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翻出箱里红色的狐毛斗篷给涟歌系上,她一向喜欢红色,穿上之后心情大好,推开门走入风雪里,远远看去还真像一只狡黠的红狐狸。
与散了朝后听说她还未起朝过来看的傅彦行撞了个正着。
男人的眼光在见面那一刻便吸引了,小姑娘裹着鲜红色的狐毛斗篷,精致的脸蛋裹在狐毛帽子里,滴溜溜的眼睛又大又圆,黑漆漆的瞳孔里装满了他挺拔的身影。
他不由得心中欢喜,暗赞一句,这件斗篷果真衬她。
涟歌很快移开眼去行礼,“陛下怎么来了?”
他抬手去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因她戴了帽子,只摸到一手的狐狸毛。涟歌感受到头顶的重量,却觉得那只手仿佛拽住了她的呼吸,血气一下涌上脸颊。
她不动声色退开半步。
傅彦行垂下眼,眸中是暗云翻涌,“听说你还未起,朕来看看你。”
他转过身去,“回去用膳吧,晚些时候朕带你出宫去。”
涟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却只能看着他已经往前走了几步的背影,他的步伐迈得很快,转眼间已经走过被雪水洗过的红梅和翠竹。
膳堂里烧着热热的地龙,涟歌解下斗篷,发现桌上竟有一盘饺子。
宫中的早膳向来精致,盘里的饺子个个皮薄馅厚,鼓鼓囊囊地好似一粒一粒精巧的元宝。
傅彦行净过手,已经坐在桌边专注地用膳,涟歌去他对面坐下,本想问他为何今日有饺子吃,可悄悄观他神色似有不快,又不敢多问,只安静地吃面前的食物。
她觉得,陛下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
想起他方才说的“晚些时候朕带你出宫去”,涟歌有心想问,可用完膳以后他却一声不吭就离开去勤政殿处理政务了。
她有些恼。
恼自己早上的时候为何会认为陛下待他不同,这般令人捉摸不定的样子,连个好脸色也不给她,真是过分极了。
她未发觉出自己这样的想法是有些恃宠生娇了,只觉得心中不痛快,想去院中玩雪。
守卫宸阳宫的亲卫全部出身云卫,对她一向视若未见,她便拉着望舒去昨夜喝酒的水榭外玩雪。
宫人早将水榭内收拾干净,因听了她要再去的信息又重新升了暖炉,只待她玩累了好进去休息。
流安守在勤政殿外,听了云卫传来的话,轻声推门而入。年轻的帝王正披着厚厚的狐裘斜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荷包在把玩,流安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安静地立在下方等候他问话。
“她在做什么?”傅彦行手指摩挲着荷包的边角,语气沉沉。
流安小心斟酌词句,答道,“姑娘这会儿在水榭那边,像是在玩儿雪。”
傅彦行听见水榭二字,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觉。将视线从荷包上收回望向那个方向,眼神空远浩渺,他似乎能看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此刻正在捧着雪堆,圆圆的大眼睛笑起来一定很美。
他勾起一边唇角,觉得自己何苦与她置气,她不过后退半步,他再往前走多走一步便是。
他一下释怀,站起身去朝外走去。
流安一惊,忙拿过屏风上明黄的斗篷跟过去为他披上。
此时已经未再下雪,水榭建在一池上,两旁皆是摇曳树影,水面结了冰,一切都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冰冷的雪捧在手心里是刺骨的寒,一开始冻得涟歌瑟瑟发抖,但时间久了反而能得另一种乐趣。涟歌让望舒去膳房里拿些蔬菜,将冰面上的雪拨开一片,捏了一个又一个的动物,就等望舒回来。
偶尔吹起的风吹开水榭里挂着的帷幔,热意从里头散出来,勾得她心中蠢蠢欲动,但不知怎地,她竟固执地不肯进去取暖。
又等了半晌,听见有脚步声,涟歌欢喜地转过头去看,却见傅彦行自梅林中穿过,视线与她相接,他眼底掀起淡淡的波澜。
涟歌欲起身行礼,但地面太滑,又蹲得有些久了,脚下一麻直直往前扑去。
慌乱中她只得闭上眼睛用手去挡,下一瞬整个人已经撞到一旁的台阶上,察觉手心被锋利之物划过,又一下被人拉起,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耳畔是傅彦行焦急的声音,“你怎样?”
望见小姑娘手心里的一抹血,她目光沉痛,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他隔得太远,还是让她受了伤。
涟歌一双手冻得通红,便不觉得很痛,却感觉到他将自己的手指拢在手心里搓热,她觉得有些羞赧,在他怀里微微挣扎,“陛下,请放开臣女。”
傅彦行肃着脸望着她,却仍旧握着她的手指,语气不善道,“不知道疼吗?”
起先是真的不疼,但说话这会儿功夫,手指暖和些,那种撕裂的疼痛感才显现出来,涟歌一向是怕疼的,骤然红了眼睛,嗫嚅道,“疼。”
本想借机教育两句的傅彦行一下便心软了,弯腰将人往怀里一抱,迈开腿朝偏殿走去。
于他而言,这样的事做过好几次了,神色坦然步伐情况,但于被抱之人来说,记忆里尚且是头一次——想起这人身份,她下意识便挣扎道,“陛下,放臣女下来,这于礼不合!”
傅彦行垂下眼,目光带着压迫之感望着她,恶狠狠道,“若不想被朕丢出去,便别乱动。”
这句话有些耳熟,让她想起在濮阳时他叫她同坐一辆马车时说过的话,涟歌不高兴地撅起嘴巴,却还是被他呵住,用未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袖,果然不敢乱动了。
直到被放进柔软温暖的软塌上,涟歌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流安已经取出伤药。如今望舒还未归,她便下意识去接那药,准备自己涂抹伤口。
然傅彦行比她更快,先伸出手,流安一点也不带犹豫地将药瓶打开放到一边去。
复又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寝殿。
一瞬间,偌大的殿内只有两人呼吸交错的声音,涟歌莫名生出几分紧张,乖乖伸出左手,被他握住,“会疼,你忍着。”
涟歌感觉到微凉的药膏被温柔地敷在手心里,他的动作温柔而专注,似乎在打理十分珍视之物。
将药膏厚厚地涂匀,他起身去拿纱布,涟歌觉得还是很疼,眉毛蹙成个小山包。
傅彦行回过身,便瞧见小姑娘嘴巴撅成一个圆,正对着手心伤口在吹气。
“你在做什么?”他有些好奇。
“我娘亲说过,受伤了吹一吹好的快。”涟歌吹得十分认真,抽空回答他。
傅彦行失笑,坐到她对面又执起她伤了的左手,也学着她方才的动作对着吹了口气。
“是这样吗?”他抬眼问她。
两人隔得极近,她能瞧见他黑沉若羽的长睫毛,闻到他口中呵出来的龙涎香气,又被他这般专注地看着,涟歌耳朵都红了,声音有些结巴,“是、是这样。”
傅彦行勾起眼梢,拿过纱布动作轻柔地将她手心包扎好,叮嘱道,“伤口别沾水。”
涟歌心里有几分不乐意,嘴硬道,“臣女自己就是大夫。”
意思是不用你叮嘱。
傅彦行不想和她计较这点口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睡一会儿。”
涟歌本就才起床没多久,哪里睡得着,在软塌上扭了两下,道,“陛下说过要带臣女出宫的。”
她昨夜连夜离开萧府,还不知道祖母醒来以后会怎样难过,心中是想着最好再回家一趟的。
傅彦行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淡淡道,“受了伤需要休息,朕还有政务未处理完,你乖些,朕处理完就带你出去。”
涟歌心说手被擦伤而已,不需要休息,可见他满脸肃容,到底不敢和他抗争,便将身子缩在软塌内,扯紧身上的斗篷,翻过身去。
“陛下请先走吧,臣女睡下便是。”
有脚步声响起,却是越走越近,涟歌睁开眼,听见傅彦行似乎是无可奈何的声音,“就这么睡?”
傅彦行伸出长臂,一步跨到她面前,作势又要抱她,涟歌被吓得一哆嗦,一下站起来,若不是傅彦行退得快,头都要撞到他的下巴。
“莽莽撞撞地做什么。”傅彦行轻声呵斥道。
涟歌系好斗篷站定,“陛下政务要紧,臣女这就回床上去睡。”
傅彦行眸中闪过一道光华,牵着她走到梳妆用的案台边,淡淡道:“站好。”
那里有先前流安放好的热水。
涟歌这才明白过来,他是要帮她洗脸,便道,“陛下,臣女自己会洗。”
傅彦行瞥她一眼,沉声道,“朕方才交代过的事,你都忘了?”
涟歌愕然,才想起来他指的是伤口不能沾水一事,又道,“望舒马上回来了。”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