能做什么?
帝王眉头不展,马车继续往下一个城镇而去。
吃完点心,心宁也没有去店铺,直接和菱角回了慕容府。刚进门,不意外的,就听见某小奶包哭得震天的声音,不由地嘴角抽搐。
看来凤盛骆还没有回来,若是他在,小奶包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
跑进房门,心宁接过小奶包晃了晃,佯装恼怒地瞪着它道:"你娘一不在就哭成这个样子,都三四个月大了哎!"
小奶包两眼含泪,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男子衣服,长得很像自己娘亲的人,傻了。黑溜溜的眼珠儿呆滞了半晌,终于再度嚎哭起来。声音之大,直将一旁的团喜和不言哭得没办法。
不言跺脚道:"别闹了,还是把夫人叫来!"
团喜点头:"管事,您哄不好它的,让夫人来罢。"
心宁:"。。。。。。"
兔崽子,一看就是重女色的,同样是她,换了男装就不行了?!心宁在菱角笑意满满的目光中忿忿地回屋换装。又忿忿地穿着女装回来,抱过小奶包低吼:"这样行了罢?"
小奶包无辜地看着自家娘亲,眨眨眼,咧开嘴,笑了。
心宁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却见有下人进门来,道:"夫人,主店铺的掌柜有急事要见您。"
急事?心宁挑眉,将小奶包递给团喜,到一旁矮榻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