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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得十分有诚意，眼眸认真地看着言渊，长翘的睫毛，在言渊面前轻轻眨着，明知道她很可能在说谎，可他愣是无法说出怀疑她的话。
“等你说完，本王自会考虑真假。”
柳若晴也知道言渊不可能轻轻松松就相信她，不过，思来想去，眼下也只有这种答案听上去稍微合理一些了。
“我昨晚睡不着，就想出去逛逛，本来想去西郊找云娇容的，到了她家门口才想起来她应该睡了，我就打算回去，然后就看到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往西边过去，我好奇就一路跟着他们，就看到他们进了一座陵墓”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看向言渊将信将疑的面容，强调道：“他们是从暗口进去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皇陵。”
“继续。”
言渊漫不经心地搓着手指，模样慵懒，却又带着一股若有所思的样子。
柳若晴也分不清他信没信，悄悄地对着他，瘪了瘪嘴，继续道：“我就跟他们进去了，然后就听到他们说了一些话，结果，他们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墓内的机关，我不知道他们逃出来没有，反正我是被弩箭射中，侥幸没死才逃出来的。”
虽然她隐去了最关键的部分，但是，这一番话听上去最起码比她前面两种说辞要可信许多。
言渊听完，沉默了半晌没有出声，片刻后，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她，道：“你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嗯我想想。”
她拖着下颌，抿着唇，一脸认真地回忆着昨晚的情景。
“他们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在皇陵里接头，其中一个被称为堂主的人说，让他们赶紧回去，他会把消息带给少主哦，对了”
柳若晴看着言渊，笑了一声，道：“他们可是把皇陵当成了联络点，还真是聪明，这么隐蔽的地方，谁都想不到去皇陵查吧。”
言渊抿着唇默不作声，像是在思考她这一番话的真假，又像是在想其他问题。
柳若晴也摸不准言渊的心思，只是忐忑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表情，下一秒，他的眸光骤冷了下来，朝柳若晴靠近了几分，“你听清楚了，他们确实是这样说的？”
“对啊，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柳若晴点点头，心里倒是祈祷着言渊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去，别揪着她不放。
言渊沉默了半晌之后，在她面前站了起来，“我好好休息，我进宫一趟。”
第104章 104。为什么要帮她隐瞒
柳若晴忐忑不安地看着言渊，心里打鼓着他不会是要进宫告诉皇帝，她闯了皇陵的事吧。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间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道：“昨晚闯皇陵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落下这话，他关门走了出去。
合上的关门声，发出了低哑的声响，柳若晴却被言渊最后那一句话给弄得彻底愣住了。
不要让她对任何人说起？难道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昨天闯了皇陵？
为什么他要帮她瞒着，闯皇陵可是大罪，那可是他爷爷奶奶，他爹娘，他哥哥的陵墓啊，她闯进去了，他不责难于她，怎么还替她瞒着呢？
柳若晴愣愣地盯着已经不见言渊身影的房门口，抿着薄唇，陷入了茫然之中。
心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不知觉的思绪中，悄然淌过。
御书房
“他们把皇陵当成了秘密联络点？”
言朔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格外震惊，若不是这话是从言渊口中说出来的，他真的会以为底下的人在胡诌。
“千真万确。”
要不是柳天心告诉他，他也没想到这一层，更可笑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
甚至，这般肯定她说得是真的。
她擅闯皇陵，始终说不出一个理由，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怀疑她了。
她知道她进皇陵的理由是她随口捏造出来的，可是，她说那些人进皇陵是为了秘密联络，他信了。
言朔的目光，带着疑惑地看向言渊，沉默片刻，问道：“那些人都死了，皇叔是怎么知道的？”
似乎是早就料到言朔会有这么一问，言渊脸色未变，只是停顿了片刻之后，道：“下朝之后，我想了一路，只有这种可能比较大，皇陵里虽然有不少名贵的殉葬品，但是，只能吸引一些盗墓贼，对神机堂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们将皇陵设为秘密联络点，我们不可能想到，就算是往深入调查，都不太可能查到皇陵这里来。”
言渊的解释，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却分析得合情合理，尤其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言朔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他的判断，自然也不可能往别的地方去想。
更不可能怀疑昨天闯入皇陵的人还有柳若晴。
“如果真如皇叔分析的那样，那我们倒是可以将计就计。”
言朔的意思，言渊自然明白，这也是他特地重新进宫一趟的原因。
言渊没有开口，只是对着言朔点了点头。
“来人。”
“奴才在。”
“传令下去，昨夜有人闯入皇陵的消息，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
“遵旨。”
言朔下完命令之后，又重新将目光转向言渊，道：“皇叔觉得，他们会上当吗？”
“难说。”
言渊轻抿着薄唇，蹙着眉头，回答道。
神机堂的人要是能轻轻松松被他们骗过，也不会到现在都没能抓到他们。
想到把皇陵作为他们的秘密联络点，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柳天心不小心闯进去，恐怕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想到。
言渊沉默了片刻之后，道：“如果他们没察觉到异样的话，过段时间，一定会再去皇陵，从现在开始，皇陵那边必须加派人手去把守，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
“嗯。”
言朔点点头，神机堂的行踪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没想到唯一让他们有进展的线索，竟然会是在皇陵之中。
突然间，言朔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皇叔，我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什么细节？”
“皇陵机关里箭的数量是固定，守灵大将那边传来的消息，弩箭一共射出了五支箭，除了现场找到的四具尸首上的弩箭之外，还有一支箭不见了，加上现场的滴落的血液来看，应该还有一个人逃走了。”
言渊的心头，猛然一颤，这么明显的细节，他竟然没有想到。
不，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还是他根本不想去想。
柳天心是神机堂的人？还是她闯入皇陵有其他目的，只是误打误撞让她碰上了神机堂的人？
因为之前让齐风特地去西擎调查过她的真假，所以，柳天心是神机堂的可能性不大，再者，如果她真是神机堂的人，更加不可能把神机堂的秘密告诉他。
可是，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闯皇陵，一旦被人知道，她就是死罪。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潜意识里就把她闯皇陵的事给忽略了，完全不曾跟任何人提过。
“皇叔？皇叔？”
言朔见言渊突然间愣着一言不发，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疑虑。
言渊回神，不动声色地敛去了眼底的异色，平静道：“确实，如果对方成功逃走的话，我们暂时也无计可施了。”
言渊似乎没什么心思去谈论这个，一方面跟柳若晴有关，另一方面，神机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光靠着这次闯皇陵的这点线索也找不出什么来。
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第五支箭在柳天心的身上，如果皇帝真的要查下去，他真怕会查到她的身上来。
所以，他宁可放弃这条线索，也绝对不会帮着皇帝追查这件事。
只要他不插手，八哥又不在京城，闯皇陵的事很快便会不了了之。
言朔见言渊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并不想谈这个话题，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追问，况且，他这位九皇叔就算有什么心事，他不愿意说，别人也问不出来。
“既然如此，这件事暂时缓一缓，等八皇叔回京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见言渊不想再议，言朔也没勉强。
“嗯，等八哥回来再说吧。”
言渊的心里，莫名得有些烦乱，从御书房离开之后，便直接回了王府。
而此时，柳若晴还靠在床上，心里还一直想着言渊离开之前对她说的话。
他为什么要帮她隐瞒？
从她嫁进来开始，他就对她那般厌恶，她这次犯了这么大的罪，他不应该趁机给她好看么？
怎么会
思来想去，柳若晴都没有想通言渊这次的做法。
第105章 105。说，你到底是谁